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啦?”林贝蕾跌跌撞撞奔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今晚谁为值守官?”跟着进来张诗雅冷声问道。
“禀王妃,是属下当差。”一位只露眼的千虎飞鹰单膝跪在地上,身后千虎飞鹰也统一跪在地上,发生这等惊天大事,他们可谓罪责难逃。
“掀起你的面罩,让我一探真颜。”张诗雅厉色喝道,她掌握影子是高度统一和有效的。
“你们何必大惊小怪,我不过就是受了惊吓而已,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躺在床上茂红岭强撑个头起来,脸色格外苍白,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
“你们先出去,我和两个王妃有事相商。”茂红岭向外挥手,屋里其它人低着头往外退去。
“师兄要紧吗?”林贝蕾低下身子扶起茂红岭。
“浑身有气无力,头脑里昏昏浊浊。”茂红岭不想对自己亲人说慌。
“传太医诊治?”张诗雅沉声问,看来今晚这事恐怕远非这般简单。
“恐怕没用。”茂红岭现在连摇个头都困难。
“我想给你们交代一些事情,时间紧迫,你们只管听我说。”茂红岭特意凝视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万一我发生了什么意外,红阳王宫就由你们全权主持,首先你们拥立我和金圣姑所生儿子为兴阳帝,全力辅佐他到成年,其余小王子就分封到各地,安份守己的经营领地,成为王国繁荣昌盛的屏障。只是京畿要地和名山大川只能为王国拥有,不能分封。”
“师兄。”林贝蕾抑制不住悲痛放声大哭。
“我们都听你的,现在是不是传召王医?”张诗雅双手在颤抖,语速却格外平稳。
“传,先召那位对付邪教门派的师傅。”茂红岭心中一动,可别小看这些所谓的旁左道,防不胜防,一旦出手威力可不小,谚语说的有几分道理,“最伟大的人有时却栽在最卑鄙的小人手中。”
“追魂化骨针。”一袭红色衣服师傅几瞄几眼就脱口说道。
“什么意思?”林贝蕾缓过神,追根遡源,一切有可能就简单得多了。
“禀王妃,这追魂化骨针名称一样,但里面差异可是千差万别,个人配方不一致,初时无色无味,毫无察觉刺过肌肤,时辰一到就会发作,浑身发昏发软,二十四个时辰如无独门配方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亡,连万圣宫里大圣也不能生还,当前当务之急是找到下毒歹人。”师傅忧心忡忡,在宫中他备受尊崇,但离开病榻上主人庇护,那些对他食肉噬骨仇家会扑面而来。
“好歹毒!”饶是见多识广,张诗雅也是第一次听说,不得不叹息人心毒辣。
“大海捞针,这么短时间如何寻到那蓄牲。”林贝蕾也是六神无主。
“能否将我精神振作一点?”倒是茂红岭若有所思点点头,现在眼前高人是他唯一依靠。
“属下可以斗一试,可这样一来势必将主人推到更危险境地。”红衣师傅急得快哭出声来。
“你可放胆一试,我担保无人敢找你丁点麻烦。”茂红岭决定先让别人吃下定心丸。
“请两位王妃回房休息。”他吩咐站在一旁千虎飞鹰,下面的事是男人的事,他可不想在女人面前丟人显眼。
“把刚才侍寝的侧王妃带来。”他低声吩咐身边最信任的千虎飞鹰。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一位衣冠未整的白衣少女缓步进来,轻蔑的扫视了一眼靠在床上茂红岭。
“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替同门一雪前耻,总算问心无愧和他们共赴黄泉了。”
“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茂红岭冷然一笑。
“少废话,解药在那儿?”茂红岭恨得咬牙切齿,堂堂七尺男儿,竟让一个女人在床上下了毒,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解药,做梦吧!我当初做这件事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你别指望我会给条生路。”那少女直接朝茂红岭扑来,却被千虎飞鹰一把攥住。
“大王如此蛇蝎女人,交给奴才们处置吧!我们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乖乖交出你想要的东西。”身边千虎飞鹰早就恨得牙痒痒,茂红岭做事为人行得正、走得端,他们可是见人做人事、遇鬼变魔的汉子。
“算啦!”茂红岭始终下不了决心,倒不是杀伐决断的他一下子变得仁慈了,而是有所顾忌,对一个自己有过瓜葛女人变本加利的折磨,传出去并非光明正大。
“你要我死,我偏要让你失望,你以为我是死定了,但凡事俱有例外,不瞒你说,我与万圣宫有特殊关系,到时将你刨制毒药过程复制一遍,还怕找不到解药。倒是你,我给你个痛快的,也不枉相识一场。”茂红岭语气轻松,内心沉重,看来最终还得去求监伏使夫妇,个中滋味怕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少女声嘶力尽吼道,果真如此,那她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带出去。”茂红岭往外摆手,必须得挥剑斩情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等,等一等。”站在一旁不声不吭的红衣师傅走出来双手摆动。
“大王,能否让老朽斗胆进言几句?”
“但说无妨。”茂红岭一般都会对有本领的人保持足够尊重。
“大王一旦推出去就会有一尸两命。”红衣师傅上前窃窃私语。
“什么意思?”茂红岭懵了一下。
“那姑娘怀上了你的龙种。”
“啊?”茂红岭睁大双眼。
“我去找她说几句,说不定能让她回心转意。”老头居然开始倚老卖老。
“姑娘,人之初,性本善,你走到今天这种田地,一定由你不得已的苦衷,这些都是你的隐私,我自自是不便过问,但听人劝得一半,如今你怀上了红阳王龙种,你们之间有了扯不断关系,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爹娘给的生命只有一次,就此丢弃,殊为可惜。”老头说到后面捏起胡须。
“怎么可能?师姐们说干我们这行是不会有后代的。”那姑娘激灵的摇着脑袋。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我能造个娃放进你身子里。”红衣师傅哭笑不得,而且声音不能太大,以免惊动周围的人。
“难道你不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你自己看。”老头依然决然转过身去。
“叔,那你得让孩子他爹对我们娘俩负责,既往不咎,过去不愉快的事得彻底翻篇。”白衣女人走上来,小心翼翼牵起老头的衣角。
“师姐师妹们,对不起,原本我是一心一意想替你们报仇,然后追随你们而去,可如今我当了母亲,得为我的孩子负责,还请你们原谅和理解。”她在内心默祷。
“这我得禀报大王。”红衣师傅经历多了,知道这世界每件事说了算数只有一个人。
听完红衣师傅密报,茂红岭暗暗点头,再是朋友,人情账不欠最好。
“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他爽快答应。
“今晚的事谁敢吐半个字,老子诛他九族。”此时他寒下脸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