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过了两个月,9月下旬,德国“威士德尔酒业”集团总部的人力资源部经理科勒先生,带着随员突然到访香港,他们和亚洲区副总裁德国人舒马赫先生密谈了片刻后,通知在3月初,董事长托马斯·曼先生访问香港期间的接待组全体成员,全部到会议室开会。
一时间气氛有点紧张,全体接待组马上都到齐了,在会议室洽谈间门外列队等待,科勒经理按顺序分别一个个叫到室内单独谈话,大家可真有点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第一个被召见的人谈完出来了,有点脸色苍白,大家不住的问:怎么了?科勒先生在调查什么?
那人回答道:科勒先生问…..问道…..,
托马斯·曼先生来访期间,我都在…..在干什么?
和托马斯·曼先生…..先生有过什么接触?
说过什么…..什么话?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呀?我……;
程刚在一旁暗自高兴,看来终于有动静了。
.......终于轮到程刚进入室内了;
科勒先生问:托马斯·曼先生访问香港时,你和他有过单独接触吗?都谈了什么?在什么地点?
程刚平静的回答科勒先生的提问:访问的最后一天下午,我去酒店第27层取第二天去机场的派车单时,无意中和托马斯·曼先生同乘一部电梯,他在电梯里与我闲聊,问了我在公司哪个部门工作?是哪所大学毕业的,突然发现我们俩还是校友,就邀请我晚上去他客房单独谈话.......;
科勒先生:好,停!这个就说到这,然后你去了托马斯·曼先生的房间了吗?
程刚:去了.......;
科勒先生:停!他的房间号码是?
程刚:2709;
科勒先生:好!当时是几点钟?
程刚:晚上七点钟......;
科勒先生:好,停!
在房间里,托马斯·曼先生都问你什么问题了?
程刚想,就这个审问法,接待组人员能不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嘛;
程刚:他先问了我本部门工作内容,然后让我谈谈公司亚洲区未来的前景......;
科勒先生:好,停!对于亚洲区前景您是怎样回答的?
程刚:从中国收回香港,到将来中国大陆的变化;从目前我们需要采取的商业对策,到香港亚洲区总部的未来…..;比如,中国的“新京九铁路”的开通和近几年将建设的“长三角经济区”、“珠三角经济区”对整个中国经济的推动作用,又反过来促进国内消费增长......;
科勒经理:好,停!谈话到几点钟结束的?
程刚:大约谈了两个小时......;
科勒经理:好,停!还有谁能证明您当时受到托马斯·曼先生的单独接见?
程刚:第27层的德国内勤人员,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科勒经理此时长舒了一口气,用德语告诉身后的随员说:后面排队的人可以解散了,谈话到此结束。
程刚此时假装诧异的问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科勒经理告诉室内其他人员暂时回避一下......;
当室内仅剩下程刚和科勒先生两人时,科勒先生压低声音对程刚说:
我很喜欢您,因为您是英雄,我真希望此次被调查的人就是您,最后果真是您,我太高兴了;我现在可以和您透漏一下有关的细节经过,但不是最后的结果......;
科勒先生说着回头看了看房间的门口,又接着说道:程先生,您定要保密,切勿高兴得太早,否则用你们中国的俗语叫做“鸡飞蛋打”,坏了自己的好事;
接下来科勒先生开始述说:
3月份访港后,托马斯·曼先生回到德国,召开董事会,讨论关于集团亚洲区未来的经营问题,在讨论到未来亚洲区总裁人选时,他告诉集团执行董事,也就是总部现任总裁冯·迪特利施先生说:此次香港之行,有一位亚洲区的中国小伙子不错,能否考虑重用?
冯·迪特利施先生问:那个小伙子的姓名?
托马斯·曼先生回答说:我忘了......;
冯·迪特利施先生认为董事长先生可能随便说说而已,便没在意。
半年过去了,在再次召开的董事会上,托马斯·曼先生又问起冯·迪特利施先生这个事,冯·迪特利施先生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心想,董事长先生两次提起这个事,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他回答说:我们正在办理......;
所以我就飞到香港来了,哈哈!
