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声,群山激荡,林中飞禽走兽宁静生活被打乱,一个个睁大惊恐失措眼睛,迈开双腿夺路逃跑。
“攻攻,一定要杀了这位不懂守贞的女人,为死去南云王保持最后颜面。”
“就是,只怪南云王太过自信,却让这个女人苟延残喘活到如今,害得我们还得死伤这么多士兵,如今风云际会,这可是我们胜利之本。”
“世势造英雄,得民心得天下,如今南云王国内的人是摇摆不定,如果我们不捏成一股绳,振臂高呼勇立潮头,到时风吹一边倒,人们投向红阳王怀里,我们将会成为人人喊打的流寇。”
几个全副武装男人站在大树背后,正在毫无忌惮议论。
“几位仁兄,我是人小势微,只有跟着你们几位老大摇旗呐喊,期望到时能混口饭就行。”一位瘦瘦的男人站在下方弯腰恭恭手,头犹如鸡啄食往下点。
“禀主帅,敌方处在暗处放冷箭,使我们多路进攻寸步难行。”一位下级军官单膝跪在地上,耸拉着脑袋,心中忐忑不安,有些上司喜欢杀人来泄愤,顺便为自己树威。
“是不是你们畏敌如虎,缩手缩脚不敢向前,将大好战机贻误殚尽。”一位满脸黑炭将军一脚踢翻脚下小石块,冲到他面前准备揪人耳朵。
“属下们不敢,一直是横下心来往前冲,只是敌暗我明,确实有些无能为力。”报信军官身体颤栗,说不怕死可以骗骗别,但绝对哄不了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带头冲锋陷阵哦?”黑脸将军嘿嘿的冷笑,杀心已起的他将手攥住刀柄。
“王将军,不可以身犯险。”一位冷眼旁观中年人焦急大喝一声,示意侍卫将人拖回。
“老子暂饶你这回,下次胆敢动摇军心,本将一刀宰了你这个胆小鬼。”黑脸将军骂咧咧跺脚,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刚才一冲动就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万一周围藏有敌方的杀手,自己纵有九条命也得报销了。
“有火攻,烧死这些藏头埋面鼠辈。”一位胖胖将军将拳头砸在树上,剧疼传来使他的肌肉紧了又紧。
“李将军不可冲动。”又是那位中年人赶紧出手制止,他紧皱眉头,内心叫苦不已。
“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盟友。”
自己怎么会这样倒霉,生死决择时却和这样蠢猪搭档,一个个冲动像发情公马被人拴着走,脑袋装的是全是石头,烧火这样馊主意也敢说出口,到时起大风,风向突变,还不知道谁烧死谁呢。
同时也将自己几位同辈诅咒过遍,觉得他们缺乏担当,少了那种要么退扬、要么前进到底的豪气和胆量。
“鼠目寸光,觉得躲在背后进退有余,殊不知让几个兔崽子折腾光了,再老奸巨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哀叹大于愤怒。
“盛将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倒要向你讨教一二了。”这时藏在一旁满脸泛青的年轻人阴森森目光扫过来。
“狗日老不死,大家就是一个临时互助而已,一上来就以父辈和盟主自居,动不动就训诫和发号施令,小爷就是要在中间挑拨离间,让你们自相残杀,我好坐收渔人之利。”
“侄儿何出此言?”中年人一怔,这话里有话让他头一下蒙了,他睁大眼反问。
“没什么。”年轻人淡然一笑,转身扫了两个同伴一眼。
“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姜还是老的辣,侄儿是诚心实意向前辈请教,还望叔父不把我们当外人看。”
“还请前辈不吝赐教。”两位年轻人假意弯腰,实质上是让多管闲事的他难堪。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意为敌变我变。”中年人知道时间宝贵,所以也不愿多费口舌。
“说话要说点子上。”觉得掌控局势的年轻人冷脸转过去。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中年人也是点到为止。
“像猴子掰苞谷,掰一苞丢一苞,到头来饿着肚子回窝。”转过身年轻人略带轻蔑的一笑,应该回家养老的人,非要自己出来丢人现眼。
“叔父你被吓傻了,如今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你已经淘汰出局了。”嘴角冷冷啍了一声,又想吃肉又怕味道骚了自己,普天下那有这等好事。
“当然你们年轻人雄心壮志我是自愧不如,你们父亲是虎父无犬子,我可是没什么福气,都这么把年纪还得拖着残躯混日子。”中年人自降身段,又退又让。
“殷将军我们听你指挥。”两位一直观察的年轻将军鄙夷中年人行为,他们很自然将他视为倚靠。
“那好。”姓殷的年轻人大喝一声,腰杆挺得直直的。
“非亲非故的一位老妇人,那茂红岭不会派太多的人保护她,大家不要被假像蒙蔽,传令下去,多路进攻,齐头并进,我就不信攻不破这个堡垒,斩了这个让南云国男子蒙羞女人,那大批男人不就投到我们麾下,大军会所向披糜,大家都会成为青史留名强人。”他眼前全是金钱美女,说不定他会是第二个红阳王,心马上沸腾起来。
“跟着你干死了都痛快。”身后两位将军也喜形于色,手刃南云王妃,不仅是解了南云国男人心头之恨,说不定那些涉世未深的姑娘也会把他们当成梦中偶像,会纷纷前来投怀送抱。
“为使行动不受干扰,完成得漂亮圆满,我请求带自己队伍在四周构筑工事,以防茂红岭部队突袭包围。”中年人颇难为情,自己还得在三个乳毛未干小子面前低声下气。
“不行。”新统帅大手一挥,抬腿往外走去,不能一味保存实力,虚张声势只能自欺欺人。
“气可鼓不可泄,这时谁敢临阵退缩杀无赦。”他杀气腾腾说。
“好。”中年人头一低往树林里钻。
“我这就组织部队死攻目标。”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手里紧抓一位普通侍卫不肯松手。
“传我将令,要所有军官带上所有士兵抄小路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过不了多久,这个地方会变成一个大大坟墓。”他喘着气低声急促命令。
“爹你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等离人远后,那侍卫低声埋怨。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望着儿子摇头,也不知儿子什么时候长大懂事,自己放心将衣钵传授给他。
“我也是突然茅塞顿开。”他感慨道,或许冥冥中上苍让他躲过一劫,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肯定得顺势而动求生存,绝不做那非份之想。
“不会吧?”作父亲在儿子面前永远是爱发脾气和训教的凡人一个。
“十有八九是真的。”看到儿子将信将疑神情,他并不辨解,当务之急是减损保命。他对茂红岭多少有些了解,如果不是他故意设局,一个树倒猢狲散的王妃那来这么强警卫力量,说不定这秘密地点还是他故意散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