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啊,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付文涛抬头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若有所思,陷入回忆之中。
半响以后,他开始叙述:“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2030年5月7号,当时我已经无家可归,在街上游荡了好几天,又冻又饿,就当我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街边的时候,遇到了他。”
“他?他是谁?”泷晨追问道。
付文涛想了想,再接着道:“那是一个戴着方形眼镜的中年男性,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西装,皮鞋刷的铮亮,看起来就像是上班族。就在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缓缓蹲了下来,把手里拿着的纸袋递到我的面前,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他对着我微笑说道“你看起来很饿?我这儿有个包子,先吃吧。”
说句实在的,我与这个人素未谋面,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他对我展现出极大的善意,说不怀疑他的动机那肯定假的。
那个中年人也很坦诚的表达了自己的目的,他见我可怜,给我点吃的,但相对应的,得我帮他一个忙。
但几天几夜以来,我都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他有条件提出来,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第一时间就抢过纸袋,狼吞虎噎的把几个包子吃下肚,一边啃,一边向他道谢,生怕他突然反悔。
看着我把食物全都吞咽下肚以后,那个中年男人笑得很灿烂。
他说,想请我做一次人体试验,这就是他的要求。
我当时就被吓得一哆嗦,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馒头都丢到地上。看着他那满脸笑容,一股子寒气从后背攀上脑袋,我忽然意识到他不怀好意,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还没跑出两步,腿脚就有点不听使唤,摔倒在地。
“吃了我的东西,还指望能跑得掉?”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说到这时,泷晨留意到付文涛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泷晨试探着问道。
“之后当我醒来时,已经不在街道了,而是身处在一个狭小的密室里,头顶是刺眼的白光,四肢都被镣铐锁在铁床上,我就像是被钉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付文涛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也渗出一些细密的汗水,“我没有再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但是我听到过他的声音,他就在暗处监视着我,有戴着口罩的医生剖开我的…”
付文涛忽然止住了话,双手捂脸,忍不住哽咽起来。
泷晨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很能体会到付文涛的感受,他也是被人体试验摧残过,很清楚那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会对人构成多大的身心阴影,这些心理阴影是没有办法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的。时至今日,泷晨仍然会在半夜惊醒,辗转难眠。
“我,我记得,那些医生对那个中年男人的态度很尊敬,还称呼他为班纳博士。”
“等会,班纳博士?”泷晨虚眯着眼睛,虽然他知道这会儿不是一个吐槽的好时机,但还是不吐不快,“容我多嘴问一句,他是不是研究伽马射线的?”
“呃,不是,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专门负责研究异能者,据说,监狱里的‘宙斯’气雾也是由他研发出来的。”
“宙斯气雾是什么玩意?”泷晨还是头一次听这奇怪的名字。
“一种可以抑制异能者能力的气雾。”
“那该死的玩意就是绿巨人博士搞出来的?”泷晨已经给素未谋面的班纳博士扣了一个绰号。
当初待在监狱的时候,所有囚犯都被这气雾折腾得死去活来,他们不对罪魁祸首有意见才有鬼了。
“长达数个月的折磨以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拥有了异能,身体各方面都比普通人强不少,但仍有比较严重的缺陷,在参与人体试验那些家伙的口中,我算是失败品。按照流程来说,所有失败品都会被送去集中营进行销毁。不幸中万幸的是,那名押送我的守卫曾经受过我父亲的恩惠,私下偷偷放了我出来。”
“难怪现在你会混得这么惨。”听完付文涛的故事,泷晨对他多了几分同情和理解。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如果被联邦政府的人发现他还活着,一定会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抓回去处决掉。
“所以说啊,大哥,你们给小弟一口饭吃吧,请不要在小弟面前落了我的面子。”付文涛声泪俱下,就差跪下来讨好泷晨了。
泷晨哭笑不得,敢情付文涛长编大论这么多,合着打得就是这种主意。
“行了,我们只是暂住在这儿而已,不会打搅你们太久的,只要乖乖配合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们走后,你还是他们的大哥,日子照旧。”泷晨极其痛快地做出承诺。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付文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情况吧,最多也不过一个星期。”泷晨刚说完,躺床上的吴浩就开腔了。
“你小子几个意思,不欢迎我们?”
“额,不是,绝对不是,就只是想要提前指导一下,好给几位大佬准备准备一点小酒饭菜。”
“酒就免了,饭菜有的就拿过来吧。”泷晨挥了挥手,让付文涛离开。
“好的,好的,这就马上去准备。”付文涛点头哈腰,无不恭敬。
等他退出房间以后,泷晨重新开口:“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应该没撒谎,班纳博士确有其人,而且据小道消息,的确是科学狂人,很喜欢搞些变tai的科学实验,其中就包括活体实验。”先开口的是袁安,他刚才旁听着一直没吭声,以至于泷晨都把他给忽略了,现在一开嗓他才注意到袁安还在。
“说真的,你要是不吭声我以为你嗝屁了。”
“…”袁安丢了个白眼给泷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现在的他手脚还是有点酸软,还没能完全恢复行动,只能坐在椅子。
“我曾经和班纳博士见过一面,长相就跟姓付的说得一样。说起来,班纳应该算是政府内部顶尖科学家之一了,发明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说?”泷晨问道。
“能量储存晶体。”吴浩想了想。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的?”泷晨眼神一动,忙问道。
“什么样?我又没见过,不过听说那东西好像是菱形的,可以吸纳空气中的能量储存在里面。”
“看来,有必要去找一找这个班纳博士了。”泷晨沉吟道。
“要去你们自己去,别扯上我。”吴浩在床上翻了个身,由于被子盖住脑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那可不行,你是我们最强战力,你不去我们没有人生安全保障。”
“哎哎,等等,我也要去?”袁安听出弦外之音。
“那当然,你不是很擅长造假吗?混进去还得指望你。”
“我不去!”吴浩的态度异常坚决。
“+1”袁安随即附和。
“你两不去,如果我被抓住了,第一时间就转污点证人,指正你们,顺便把你们的窝藏处说出来。”
“卑鄙!”袁安愤慨不已。
吴浩更是干脆,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怒道:“别想威胁我,我现在就可以干掉你!”
“省点力气吧你。”泷晨懒得鸟他,“你现在有那能力还犯得着跟我们一块混。”
“总之一句话,咱们是一条船的,去不去,想清楚,明天晚上就要行动。”
沉默了许久,吴浩发出了一声感慨。
“草!”
他从一开始不应该和泷晨合作越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