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集市中的各种点心,听了一段卖唱女的琵琶,看了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后,已经是下午了,玩累了唐潜决定回家。
当唐潜快到家门口时,他看到有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从他家离开,而他的父亲则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
唐潜站在路边,给那辆马车让路,马车离开后,他三步一回头地往家中走。
当唐潜走到他爹的面前后,他突然觉得他爹与往常不太一样,于是他问道:“爹,你怎么了?刚刚从家里走的是谁啊?”
唐潜的爹叹了口气:“唉,进去再说。”
唐潜进门后,看到娘正在收拾他的衣服,他连忙问道:“娘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我们又要搬家吗?”
“不是,我们不搬家,不过……”唐潜的娘说着说着不说了,脸上突然有些没落和不舍之情。
“潜儿,你娘给你收拾好东西后,你明天要去西北大漠。”唐潜的爹接过自己夫人的话。
唐潜顿时懵了:“什么?爹娘也跟着一起去吗?”
“不是,潜儿你自己去。”唐潜的爹把一块玉佩亲手交到唐潜手中,“这是信物,明日会有人来接你,领你去西北,你到西北后,给要见你的那个人看这块玉佩。”
“爹,我不懂,好端端地为什要去西北?你倒是给我个缘由啊。”唐潜一听说自己要单独去西北,拽着爹的胳膊问道。
唐潜的爹拍了拍唐潜的手,领着他坐下:“潜儿你听我说,你这一路上万事小心,一定要听来接你的人的话,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此时,唐潜感觉自己的娘要离开这个房间,他回头唤了一句:“娘?”
“我去看看晚饭好了吗,你好好听你爹的话。”唐潜的娘没有回头,仿佛只是自顾自地往外走。
“潜儿,答应爹,爹接下要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告诉外人。”
“好。”
“你该知道我们是罪臣后人,但是,当今君上开明,给了我们家一个翻身的机会,君上愿意让你入京都为官,你若是显达了,我们唐家也算是正名了。”
“我?可我才十六岁,武艺不精,书也读不好,怎么能说当官就当官?”唐潜对爹的话充满了疑惑。
“君上自然有君上的方法,你明日跟着来接你的人走,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可是,我不想去,我舍不得爹娘。”唐潜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你能这么想,爹很高兴,但男儿志在四方,你若能在朝中站稳脚跟,让唐家重震当年的名号,我和你娘在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时,也算脸上有光了。”
唐潜初听这话时,并不觉得内心澎湃,反而有些失落,但当他去西北见到那个人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味道?”秋娘十分喜欢用香料,醉红楼每间住人的屋子里都是香香的,然而,此时一股木头烧焦了味道让秋娘皱了皱眉头。
唐潜嗅了嗅,这屋子里的确有股焦味。
此时一个丫头在屋外惊慌地大叫:“秋娘,快出来,偏院着火了。”
“唐公子,快跟我出去。”秋娘十分惊慌,拉着唐潜推门而出。
苏锦一箭正中窗户,屋外已经浓烟滚滚,年轻力壮的男仆们正一桶接一桶地往偏院送水灭火。
秋娘为了躲避热浪和浓烟,一时情急,拉着唐潜跑去了前院,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而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竟不顾危险想要往火势凶猛的偏院冲。
在前院里的姑娘们赶紧拉住秋娘,但秋娘用尽全力连吼了几声:“放开,放开,放开……”
姑娘们和唐潜看到头发散乱又撕心裂肺的秋娘都呆住了,手上不自觉地松了劲,秋娘很容易就挣脱了,但当秋娘刚要往偏院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愤怒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震住了她。
“秋娘。“
秋娘一脸惊恐地回头,而唐潜则下意识地喜悦道:“苏姐姐。”
苏锦面无表情,十分冷漠:“你刚刚告诉我,你没有找到唐潜。”
“苏姐姐。”苏锦周身散发着戾气,让唐潜不敢靠近,他只能低声呢喃。
此刻,木头燃烧的声音,救火人急促的脚步和叫喊声,还有醉红楼姑娘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围绕在苏锦、唐潜和秋娘身边,苏锦盯着秋娘,在等秋娘的回答。
秋娘缓缓地转向苏锦,抬眸看着苏锦:“苏大人。”
然而秋娘似乎十分关心偏院的火势,情不自禁地想要往后看,最终,眸光无处安放的秋娘仰天抬头呼了一口气,然后快速拉过身边原本用来装饰的绸带,蓄力抛向苏锦。
苏锦一剑斩断绸带,然后去追秋娘。
秋娘不会武功,自然很快被追上,此时,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苏锦利落地把秋娘摁在地上:“谁派你来的?”
秋娘被苏锦锁住,稍微动一下都非常疼,虽然秋娘在挣扎的时候面部扭曲,但竟一声都没叫出来。
唐潜也跟着跑过来,看到秋娘一脸痛苦十分同情,但他怕苏锦怀疑他的身份,一句话都不敢说。
突然间,苏锦感觉精神恍惚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再次狠狠地在秋娘身上用力:“别想用这招对付我。”
苏锦这次用了全力,秋娘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来,但她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一些正在救火的人看到自家老板被人摁在地上,便想上去救秋娘,但他们看到苏锦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活阎王的脸后,竟没有一个感上前。
就在这时,苏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当秋娘又想耍什么诡计,警告道:“你再敢耍花招我就杀了……你……你……呃……”
那味道越来越浓,苏锦感觉呼吸不畅,头痛欲裂,口舌麻木,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而且她已经疼到不得不松开秋娘,用手去捂住头。
唐潜见状赶紧去扶苏锦,急切地叫着苏锦:“苏姐姐,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