一大早,南宫储就过来“探望”狱中的何欢邪了。可他来的时候,那何欢邪正睡得跟一头死猪一般……
“大人,坊间都传何欢邪是个懒散度日不学无术之人,若不是祖上留下了客栈,现在就要到处乞讨了,我问过丐帮长老,他说,这种人当了乞丐,都不会考虑让他加入丐帮的……”官署小厮甲恭敬地屈身,朝南宫储汇报情况。
“大人,这样的人冤死都是死有余辜,所以咱就不要在这沾晦气了。大人咱还是去茶楼听戏吧!”官署小厮乙十分默契的接话,并建议了一番。
“对对对,听说……”官署小厮丁刚想搭话,谁知抬头便瞧见南宫储阴沉下来的脸,吓得赶紧收声,退下一旁。
南宫储盯着面朝石墙安然睡觉的何欢邪,不吭一声地站了好一阵。旁边的小厮一个二个摸不清他们主子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们的这位大人一大早的哪也不去,就十分有兴致地跑大牢里来了。你要说他过来大牢审犯人就算了,那也是忠于职守,为皇上分忧解难,给薛家交代……但他好似过来欣赏犯人的睡相一般,从进门到现在,话都不说一句,只是沉着脸听小厮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何欢邪,然后再听着话题岔开到茶楼听戏上去……
后来小厮甲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请示:“南宫大人,要不小的把他唤醒?”
可能确实等得不耐烦了,南宫储冲他点点头。小厮甲得到允许后,也不客气了直接从一侧的地上拾起一块碎石,朝着何欢邪头上掷去。不想何欢邪被碎石砸了,也只是伸出手来挠了挠头,蜷曲一阵后,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着呼噜。小厮乙见状,便挑了大个些的石子,毫不客气再往他后脑勺处砸去,但石子飞进牢内途中,与铁栅栏发生了擦撞,于是进攻的方向发生了偏差,石子最后打在了他的背上。大概因为疼痛感袭来,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然而还是没醒。
南宫储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于是命人去拿了铜锣来,直接在何欢邪耳边来了一个“piang“的巨响。
这下总算把他闹醒了,何欢邪以掩耳不及之势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的盯着正前方——何欢邪有个奇怪的习惯,只要睡着途中被吵醒,一定是十分迅速的坐直身子,并正视前方。虽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习惯,但还是在此简单透露一下·······好吧,继续正文。
“哟,南宫大人,刚才发生什么了么?”
“什么都没发生。”
“刚才没有一个巨响么?”
“没听到哦。”
“还以为哪里又炸了······”说完,何欢邪伸了伸懒腰,侧卧着又躺下了,只手撑着脸颊咕哝道。
“没想何兄还挺悠闲……”
“不然我还能怎样?”
“南宫还指望何兄能狡辩几句。”
“狡辩什么,我这就是被冤枉的!”
“证据呢?”南宫储提了提眉,嗤笑着说,想到当晚的情况,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那店小二可说的很清楚啊,全都是你一人指使的。”
“切,这人的话你们也信,脑门被门夹了吧,要我说,这炸药肯定是那家伙换的,没良心的白眼狼!”
“还有精力去数落人家,你这牢狱待着倒是挺精神。不过南宫劝何掌柜一句,好生杵着吧,若过了明日,还没找到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那这谋杀罪就定了。”
瓦特?
何欢邪当即愣住,内心一百个问号无限重复。这摆明了是那小丫头诬陷,要说证据,她也给不出来啊!再说了,送东西的是她,就算她是被指使的,也该抓回来审问一番,才符合常情啊!这堆官署办事的人,做事怎能如此这般马虎大意?!人命关天啊!这样冤好人真的可以么?!
“可不是也没确凿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么?!”何欢邪辩解道。
“不好意思,在这种古代,当官的说了算。”南宫储淡淡的道,语毕,还不忘留给他一个阴冷的微笑,看得何欢邪一阵背脊发凉。
完蛋了,这人绝对要公报私仇!可他也不曾得罪南宫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吧?若是因为女人,可以,花满楼的婉儿姑娘他何欢邪可以不要啊!若是因为其他,也还是可商量啊!
可任何欢邪怎么叫喊,南宫储带了人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大牢。身后的小厮们一个二个目瞪口呆的,他们的南宫大人一大早哪也不去,过来牢房就为了和那何欢邪说几句话……他到底图个什么呢?
嗯,大概是过来落井下石的……
南宫储这人癖好非常,只为了看一眼对方的丑态、并且在嘴皮子上进行小家子气的报复,从而专门走一趟牢狱,甚至愿意静静观看了对方足足半小时的睡姿这种事,他确实真干的出来。
放眼整个长安城,能有这种闲情逸致的,大概也仅此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