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风雷,一夜之间,反叛报告犹如雪片飞入茂红岭的王帐,所有报告没有人敢私自截流,第一时间都送到茂红岭案头,开初茂红岭还拆开仔细阅读,到后来他干脆放在一旁,任其往上垒加。
“反叛,反叛。千篇一律的消息,让人心烦呀。”茂红岭站了起来,低声叹道。
“现在消息可是真假难辨。”张诗雅蹙着眉头,这节骨眼上,她派在各地的影子人却没有发回有重大价值情报,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作了防范措施,情形比想象中更严重。
“这一个个尸位素餐,平时要兵要钱,关键时刻集体哑火,不分青红皂白往上报警,一点也不知道主动作为,不能替大王分忧。”林贝蕾气得银牙紧咬,初得南地就摊上这等大事,看来得大把大把往外花银子,关键那是个无底洞,说不定会入不敷出,拖垮王国财政,到时后果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师妹越是关键时刻我们越要稳如泰山,自乱阵脚只会是把事情搞糟。”茂红岭扫了林贝蕾一眼,说真的,对林贝蕾刚才表现他是不满,不经大脑乱说一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容易让自己阵营的人离心离德,间接帮助敌人。说句实话,茂红岭对自己旧属新臣表现是失望,内忧外患之时却打起了小算盘,他准备暗中记下,来个秋后算帐,但有些事能做但不能说。
“大王你有何打算?”张诗雅有心缓和气氛。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茂红岭神色严峻,他决定未摸清对方套路和伎俩前按兵不动,一旦出击则一击毙命,他对自己势力是信心满满,当务之急是预防自己将领起二心,易帜反叛,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所幸他做事不嫌麻烦,都藏有明手和暗手。
“师兄,咱们赌一把,派人宰了东阳王这个幕后黑手,说不定就能风平浪静了。”林贝蕾牙一咬出主意。
“师兄我们以前一帆风顺,反而到了这个时候却险象环生。”
茂红岭笑着摇摇头,那有这么简单,天下事杀个把人就能解决问题,未免太天真了,但他不能点透,一说出就伤了师妹的自尊心。
“师妹,杀了东阳王,会将局势彻底搅乱,天下苍生就会不得安生,所有有野心的人都会出来搅局,局面就会更难以收场。现在有叛乱,反而是件好事,最低限度会让我们认清自己敌手,看准他们真面目,等下来我们只需按部就班平叛,剔除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即可。”茂红岭一脸轻松。
“说得轻巧,你就不怕那叛火越燃越大。”因为都是自己人,林贝蕾说话就没了顾忌。
“放心,一切皆在我掌控中,我现在是稳坐中军帐,以不变应万变。”茂红岭双手捧起手中一幅画,细细欣赏起来。
“你就不怕东阳王倾巢出动,给你来个雪上加霜。”张诗雅颇有担心,那叛乱颇有按下葫芦飘起瓢的架势。
“就怕他不来。”茂红岭微咪双眼,他知道自己对手也坐在千里之外某个地方观察自己,一举一动都会让对方揣摩,但只要自己手中最精锐的红金军按兵不动,永远以逸待劳,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耗吧!看谁熬过谁?反正我比你年轻,我就不信你比更高明。”
“这会我们就得静静等待,等着我们敌人犯错。”茂红岭轻轻笑了一声,对此他信心满满。
“天下大乱,那些文官们都想告假还乡,顺便组织兵力看家护国。”张诗雅小声禀告,她掌握的影子可是知晓蛛丝马迹。
“这不行。”茂红岭一口回绝,他太清楚这帮人的能耐和作用,一旦答应他们,无异于纵虎归山,不知又搞出什么后遗症。
“看家护国是军官们的职责,文臣们自然是出谋划策,为君王排忧解难。”
“那我把你的意思传出去,让他们乘早打消念头。”林贝蕾主动揽任务,由于掌管钱,她与那帮夫人走得近,传达意旨就是带个口信的事。
“还是师妹想得周到。”茂红岭点头赞许,如今王宫也并非净土一块,他不想正常争议被人用来做文章。
这时从森林驰出几匹马来,马鞭挥动中四蹄如飞,不一会就停在大宅前,马背上跳下几个女人,将手中缰绳扔给几个低头弯腰仆人。
“管家,老爷呢?”走在前面女人对着前来迎接的男人劈头盖脸问道。
“禀夫人,老爷约了几位朋友出门打猎散心去了。”管家弯腰禀示。
“去,你马上带人叫老爷回来,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一个时辰过去了,几个男人驾马从山谷冲来,卷起黄色灰尘叫风吹向山顶。
“这婆娘也真是,好不容易约好朋友去玩乐又叫她搅黄了。”当先男人扔掉鞭子后骂道。
“你们谁要将刚才话说出去,老子就撕烂他的嘴巴。”他不放心掉转头。
“你们别以为夫人神气,告诉你们,这个家靠我撑着。”
“夫人,又有何事吩咐?”未进屋他就换上一副笑脸。
“这个时候,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又何必呼朋引友的授人与柄。”他夫人挥退左右后小声责骂。
“人心惶惶,大家相约出去散心,另外也想早谋良策,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男人坐在椅子不以为然笑笑。
“我看你们纯属吃饱无事找事做,人家当王的都稳坐宫中,他们当属下却像没头苍蝇乱撞,传出去让别人笑掉大牙,要是让大王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这我倒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确有不妥。”男子愣了一下,失去君王好感,加官晋爵之路就彻底堵死,再多奋斗和努力都白费。
“以没什么大不了,下次小心就是。当务之急是将你们告假还乡奏本销毁。”女人盯住男人说道。
“为什么?”男人站起来,一脸不解,风雨飘零时得赶紧回到老根椐地,抓牢军队,到时还有本钱谈判。
“我告诉你个绝密消息,对于你们这个举动,大王是极为不高兴,说穿了是对他的极度不信任,临阵脱逃,现在走不容易,将来再回来就不可能了,天下能文善武的人大把的有。”
“这,”男人又慢慢坐到椅子上。
“这事非同小可,你让我再想想。”
“如果你执意要走独木桥,我就与你分道扬镳,我不能将到手荣华富贵恭手相让。”女人站起来一脸决然。
“回老家我们也是有头有脸人物,荣华富贵照样享用。”男人撇撇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朝天子一朝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么浅显道理都不懂,你这脑袋白长了。”妻子直接伸出揪住男人耳朵往书房走。
“夫人求求你,给我点脸面。”男人小声哀告。
“那怎么办?”
“依你,依你还不行吗。”男人痛得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