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姬在殿里坐了会，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站起身来到门前听了听，不一会儿满意地笑了笑才重新坐了回去。
妫柒忐忑地从后殿走出，推门的动静引起顾姬的反应。顾姬坐在榻上回头看去，只见那本颦蹙的人儿，被那身大红色嫁衣称的更是可心。
衣摆的金莲随着女子的步子步步摇动，宛如天神下凡。女子容颜精致，看向顾姬的眼里却难得的有些局促，很多年后顾姬的记忆里那人儿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刻在其中，永不消散。
六界之最的容颜也未过于此，顾姬回过神站起来，走到妫柒身边，满口惊叹道，“果然是好看的。不愧是神主亲笔画下的样稿，那司织宫的神仙也真真是神了，几乎与样稿一模一样。不过也还是因为这嫁衣只有你才撑的起了。”说着还笑起来满意地扶着肚子围着妫柒转了几圈，津津乐道。
妫柒却是心头一震，嫁衣是他亲手画的样稿？妫柒眼底万般情愫杂融，待到顾姬看向自己的时候才仓促收拾好情绪，低眉笑了笑。
顾姬眼里闪过疑问，这姑娘似乎远远不像看上去那般平和清冷，更像是一处断崖，崖下深浅莫测。尤其是那双眼底…
顾姬想起那日自家夫君与容共的笑言，现在想来在那太高太高的位置上待了太久太久的神主，那时候眼里分明是有一抹暗淡和神伤的。
顾姬轻叹口气，拉着妫柒在一旁坐下，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跟那神主认识的？”
妫柒一怔，微顿，“夫人是问前生还是今世？”
顾姬像也是没想到妫柒会如此反问自己一句，吃了一惊，反应过来轻咳对着妫柒眨眨眼道，“我都想问。”
“前世我也不太记得了，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妫柒说着指了指头顶，笑了笑，“今生是他来找的我。”
说完自己都停住，前世自己像是不知女孩子家的自尊一样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死命黏着他，今生倒像是反过来一样。
你说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妫柒头一次感概想。
“听起来像是先生书里写的故事一样。”顾姬顿了顿，才下了总结，“不过好歹今生结局圆满，也算是姻缘前定的命一并带到今生实现了。”
“或许吧。”妫柒扯扯袖子，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这嫁衣穿着还是太繁琐了些，夫人坐会我先去换了这衣裳。”说罢，站起来福了福身便转回后殿。
顾姬点点头，抿唇看着妫柒离去的背影。也难怪神主偏偏对这样的女子执念不改了，单单是这世间无双的容颜和这一身的气度就绝非寻常女子能拥有的。
顾姬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在妫柒推门的刹那间开口，“等等！”
妫柒想要去推门的手还在半空，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顾姬。
顾姬却是直直地盯着妫柒的面容，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个故人。”
妫柒收回手，不经意地拍了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肯定地说，“是那位天地共主妫柒圣祖吧？”
顾姬骤然抬眼，声音拔高一点，“你怎么知道？”
妫柒微微侧着头，似乎在思考还怎么开口，半晌开口，“我方才说的前世就是她。”
明明是短短的几个字连在一起却让顾姬迷茫了，等到细细琢磨透了后顾姬身体一震，后殿的门早已关上，不见那晃动的人影。
是了。那么神似的面容除了是同一个人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顾姬暗自懊恼自己的笨。
只是圣祖当年究竟经历的是什么，若只是神界历年史上简单记载的“容神夺位”，怎么会让一个人几乎是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
顾姬还是瑶池神女的时候曾跟着家父昆仑山主去过神界面见圣祖，虽然只是远远一眼，但那还是小女孩性子的圣祖身上的娇横和稚气是清晰可见的。
那股子生来高贵、娇横的样子怎么会彻头彻尾的改变？顾姬越想越乱头一次失了礼数没等到妫柒出来就直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