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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几天时间白问柳假扮病公子的事在江湖传得很远很远了,现在他们都知道白问柳已出来了,而且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他们的身边,可是他们的眼像是瞎了般看不见。

无数人感慨,无数人懊悔!

白问柳已走了一天,他的鞋子都快要磨破了,脚也是酸得不行,前边的路似乎还是无边无际,没有一户人家,白问柳苦笑,早知道就买马赶路了,现在倒好,有钱也买不了。

夜色已黑,白问柳看上了一棵树,他的轻功极好,唰的一下飘了上去在粗壮的枝干上躺了下来,没酒没美食,这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这时候他又偏偏最想喝酒。

“人生能有几回醉,配上叫花鸡和女儿红,千金万钱也不换……”

黑夜中有一个老叫花子正在悠悠地唱着歌走来,白问柳的鼻翼动动,闻到了酒香的味道他跳了下来,拦住了过路的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道:“有事?”

葫中的酒被他仰头一饮而尽,又道:“这是最后一口了,真爽!”

白问柳只能无奈叹道:“诶,这里人生地不熟,本还想跟你老人家讨口酒喝,没想到你却已喝光了。”

老叫花子道:“少年不醉风流也枉然,我看你与我有缘,我带你去我家喝个痛苦。”

白问柳的眼已亮了,突然道:“可是我瞧这百里之内无一户人家,老人家你又住在哪里?”

老叫花子笑道:“白云天上飘,青鸟一群群,自当山中仙,真仙莫及得我也?”

白问柳笑道:“好一个山中仙,我有一朋友也有个名,名中也有仙,不知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老叫花子笑道:“论酒量当今世上我说第二谁敢说第一,你那朋友倘若比得上我,以后你来我这儿,所有的酒都免费豪饮!”

白问柳大笑道:“只可惜他不喜欢喝酒,若是他也喜欢喝酒,那么不是被女人骗去了心就是遇到伤心事了。”

老叫花子道:“莫说如此多,我见这位少侠酒量一定不错,我们何不去山上比一比?”

白问柳道:“正有此意!”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来到一间茅屋,茅屋虽旧可里面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酒,恐怕世上所有的酒种也是在里面应有尽有。

老叫花子道:“怎么样,少侠,可喜欢?”

白问柳道:“不错,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惜今夜我不想喝那么多,真是太浪费了这么好酒摆在这里却无人来饮。”

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隐约可见,此时已不是很冷,二人摆开两壶酒,桌子上老叫花子不知何处弄来了一碟花生,花生配酒实在是好极了,至少白问柳这么认为。

老叫花子笑道:“少侠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我听听,或许能够为你解些迷惑!”

白问柳又是笑了笑,他既已吃别人酒了又怎么能把不好事再说给他听呢?岂不真是无耻之徒了?

白问柳道:“走天下路做天下事,行小道惹小事,我的这些也不过是小事,不麻烦老人家挂念了,另外请老人家莫在叫我少侠了,听到我心都在痛!”

老叫花子道:“好,既然你不肯说我老叫花子也不为难你,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白问柳疑惑:“哦,什么事?”

老叫花子却是灌酒一碗入肚,大笑了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此时不行何时行?”

白问柳也跟着他笑,道:“没错,老人家说得极是,纵观历史上那么多风流人物最后莫不是化为了一抔黄土?我等小人应当如此。”

老叫花子笑道:“你懂就好,少侠,我们干了这杯!酒逢知己千杯少。”

白问柳也笑了,道:“老人家真不要再叫我为少侠了,实在承担不起。”

老叫花子也笑了:“好,只要你喝完了这坛酒我便不再叫你为少侠。”

白问柳一杯一杯倒下,老叫花子笑得更开心了,他珍藏的这些酒只给有缘人喝,他不喜欢的人一滴酒也别想喝,也不会让他喝。

白问柳笑着,道:“好酒,好酒,我已经好久没喝那么过瘾的酒了,不知这些酒是不是老人家自酿的还是买来珍藏的?”

老叫花子笑道:“以前都是买来的,不过现在的这些都是我老叫花子自酿的,你看外面那些大缸,就是我酵酒的东西,要想酿出这些好酒可得花大心思啊!”

白问柳道:“当然,酿好酒也如同做好一件事一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能少。”

老叫花子笑道:“不仅如此,还需要一个懂得喝酒的人,不然就算是玉露琼浆他们也品不出什么味来,只会觉得辛辣。”

白问柳也跟着道:“说得一点儿没错。”

老叫花子笑道:“你我真是有缘,等我再开两坛酒,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白问柳犹豫着,喝得太多明天怕是赶不得路,他有心拒绝老,叫花子却已是把酒开了出来,酒香瞬间飘到味蕾,钻进鼻子,那酒真是千金万银也决不能换的。

白问柳道:“好酒啊!不知这是什么酒?盖子一掀,酒香已迫不及待地跑入鼻孔,通至心肺,这酒我敢打赌定不是中原的酒,中原的酒大多是辣而不失其韵味,这酒却是甘甘甜甜,喝下去定叫人痛快!”

老叫花子笑道:“小兄弟眼光独到啊!哈哈,这是关外老酒,叫蒙酒,据说酿酒之物也不是米粒,而是草木,草木取自早晨,水源来自露珠,放在一起熬,酿之等之,就等酒成了。”

“蒙酒,猛酒,真是猛酒啊!”白问柳道,喝下一杯已觉得要醉了般,昏昏沉沉,看物也不是很清,果然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天亮,茅屋除了他一人外就只有一坛坛酒摆在那儿。白问柳笑了笑,莫非昨晚遇到的不是人?而是天上之神?知我一人迷茫特地来指点指点?

这蒙酒真是猛酒,喝一杯就倒,莫不是正如这事情?强行行之必遭反噬?

老叫花子进到茅屋笑道:“小兄弟醒了?我本以为你酒力不错,这才拿出珍贵无比的蒙酒给你喝,没想到喝一杯就倒了,早知如此蒙酒最不该拿出来。”

白问柳笑笑,也不知作何解释,当下只能道:“愧对老人家的厚爱,晚辈惭愧,惭愧。”

老叫花子露出伤心之色,道:“可惜了啊,这酒不能喝了。”

白问柳只觉得惊讶,开一次便不能喝了?蒙酒可真是奇酒啊!

老叫花子又道:“不过要是不喝,在过几个月也是喝不得了,拿出来让你我二人品尝也不算亏。小兄弟不是要赶路了么?”

白问柳道:“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若是老人家不嫌弃,过年之时可来我白家镖府上,定会好生招待,到时也让您老人家领略领略中原之酒。”

老叫花子大笑道:“这位小兄弟果真是好眼力,竟然看出了我不是中原之人,不过我来中原也不过是过过日子,希望小兄弟能够为我保守一二。”

白问柳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难得有这么一位友人,我又怎会为难你呢!只怕老人家看不起我才是。”

老叫花子笑道:“不敢,不敢。”

二人寒暄几句白问柳上路了,走的时候老叫花子还送给他几坛酒水,算是中途寂寞时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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