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诗雅误解了茂红岭,虽然当时张诗雅汇报时他不动声色,但当时那根弦立刻绷起来。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对方情况自己一无所知,强龙难压地头蛇,必竟土匪在那个地方耕耘多年,根深蒂固,那里虽属王国辖地,但完全是陌生环境,而自己短板和软肋,没有谁比茂红岭更清楚。
短时间乘势而为,看似占领广大国土,一时风头无二,但战线来得太长,自己手中力量有限,颇有捉襟见肘感觉,深思下来,茂红岭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当上红阳王,是机缘巧合,不是自己雄才大略、丰功伟绩得来,而是自己遇到对手太过软弱和无能,把大好机会丢掉,无形中成全了自己。
自己直属千虎飞鹰是今世地无人争锋劲旅,但人数少,各个地方都得掌控,难以形成一个铁拳,跟在自己身边是最精锐王牌,守在缘王妃他们那边不足一千人,加上护卫红金军不超过五千人,保卫可是王国精英和命脉,一旦闪失,可能危及王国并不稳固根基。伤筋动骨后一厥不振,难以在短期内恢复元气。
所以茂红岭不敢怠慢,自己拖着疲劳之躯带领卫队以最快速度向他们靠拢,最夸张的他在平地奔驰骏马上双腿夹紧马肚,两手紧抓马鞍,紧闭双眼补磕睡。
中午打尖时,大队人马围在草地吞咽干粮,四周连放几批警戒哨,在陌生地谁都不敢掉以轻心,马匹则啃食脚下枯草。这时几匹骏马横刺刺冲过来,在引起骚动人群中停下,几位红装在身女子跳下马来,对准茂红岭所在中心位置走来,原来是林贝蕾和她的贴身女官追来了。
“大王,事情圆满解决,何不趁着大伙高兴好好休整一番再走。”林贝蕾边接茂红岭手中干粮边说。
“师妹,你听后不要传出去,我是担心前方大队人马有麻烦。”茂红岭害怕不给她交底,她会没完没了的问,索性牵过她用一语贯耳告诉她。
“大王,缘王妃送来红衣姑娘到了。”前方警戒千虎飞鹰带来消息一下子让茂红岭僵在原地,眼光不敢直视林贝蕾玉容。
“哦!那来红衣姑娘?”林贝蕾拉开调子,字正腔圆问道。
“让她们跟在队伍后面,出发。”茂红岭斩钉截铁挥手下达命令。
“师兄,你把红衣姑娘调来干什么?”和茂红岭并驾齐驱的林贝蕾悄声要打破铁锅问到席。
“给你们俩作伴解闷。”茂红岭郑重其事回答。
“不需要。”林贝蕾撇嘴转过头。
当晚袁青缘的大队人马驻地就遭到几股土匪袭击,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众多土匪齐声呐喊,睡梦中人群惊慌失措奔出来,有些还衣衫不整,大家望着冲天大火目瞪口呆。
“大家不要慌,女人们呆在一起,男人们跟着我们准备迎战。”王卫平奔走在人群中,声嘶力尽吼道,努力控制混乱局面。
“王卫平,看在大家同是男人份上,乖乖放下钱财和女人,你和同伴丢下武器滚。”四周土匪开始使用心理战术。
“大家都是男人,本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一山不容二虎,诸位既然找上门来挑战,咱们就靠身上武功一决高下。”王卫平也是久经沙场悍将,没有真本事也爬不到今天位置,他自然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他一下跃上马背用剑一挥。
“挡我红阳王者死。”阵前欢声雷动。
“千虎飞鹰,果然名不虚传。”敌方阵营一位白脸中年汉子叹道。
“二哥那也要看落在谁手里,今晚我就是要屠虎宰鹰。”一位黑脸汉子嘴角微翘,高举手中宝剑。
“放箭放火,乘敌混乱攻进去,我们几个亲自带领敢死队贴身肉博,他们有钱财和女人的包袱,就是用牙也咬死他们。”看得出这位是围攻战的龙头老大。
“摆阵挡箭。”王卫平高声喊道。
训练有素千虎飞鹰立刻搭起人梯,每个人举起盾牌合拢一起,周围人立刻躲在盾牌阵下方。
“刀斧手,弓箭手准备。”王卫平挥动令旗。由于宿营时只考虑方便大队人马驻扎方便,未派人事先强占置高点,现在腹背受敌,形势极为不利。
“姑娘们,好死不如赖活,无论遇到什么的事都得忍辱负重活下去。”站在花容失色姑娘中间,缘王妃袁青缘神色冷峻叫道,作为一位曾经过来者,她太清楚作为女人落入敌方所受蹂躏折磨的痛苦,但除了逆来顺受活下去等待时机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外表镇静但内心却备受煎熬,袁青缘肠子都悔青了,今天在行进中她收到张诗雅传书,当时她多次反复考考,犹豫着要不要将这情报传给王卫平,处于各方难以言明顾忌,最终她选择隐忍未报,谁想酿成如此大祸。
在一旁茂红岭焦燥不安奔来跑去,虽未接到告急文书,但他感觉前方人马遭遇重大危机,所以他才传令今晚必须与前锋人马汇合。可到现在,林贝蕾和张诗雅率领人马尚未赶上来,自己夹在中间,前方是王国精英和命脉,后面是妻子和王国未来,前方危机重重,后面就未必能平安无事。陷入两难决择茂红岭开始埋怨林贝蕾和张诗雅。
“给我杀,给我砍。谁抢到女人和财宝归谁所有。”千虎飞鹰的顽强抵抗非但没能阻滞土匪攻势,反而激起这些无数次从死人堆爬起来胜者的狼性,他们赤红着脸,抡圆手中大砍刀,对身边死去同伴置如罔闻往前冲,几位奔在前面匪首更是直接扯掉身上帽子和上衣,在大冷夜晚赤着脚不要命朝阵营突。
“弟兄们,玩命杀,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活到最后。”王卫平大声狂笑,此时活下去成了战斗唯一理由。
硬碰硬,只有一位胜利者,这位胜利者连喘息时机都不会有,另一位复仇者提着死亡前来对决,又是另一场二选一角逐,没有对错高低之分,只能强活弱亡,无比宝贵生命在这里贱成一张纸,只等着有风来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