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无心说话。
一路沉默得到了酒吧。
阿烈说:“喝什么?啤酒太难喝醉了。”
叉子说:“黑方吧。”
于是我们点了一瓶黑方。
不过,我们预计,如果要喝醉,至少也得3瓶吧。
还没兑雪碧。
阿烈就很好奇得问我们:“你们有没有喝过没兑的纯洋酒?”
呃……我似乎没有过。
叉子倒是说:“太浓了,不好喝。”
阿烈说:“吗的,我们是要醉啊,管它好不好喝,能醉不就好了!”
于是我们倒了三杯纯的。
一干而尽。真 他 妈难喝。
干完之后,阿烈提议用骰子来决定接下去谁喝。这项提议被通过。
不过我看到骰子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果不其然,某个藏不住事的女人很得意的炫耀:“昨天某个人被我连赢十把哟~”
阿烈从来不肯玩这种带智商的游戏,就跟他喜欢听的歌一样,他喜欢直接,粗暴。
于是我们只要玩789。掷到7就加酒,8喝一半,9全部喝完。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开场我就是个9。
不过这次是为了大家喝醉,阿烈很豪迈得陪我干了一杯。
(好兄弟,果然够义气。)
我们喝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一半就没有了。
正好酒吧里播放的音乐比较伤感。
阿烈说:“我不想玩了,我直接喝就是了。”然后一杯直接干下去。
我说:“你想她了?”
阿烈笑了笑,没有说话,又是半杯喝下去。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我也连着喝了几杯。
不知道是心情糟糕,还是喝得太快,我感觉我的大脑居然已经开始朦胧。
我看了看阿烈,他摇摇晃晃的靠在椅子上,眼睛有点红,似乎随时会掉下眼泪来。
这两天,我遇到的眼泪,似乎特别多。
叉子也是一样,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喝了点酒,变的更加沉闷。
她很是霸气得骂了一句:“真尼玛操蛋。”然后又喝了一杯。
阿烈低沉得说:“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我说:“你就是个人形的生殖器。”
他用你不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这些年找的女人,一直都有她的影子,可是终归不是她,所以我太容易腻了。我很想好好得谈一场,找个女人结婚,安定。我很想。”
叉子补充:“其实不是你花心,而是你根本没找到让你不花心的那个,对吗?”
阿烈欣慰得说:“希望吧。我希望我能忘掉。”
我心里说:兄弟,你其实真的可以的。只要你想。
男人哭,其实比女人哭更有感染力。不仅仅是女人会心疼,我想,自己的兄弟看到兄弟一个人掉眼泪,也会难受的要死,无关基情爱情,仅仅是心疼自己的兄弟。
谁说心疼不能发生在爱情之外?其实那么多年了。我没见过他哭。只是这几天,命运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到处都是有人在哭。
在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妹子,她整个头都埋在自己的手臂里,然后使劲得哭着。她的小姐妹死死得搂着她。我猜,她也许也有一段故事。
只是,我却不想关心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叉子。
我想,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哭泣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羡慕着阿烈,有个人可以让他刻骨铭心,哪怕是刻骨铭心得疼痛着。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我如阿烈爱他的她一般刻骨。
而不是现在,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不懂爱,不会爱。
酒,越喝越凉。
阿烈突然趴在桌子上沉默起来。
叉子突然说:“其实,我一直都在被伤害。我一直都很用心得对别人,很用心,可是我一直在受伤。我每次都是被甩的那一个。”
我很诧异得看了她一眼。
她也趴在桌子上,很伤感得说:“其实一个女人的要的东西并不多,我只是想找一个全心全意,如我爱他一般爱我的人就够了,真的够了。可是没有,我找不到。我每次去相信,结果却是伤害。”她说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得淌下来。
我也有些晕,人凭酒壮胆,我抱着她,然后说:“不会了不会了,不会再受伤了。”
她哽咽着,就不住得哭泣。
然后阿烈突然腾得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说:“你们聊,我回家了。”
他抓了汽车钥匙,然后跌跌撞撞得走着。
我看他这个样子,急忙拽住,骂他:“操,你这个样子,开什么车啊。”
他突然很生气得说:“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然后他干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他使劲抽了抽鼻子。
我只觉得,这一刻的他,格外的脆弱,他想找一堵墙,把自己关起来。
我无能为力。打又打不过,吐口水也吐不过人家,我只有说:“你别开车了。”
他说:“我有分寸。”就跌跌撞撞得走了。
我赶紧拉着叉子,跟着他到了门外。
他已经把车发动,以极慢的速度开走。
我稍稍放了点心。
喝了酒,外面的凉风,总是格外寒冷。叉子使劲发抖。我想了想,干脆直接一把把她搂住。
她的脸色,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得苍白。瘦弱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这个时候,我领悟了一个词——楚楚可怜。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她好起来,快乐起来,我真的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外界的风吹雨淋。
“你回家,还是我再开个房间把你塞进去。”
她低低得说:“我自己去开个房间吧,我不想让我爸爸看到我这个样子。”
于是我打了个车,又到了昨天的那个宾馆。
依然是昨天的那个房间。
“你没事吧?”
