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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妹的解脱

......小妹在病床上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老爸和宋姨已经来到床前,此时宋姨拉着小妹的一只手,老爸拉着小妹的另一只手,似乎怕小妹从他们面前一瞬间消失似的。

小妹有气无力的问:我怎么了?

老爸说:哦,孩子你无意中摔倒了,没事;

并示意小妹不要再说话。

过了一会,大夫来查房了;老爸和宋姨都认真地站了起来,问大夫有没有新的检查结果,大夫说:根据目前的化验结果初步判断.....;

老爸此时示意回避一下小妹;

大夫说:没关系,可以当着患者的面谈,她很坚强,问题也不是太严重。

大夫接着说:根据目前的化验结果,我们怀疑她还是患了一种叫做“胶原性疾病”的病症,从各种体征和临床表现上看也很像这种病。

老爸问道:这是一种什么病呢?

大夫说:属于一种免疫型疾病,一般发生在年轻人身上,临床表现形式是发烧,且持续时间很长,咳嗽,体质下降,化验结果免疫系统血液指标呈阳性,一般是由于过度劳累,压力大等造成的。

老爸又焦急的问道:能够治愈吗?后期对生活有什么影响?她还能不能结婚生孩子?

宋姨说了老爸一句:你看你,别急,听大夫的;

宋姨也是示意老爸不要在小妹面前提到太敏感的问题。

大夫说:没有太大问题,一般很多情况是在中年后就能自愈了;不会影响生活,结婚生子了等等。

老爸又问:为何不能现在彻底治愈?

大夫说:免疫系统疾病目前在全世界来说都是难题,比如过敏性体质、比如类风湿等,另外她是怎么得的?属于抵抗力下降?遗传还是病毒感染?通过什么渠道?目前我国医疗届初步推断这属于一种北方性疾病,那么患者在北方生活过吗?

老爸说:孩子在北方上的大学;接着又问:大夫您能不能再形象店描述她的症状,和哪种病有些类似?

大夫说:“风湿”,“硬化症”或者“结节性红斑”等都属于“胶原性疾病”范畴,因此使用药物一般也都是治疗风湿病的药物,其他药物的治疗效果都没有太好的方法;

老爸说:那我就比较放心了,那么大夫现在就算确诊了呗?

大夫说:还需要做一次“骨髓穿刺”来最后确定;

老爸最后又关切的问道:她今后就不能过度疲劳,不能有太大的压力了是吧?

大夫笑了笑说:是的,到中年前后,做一个普通的人,幸福快乐的生活,暂时别想创造什么工作或事业上的奇迹了;

老爸说:我明白了。

小妹在床上焦急地问:“骨髓穿刺”在哪个位置?疼吗?

大夫说:不疼,像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在骨盆或腰椎位置,今天就做,您等着护士的安排就行;

大夫说着就离开了病房。

老爸和宋姨笑脸盈盈的说:看吧,没事是吧小妹?

但小妹感觉老爸的眼神不是很宽慰的,在微笑的眼神后面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神。

上午做完了“骨髓穿刺”后,小妹就睡着了;

傍晚时,小妹醒了过来,她嗅到了花香,看到床头柜上摆满了送来的鲜花和水果,大概是工厂在小妹做骨穿手术后,她睡熟时送来的,而小妹没有见到他们;这时,隐约的听到老爸和宋姨在病房角落沙发里的窃窃私语;

老爸说:.....此生小妹就这样了,接班事业的事就不能再提了。

宋姨说:是呀,不能再逼孩子了,我们应该保证让她度过幸福的一生,包括我们两个今后的生活;

老爸:那么今后企业怎么办?

宋姨说:只有一个办法,我们改制,然后找大公司融资进来,我们资产重组并让他们占有51%以上的股份,然后我们在岗位上撤出,企业交给他们管理,我们拿股份红利,还能继续参加董事会,有投票权,选举和被选举权......;

老爸踌躇的说:看来只能是这样了,等我再考虑考虑,和老邱他们商量一下;另外,如果我们不参与管理的话,今后我们还住在这里吗?

宋姨说:还住在这干嘛?我们干脆出国居住,现在就计划一下,很多欧洲国家都非常不错的,法国南部、还有意大利的地中海沿岸,摩纳哥,奥地利或瑞士,那里的环境、空气对孩子也好,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享受一下生活了;

老爸念叨着:是呀;是呀......,我有时也觉得不能太死心眼,人生是短暂的,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小妹慢慢翻身时,弄疼了骨穿手术的位置,她轻声的呻吟了一下,老爸和宋姨立即停止了说话,马上围了过来。

还是老爸握着小妹的一只手,宋姨握着小妹的另一只手,且宋姨还把小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让小妹倍感亲切,小妹深情的看着宋姨,轻声说了句:宋妈妈......;

宋姨此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亲吻了小妹的手,然后不能自持的转过身去用手绢揩拭着眼睛......;

老爸小声说:你睡熟时,邱副总和公司的人都来看你了,但没敢打搅你;小妹点了点头;

老爸接着问:骨穿手术位置还疼吗?

小妹摇了摇头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听到你俩说的了,我们为何不想管理自己的公司了?您这么多年的心血,放弃多可惜呀?

