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泷晨不是第一次看见岑日了，今天早上他就已经见过对方了，还短暂地交过手。
“对，就是我。”岑日很流利地接过话，不由得怔了一下，手抵在下巴，认真思索起来，“好奇怪，总感觉哪里见到过你，但是又记不起来了，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泷晨皱了皱眉，这个人上午在监狱出现时还一副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仅说话的思路逻辑很清晰、就连目光也炯炯有神。
就像是…一个智障人士突然恢复了正常一样，虽然还是同样的着装，但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
泷晨别过头，看到秦牧满脸恐惧的表情。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泷晨问道。
“他应该在监狱里才是，为什么会被派遣过来？”秦牧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忌惮，又像是惶恐。
泷晨看到秦牧那凝重的表情就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
“他有多强？”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秦牧的目光斜移到岑日的脚踝，表情就变得更加难看，“像现在这样，恐怕比我想象中更强。”
“像现在这样？”泷晨有点听不明白。
“你见过他，应该知道他之前手腕和脚腕都锁着镣铐吧。那个镣铐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他的能力，免得在战斗过程中破坏力过大摧毁空中都市。
现在，他把能量镣铐解开了，战斗力最起码提升一个量级以上，保守估计，恐怕也在‘狂’级以上。”
在场的人都是“凶”级以上的强者，但是“狂”级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个遥不可及的阶段的名词。
在场实力最强的泷星，距离“狂”级也仍然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他们对于“狂”级，根本没有一种实质性的认知概念。
他们仅仅知道一件事。
“狂”级异能者，很强，超乎想象的强。
“啊，对，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在监狱里见过你。”岑日一敲手掌，恍然大悟。终于回想起在哪里见过泷晨了，木讷的面部肌肉多出几分和煦的笑容，“你还打了我一拳，我想想啊，当时你是这样打我的吧？”
话音未落，泷晨就跟彗星一样往远处飞去。
站在泷晨身侧的三人竟然都没有没来得及做出应对，他们只是勉强看清在泷晨被攻击一刹那间有个模糊的黑影扑了过来，紧接着泷晨就不受控制地栽出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岑日像平移瞬移一样，站在三人的面前，若无其事地扭动脖子，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放心吧，很快也就轮到你们了。”
三人一激灵，回过神来，立刻后撤，退开数百米，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看着三人退避三舍的架势，岑日面无表情，“犯不着那么大反应，我想杀你们的话，刚才就可以动手了不是嘛？”
这所谓的相对安全，也仅仅是泷星他们以以往对手的经验做出的判断而已。
事实上，刚才发起突袭的瞬间，只要岑日愿意，不止泷晨，其他三人都在一瞬间惨遭毒手。
异能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每横跨一个大阶段，水平上下限的相差也就越大。
“凶”级和“狂”级看着似乎只有一阶之差，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却是天渊之别。
此时，他们都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呼，好了，你们有什么本事的话，可以使出来。”岑日已经活动完身体，看了看还处于震惊之中的三人，他轻声笑道，“典狱长，没想到你也背叛了联邦政府啊。”
从震惊之中缓过神的秦牧，表情很是凝重，不过交流起来还算自然，“说不上背叛，只是我的宝贝徒弟因为不肯妥协某一位议员的下流提议而遭到诋毁污蔑。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是被逼上梁山，我只是看不过眼，出于师徒情分，想要保护弟子。”
“这么听起来，两位的动机似乎情有可原。”岑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旋即，他的语调就突然急转直下，“不过啊，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们，我只是听从上级的命令，负责把障碍清除掉而已。”
“这么说来是没打算放过我和我的徒弟了啊。”秦牧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都是遗憾。
他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看能不能以昔日与岑日的交情保全羽薇和自己的性命，但从岑日的口吻里，他已经听出来了。
今天，谁都没有情分可言。
“放心吧，对你们下手的时候我会尽量手下留情，不会把你们打死，顶多…打成残废吧，之后再把你们带回去，怎么处理就由议员们商议，这样对你们，对我也有好处，对吧。”岑日若无其事地说出非常骇人听闻的内容，仿佛就不在乎他们最后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至于那边那位嘛。”岑日转过头，打量着泷星，“你的大名我听过，原本还很期待跟你较量一番，可是俗话说得好啊，百闻不如一见，看到你，令我很失望啊，你的状态不是最佳的吧？”
泷星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他。
“以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我。”岑日摸了摸脖子后侧，“真可惜，我还以为今天能有什么乐子才特地解开限制，没想到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不如那个小鬼，早知道就不让他和那个老头跑掉了。”
他的言语之间，完全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
其言外之意就是，即便你们三个人一起上也没有用，不会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
气氛跌到了冰点，处于弱势方的泷星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岑日则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就等着他们动手。
就在双方保持一种微妙平衡之际，倏然间，一道刺眼的光束从远处射来，击中岑日。
激光高温气化后的蒸汽笼罩着岑日的头部，不断升腾。三人先是诧异了一会，旋即齐齐转头往激光的来源方向看去。
远处，泷晨正一瘸一拐地走近，他的大半张脸还没修复完成，就像是被撕破了大半张脸皮一样，颇为诡异狰狞。
但他确确实实活了下来，在吃了岑日一拳以后，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
嘶，刚刚那一拳打得我可够痛的。
泷晨擦掉鼻孔里流出来的鼻血，心想着。
要不是刚才他的身体抢在中拳前做出反应，在脸部堆积出一层冰甲，成功抵消拳头的大部分直接冲击的话，恐怕这个时候泷晨就已经成首无了。
没了一部分脑袋，和没了一整个脑袋的修复工程量完全不一样，一个是从零开始，另一个是二次修复。
如果是整个脑袋都没了，泷晨起码得花个十分钟才能重新把颅骨修复好，到那时候大伙全都死了。
“有点本事，居然没死。”脑袋被灭星炮·改直接命中的岑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的发型稍微改变了一点。
有烟无伤定律吗…
泷晨到了这份上还想再吐槽两句。
“你头顶的海带都烤焦了，不要紧吗？”
“头发这种东西，对于高阶异能者来说，只要想要，一个念头就可以长出来。”岑日随手拍了拍脑袋，恰灭发丝上的火星，“也没有什么必要跟你们说这些东西了，毕竟都要死的人了，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浪费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