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原来如此,”听完泷晨半天冒险之旅后,齐旭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食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谁特么能想到在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里,泷晨先后闯了几次祸。
听到泷晨描述自己潜入警局,与警方周旋,斗智斗勇的时候,齐旭是懵逼的;随后听到泷晨说自己出现在维托议员休息室的床底,还极为恰巧的制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齐旭仍然是懵逼的;听到泷晨遇见自己的时候,齐旭…挺冷静的。毕竟有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经历在前,大大提高了他的心里素质,即便泷晨再遭遇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应该把维托抓回来的。”良久,齐旭睁开双眼,开口说道。
有羽薇作为人质,那还不足以保险。联邦政府真走到撕破脸皮,要至他们于死地的时候,光凭羽薇还不足以保全他们的性命,对于联邦政府而言,羽薇并不重要,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如有必要,大可弃卒,但维托不同,作为联邦政府中十二个拥有最高权力的人之一,挟持他的战略价值要大得多。
“如果可以我也想啊,但当时哪有选择的余地。”泷晨指了指地上那件他刚脱下的满是血迹的衣服,“我们三个人传送都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再多带个人,指不定连跑都跑不掉。”
虽然齐旭对此抱有遗憾,但是泷晨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抱怨什么了。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简单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泷晨反过来开始提问题,他挺好奇齐旭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荒郊野外,还和自己碰面。
齐旭沉吟了两秒,缓缓开口:“这事嘛,还是从你今天早上离开之后说起吧。
今天早上你和袁安离开以后,我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偷偷跟着后面,然后就看到你们都上了警车,之后…我打算营救你们出来,可中途遇到一个人。”
“一个人?”泷晨微微一愣,追问道,“什么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
“是个老头。”齐旭思索了两秒,努力将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尽可能口述清楚,“是个黄种人,长得挺高的,约莫一米八左右,挺瘦,却不是那种骨瘦如柴,是精瘦,体脂很低,肌肉含量高的那种。”
怕泷晨等人听不明白,他还拿出一个比较生动的例子说明,“李小龙你们都知道吧?就是那种身材。”
“那种身材不是应该用精壮来形容更贴切吗?”黄文吐槽道。
“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泷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哦,对,他眼角有颗泪痣。”齐旭忽然想起一个挺重要的线索,“泪痣的位置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泷晨干笑道,“世界上有泪痣的人多得去了,别拿我做例子行不?”
齐旭没管泷晨的调侃,继续回忆:“那老头在途中拦住了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让我离开。他的实力很强,比我还强,奇怪的是…他只是一昧阻拦我的行动,却没有对我下杀手。其实他想要杀了我,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凶”级的齐旭一脸认真地说出自己可能被人秒杀。泷晨的第一反应是——哈?你特么在逗我?
他觉得难以置信也是无可否非。
在异能者当中,“凶”级是个分水岭,跨入“凶”级以后,基本就不再受到生理需求的束缚,对氧气、水分和食物这三样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会大大降低,就算是把“凶”级以上的异能者丢到北极一类的极端恶劣环境中,他们也能存活数月乃至数年时间。
之所以异能者到达“凶”级之后各方面都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是因为他们身体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异变,较之于普通人类,拥有更强的适应能力,以及更加强壮的身体素质。
俗话说得好,见微知著,羽薇轻轻松松能用一根树枝打出一发狙击枪子弹的破坏力,单凭这一点足以看出“凶”级异能者战斗力有多可怕。
但是,在更高位的异能者面前,“凶”级异能者也只有挨打的份。就好比是小学生和高中生打篮球,前者先天上就不占有优势,很容易就会被后者碾压。
当然,事无绝对,有极个别的异能者有能力抹平战斗力的巨大差距,进而越级强杀,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格鲁恩的异能就是典型以弱胜强的案例。
只是,像他那样的人,全世界加起来都不一定能超过三位数。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老头的实力起码是“狂”级,或者还要在那以上。”齐旭沉声道。
按照异能者晋级理论来说,在突破“凶”级之后就到达“狂”级。纵观全球,从异能者诞生到现在的十年间,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用凤毛麟角来形容都不为过。
通过后天勤加练习,异能者个体之间的差异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但绝不可能完全抹平。尤其像天赋这种先天注定的事物,注定没有办法由后天弥补回来。
而天赋,恰好就是晋升“狂”级最需要的条件。
世界上有很多四肢健全的人,然而,能当国家级运动员的,也就那么零星几人。
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一小撮人拥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
异能者也一样,能成为强者中的强者,除了必要的后天努力外,先天天赋也是至关重要。
听起来这好像很不公平,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所谓的公平,不过是相对而论。
说得好听,叫追求公平;说得直白些,那不过是人类对于现实种种不公的一个发泄渠道罢了。
“他是联邦政府的人吗?”泷晨比较关心的是这个神秘的老头到底是敌是友。如果他是站在联邦政府一边,那对于泷晨等人无疑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和那样的人交手,十有八九会凉。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应该不像。”齐旭认真地分析道,“我从未见过他。如果联邦政府内部有这样一位高手,绝不会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而且,他是联邦政府一方也不会故意放我走。我想,他大概率不是联邦政府一边的人。”
说到这儿,他又补充道:“不过谨慎起见,但凡你遇到了眼角有泪痣的老头,务必第一时间绕开,尽量不要和他接触,我怀疑那个老头是空间系的异能者。”
“此话怎说?”泷晨好奇道。
“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把我整个人都摁进地里,当时我挣扎着从地里爬出来,可当我重新爬出来就遇到了你们,周围的环境也完全变了。”齐旭认真地道,“当时我明明处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和他交手,离郊外还远得很…你能不能不要笑?”
泷晨抿了抿嘴,努力地绷紧脸部肌肉:“齐先生,我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