老爸说:傻孩子,一个企业不可能总是一种模式,这里有市场因素,国家政策和企业自身情况等等,很多变量影响着呢,诸事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着;现在的企业就是我和老邱两人忙乎着,势单力薄,我早就有一系列的想法了,国家从改革开放初期到现在已经大量引进西方的企业管理,比如说刚刚推行的“现代企业制度”等等,这些经验都来自西方国家,我们还都在学习适应着呢。

小妹问: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

老爸说:简单说来就是“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负责制”,属于“经营权与所有权分离”......;

小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爸说:小妹呀,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是需要好好养病,其他的不要跟着操心了,这里有我和宋.....,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有我和你宋妈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小妹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几天后,骨穿化验结果出来了,大夫告知没有其他问题,确诊就是“胶原性疾病”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大夫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说:不是做骨髓穿刺检测“胶原性疾病”,而是排除其他疾病的可能。

大夫同时告知老爸和宋姨,接下来需要治疗和静养至少一个月以上才能出院,暂时需要服用“强的松”等抗生素药物控制一下,因为现在患者的体温还没有稳定,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然后药物逐渐减量,直至体内恢复原来的抵抗力,才能避免病症出现反复;

小妹只能在医院放心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了。

......一个月后,小妹出院了;她在家里自由自在的休息,没有再去工厂,除了看书听音乐无所事事。

转眼间,1993年的初秋到来了;一天,小妹在家里又听到老爸和宋妈发生了争执,尽管声音不大,但看来宋妈挺生气,不停地埋怨老爸,而老爸也在不停地解释着,小妹过去劝解他们时,二人马上停止了争吵。

小妹很纳闷,问过他俩后,他俩互相瞅瞅却又不言语,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止一次了,小妹心里不住的嘀咕着,不会是他俩的婚姻发生挫折了吧?但愿老天保佑我们的家庭幸福美满。

一次晚饭后,小妹又想起了此事,她再也忍不住了,趁着保姆阿姨不在跟前,她提出说,如果他俩不说出争吵的真相,我就不离开饭桌了......。

老爸低着头不做声,宋妈气愤的看着老爸,僵持了好长时间,老爸终于开口了,他说:宋儿,你替我说吧,我自己无法开口;

宋妈迟疑了一下,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才开始了诉说:小妹呀,我说了你不要怪罪你爸爸,他是望儿心切,望子成龙,一心扑在企业上,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全家的未来......;

小妹愣在那里,感觉到事态严重,心力交瘁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宋妈你倒是说呀?

宋妈流着泪开始说了:小妹,你爸爸扣下了德国一个人给你的来信,看来是个男孩子;你爸希望你安心在企业干下去,接他的班,并最好是在他身边找一位乘心的男孩做伴侣,所以......;

小妹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响,差点晕了过去,她强忍住震惊和愤怒,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摇晃着马上又扶住了饭桌;

这时老爸坐在原地没动,惊恐的看着小妹;

宋妈赶忙站起来搀扶小妹;

小妹哽咽的说道:这事为何还要告诉我呢?我不知道反倒心里还能好受些;

老爸愁眉不展的接过话头说:接班的念头打消了,你的身体又不太好,我们怕太刺激你使病情有所反复,所以为了此事是否公开,和你宋妈一直有争执,看来早说、晚说、还得说;小妹,老爸不应该不尊重你,这事已经发生了,你看一下还有没有可能挽回.....;

小妹没有说话,蹒跚的冲上楼去,反锁上了门,扑到床上大哭了起来......。

夜里,宋妈终于敲开了小妹的门,她坐在床上搂着小妹,陪小妹一起流着泪,然后喃喃的说道:宋妈也有错,当时你爸爸扣信时我有点犹豫,没有强烈的制止他,事到如今,才感到千不该万不该呀;

接着宋妈又问:写信的人是谁?在你老爸手里的信起码有几十封之多,看来你们不是一般的朋友,我们猜想一定是恋人关系,因此越想越怕,就和你老爸总发生争吵.....;

小妹眯着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说:他叫程刚,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妈插话问:就是那次游泳遇险救你的那个人?

小妹说:是的。

宋妈又问:他在追求你?

小妹慢慢的说:我俩的关系非常非常密切,没有谁追求谁的说法,我们俩相约一起在德国留学,将来一起移民欧洲;

宋妈埋怨道:怪不得你总要去欧洲留学,你俩呀,真是两个孩子,年纪轻轻的,说着说着就山盟海誓了;这么说,你没有接到他的信,所以就没有回信是吧?

小妹委屈的点点头说:我不知道他德国的地址;

宋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严肃的问道:小妹,这个叫程刚的男孩子他爱你吗?

小妹转过脸去愣愣的看着宋妈,一时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回答好,想了片刻后才说道:程刚他对我非常好,关心爱护我,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觉得我俩是命里注定的;

宋妈边听边点着头,又接着问道:小妹,你和我说说看,他是怎样关心爱护你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小妹一边不停地揩拭着哭得红肿的眼睛,一边盘坐在床上,身上围着毛巾被,慢慢地开始回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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