紧接着科勒先生神秘的问道:当时程先生您和董事长说了什么了?而让他突然地这么重视您?
程刚心想,我和托马斯?曼先生之间的交流是我终其一生的秘密,就到此为止了,绝不会再让另外的人知道此事;
因此他对着科勒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没有其他的了;
科勒先生漏出了诡秘的微笑,乜着眼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接着程刚谨慎的问科勒先生道:您的意思是说,托马斯?曼先生可能要重用我是吗?
科勒先生没有正面回答程刚,却引用了一句中国孔子《论语》里的话说道:“持其志勿暴其气,敏于事而慎于言”(注1)!
程刚抱拳对着科勒先生作了个揖,科勒先生也回了一个揖;
接着科勒先生笑了笑,拍了拍程刚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程刚与科勒经理谈话后,科勒经理一行随即返回了德国总部。
程刚没有把这个经过告知莫妮卡,因为还没有具体的结果,只是调查询问罢了,他经过这么多次的锻炼,已经变得稳健成熟多了。
“十一节”刚过,德国集团总部召见舒马赫先生和程刚赴德国总部开会,程刚临行前请示了莫妮卡,莫妮卡居然在“MSN”上给了程刚一个“吻”!
程刚到达德国科隆总部,在进入集团总部大厅时,突然发现和过去在总部工作时相比,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
在大厅中央,安放了一个玻璃罩,在玻璃罩里摆放着程刚送给托马斯·曼先生的中国“青铜酒杯”,玻璃罩上面有射灯照射着;在玻璃罩下面摆放着英文说明,说明上是这样写着:
This?object?is?not?in?the?display?of?Chinese?antique,?when?Europe?in?509?BC?to?set?up?the?Roman?aristocratic?slavery?country,?China?in?2000?BC?-?1000?BC,?the?Xia,?Shang,?Zhou?dynasty?has?used?such?a?bronze?glass,?to?celebrate?with?the?guests?in?the?palace
(这个物件不是在展示中国古董,当欧洲在公元前509年才成立罗马贵族奴隶制国家时(注2),中国在公元前2000-1000年前的夏、商、周王朝,已经使用这样的青铜酒杯,在宫廷里大宴宾客、莺歌燕舞了)。
程刚回头问前台德国接待小姐:这段英文说明是谁写的?
她们回答:是托马斯·曼先生起草的。
程刚知道托马斯·曼先生这段说明的用意,他是告诫公司同仁们,中国酒业市场该有多么广大,有多么悠久的历史文化,有多么的美好前景呀!
程刚参加会议前,顺便回老部门看望了一下过去的同事,大家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并欢呼:“欢迎英雄归来”!
程刚与大家热情的拍着肩膀、握着手,寒暄着......;同时,从舒尔茨先生兴奋的眼神里,似乎能读到些什么?
但程刚心里还是一再的提醒自己:要谨慎,要谦虚;
此刻,他坐在会议室等待开会,能重温起俱乐部时,东哥就曾一再地提醒大家要自律,切不可因小失大的教诲;
他又回想起刚进入公司时的妄自尊大,自命不凡而险些翻船的教训,心里琢磨着,那时的自己真是年轻气盛不知深浅呀;
而施密特先生的话语,此时此刻也在耳边回响着:美好的事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平静地到来的......;
他的手芯有点出汗了......;
集团总裁冯·迪特利施先生主持会议,会议第一项就是宣布任命,集团人力部经理科勒先生用异常平静的话语宣布道:
程刚先生担任威士德尔酒业集团亚洲区副总裁兼副首席执行官。
舒马赫先生免去亚洲区副首席执行官职务,担任亚洲区(代理)首席执行官职务;
接下来,程刚也没有太认真听会议上讲了什么,他就想马上找到卫生间进去大哭一场......;
他想念“凤凰俱乐部”的那些伙伴们,想念“古顽斋”鲍老爷子,想念施密特先生,想念小妹,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牺牲自己的青春供他读大学的哥哥......。
注1:《论语?卫灵公》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持其志,无暴其气”。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于谓好学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