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祭司大人不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怎地把王城里所有魔族全叫来这燎日塔下来了。”
“是…”高耸入云的燎日塔正映着毒辣的日头,周身散发着火光,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魔人,熙熙攘攘着看向面前的燎日塔。
骤然日头的耀眼光辉被一片阴影遮去一块在地上倒映出高大的影子,那人一身祭司袍手上还持了个漆黑的手杖。
那些魔人顿时噤声纷纷伏跪在地,齐声道,“祭司大人万安。”
祭司却全然不理会,抬手一道魔灵笼下,阴冷的声音由魔灵传开,“十恶魔祖预兆降世。”
众魔人一惊,忙沉声道,“恭迎魔祖。”
祭司此时似乎也已经被什么附了身一般,声音不复阴冷反而淳厚起来,“旧君陨灭,魔星新起,不至不纯。是非双魔纯阳之体,乃阴体当道,方顺应魔命。”
底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今日是魔祖降世预言下任魔君。不至不纯,乃是说下任魔君不是纯血魔族;非纯阳之体,即是女子身。莫非下任魔君是第一位女魔君?如此说来那区轲大公子就不是天命顺应而定的魔君了。
一番话下来,众魔族心中便有了考量。祭司说完之后也没作停留而是符合自己一贯的作风径直就消失了。
暗处,祭司袍从肩上滑下,露出女子姣好的身形。双手一抚面上的换颜术便失了效。抬手取下头顶绾发的发簪,长发顺势披下遮去女子的衣裙。
女子转过头来拾起地上的祭司袍,手心燃起火灵,祭司袍转瞬间化为青灰烧散去。
女子将鬓前的发丝抚到耳后,露出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色,红眸微眯自有一股兼柔并刚的英气。
“主上。接下来该去何处?”祸步从地上的阴影处冒出身影,宛如从黑暗中滋生的邪物。
妫柒弯了弯唇角,唇角那一抹是嘲是讥,清冷如极北久冻不化的冰雪,“让薛骑领兵进城吧。”
“是。”
大公子府:
“贺巴!”区轲目眦欲裂地盯着面前早已吓的伏跪在地的传信士兵,怒吼一声,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他的祭司之位还是本公子替他除去先祭司才得到的!忘恩负义的小人…本公子必要将他这些隐晦全公布于众!”连喘几口粗气才缓过来。
跪在地上的士兵颤颤巍巍地出声道,“大公子息怒…”
从后殿的屏风后绕出来一个身披布甲的魔人,年岁看上去也是很大了,沉声呵道,“贺巴祭司在魔界威望已高,想要推倒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且魔祖预言在先,现在传出什么反对的声音都是垂死挣扎。这件事上我们早已失了先机。”
区轲狠狠一踹案几,逼着自己冷静,“莫伍将军可有破解之法?”
莫伍缓缓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颇为凝重,“老夫也没有破解之法,此局已快陷入死局了。”
“呵。”区轲冷笑一声,“那莫炀的仇将军是也要放弃既往不咎了罢?”
莫伍脸色一白,像是被人捉住了痛处,冷声说道:“犬子的仇莫伍自然会报的。”
窗沿落下一只乌鸦,是魔灵幻化而成,莫伍一愣赶紧上前从乌鸦身上取下一方纸笺,乌鸦顿时消失化成黑灰。
莫伍展开粗略读完,两纸笺交给区轲,脸上的神情终于灰败一片,“薛骑已带二十万精兵入城,打的是拥护新主的名头,城门将士不敢阻拦。城外还有三十万大军驻扎,里应外合,真是招好棋啊。”
“该死!”区轲把纸笺在火上燃尽,眼里满是阴狠,“城内士兵不过十五万不到,加上府中死士也堪堪十五万,五十万大军压境薛骑可真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