叉子也喝得迷糊了,不过还是很豪气得说:“哪来的事,没事。才一瓶黑方而已,还是三个人喝!”
我嘲笑她是纸老虎。脆弱得明显,还要故作坚强。
她沉默了,跌跌撞撞得进了洗手间。
我打开电视机,看娃娃们跳舞。
却一直没等到她出来。
不会又躲里面哭吧?我心里蛮不是滋味的,跑到洗手间门口一听,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过好在这事儿,我有经验,我直接打开门。不过却让我慌了。
她什么都没穿得蹲在地上抱膝盖哭。
或许,她也喝得迷糊了,也没发现我的出现。我也懒得欣赏,这种时候还能想一些禽兽的事情,就真的是王八蛋了。我拽了一条浴巾,狠狠得裹在她身上。然后抱起她。
一把把她塞进了被子里。
她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得抽搐跟掉眼泪。
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在,我陪你。”
她死死得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然后说:“我不要你陪,我不要任何人陪,我自己陪自己就可以了。”
我有些难受。隔着被子把她抱住:“别死撑了,你是一只纸老虎。脆弱又假装坚强。你别骗自己了,你连我都骗不到。”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很想去保护她,很想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那是发自内心的。
她的挣扎逐渐放松下来。
然后迷迷糊糊中,我也睡着了。
早晨醒来。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注视着我。
我一抬头,就看到两只瞪得老大的眼睛。
没错,叉子这个时候用一种看无耻/禽兽/牲口的表情看着我。
而我正搂着她……
我悻悻得收回手。
她说:“禽兽。”
我说:“我是无辜的。”
她说:“亏我还把你当好人,险些就被你把便宜占光了。”
我:“……”
然后急中生智,我说:“其实我是在做好事。”
她的眼神变成了:我看你怎么编的态度。
我说:“其实我是在做好事儿,你看哥容易么,喝醉了有没有?喝醉了看到个小姑娘那么难受有木有?与情于理也不管是不是?所以我果断安慰她有木有?但是喝醉了嘛,后来发生了啥,我神马都不知道,哎哟,要不我负责……我是好人对不对?”
她说:“呵呵,仅仅是负责就算了——禽兽。”
我顿时蹲到了墙角,楚楚可怜得看着她,“叉子姐姐对不起……大爷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爷?”
我急忙补救,“你是大爷,叉大爷,哥内裤都错了……求原谅。”
她说:“请我吃早饭就算了。”
果然她不是真的生气。
我看她要穿衣服,赶紧说,要不我去外面等你?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说:“不用了,衣服给我,我有办法的。”
然后我就看着她拿了衣服,钻进被子,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穿戴整齐了。
早饭是本地最出名的小笼包。
不过要排队,她一边排队,一边指挥我去把汤跟醋倒好。
在吃之前,她露出了极端饥饿的样子,看她的眼神我估计能生吃了一头牛。
不过,怎么能相信女人呢……她只吃了4个,就可怜巴巴得看着我。
于是我只有连她那份也一起吃了。
她跟我说想开个衣服店,我当然双手双脚支持。
这个时候阿烈打电话过来:“日,老子昨晚喝醉了?”
我说:“我也差不多醉了。”
这个时候,叉子插嘴说:“我也醉了。”
阿烈大惊:“不过醉得好爽啊,我 操,他 妈假酒啊,我们三,就被一瓶黑方给撂倒了?”
我有些无语。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喝酒,其实喝的是心情,有的时候,你喝再多也不会醉,而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一瓶,就可能让你来感觉。
叉子果断表示不满,她跟老板娘关系比较好,所以人家说假酒,她就替老板娘不服。
阿烈哈哈大笑:“不管真的假的,反正醉了就好,哦也~好HP啊,那个……接下去要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啦。”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依然是好日子,只是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