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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女神息怒

秦玉芝是在帝都市政府行政办主任的职位上退下来的,在任时仗着官阶高,资格老,没谁敢给她甩脸色。退下来也是积极发挥余热,挂了个居委会主任的职务,在社区担纲着吆五喝六的角色,怎料活到这把年纪竟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吃了憋。

“说克拉骚扰她!我看是她老牛想吃嫩草!”走出培训中心秦玉芝越想雷晓妍的话越气愤,随即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上课呢吗,这周放假给我滚回来,你这混小子,半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抓不到,让你出个国跟要你命一样,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把你绑去吗。”秦玉芝对这个蒸不熟煮不烂,还油盐不进的孙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什么课啊,我在承德呢,大宇结婚,奶没事我挂了啊,叫我照相呢。”李克拉正在参加婚礼,场面吵吵嚷嚷的,他七拐八绕这才找个了略微安静的地方听电话。

“有事,那个叫雷晓妍的说你骚扰她是怎么回事!”秦玉芝大声质问道。

“我去,奶,这么快就和您孙媳妇对上话了,我在追她啊,条好妞正,我眼光不错吧!”李克拉听到奶奶提起雷晓妍十分意外,反正是真心实意喜欢的人没啥好隐瞒的,同她一项又嘴贫惯了,索性开口就说了实情,却不想秦玉芝听完这话心下意更难平,血压突然升高,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了过去。

“奶?奶奶!!!奶”

李克拉只听电话那边闷闷的一声响,然后‘吱’一声掉了线。

“外面嘛呢,一下围那么多人。”雷晓妍透过公司的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聚集了一小撮人。

“不知道,出车祸了吧,那个路口信号灯总失灵。”小悦瞅了一眼,猜测着说。

“中国人一围圈就准没什么好事。”雷晓妍边说边收学员分班材料表。

“不好了,不好了,晓妍姐,刚刚在这闹事的那个老太太晕倒了!”

正聊着,一个小助教提着餐盒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冲雷晓妍喊道。

雷晓妍楞了一下,马上放下手中的材料跑了出去,她自觉刚刚的话说的并不重,可要是老太太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她后半辈子的良心恐怕就无处安放了。

雷晓妍赶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好赶到。

“这里有没有患者家属,或者谁能跟着到医院办理一下手续?”护士将秦玉芝抬上车,向周围人问道。

“我,我!”雷晓妍自告奋勇地跟着上了车。

“大夫,她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但具体什么情况得看检查结果。”小护士回答她。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雷晓妍稍稍放下了心,这才想起打电话联系李克拉。

雷晓妍手机里是没有存储李克拉电话的,本想打给小悦让她查一下李克拉的学员表,但手机掏出来一看完全不用这么麻烦了,不下十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除了李克拉不会再有别人。

雷晓妍回播过去,几乎是半秒的间隙都没有,电话就被人接听了。

“喂,雷晓妍我奶奶怎么样了,培训中心的人说她昏倒被你送医院了?”

“你奶奶现在在救护车上,我们马上就到市三院了,你赶紧过来。”

“我在外地正往回赶,已经快上高速了,大概需要3个小时,你先帮我应付一下,一会见。”

“嗯。”

车在医院的大门口停下,车门一拉开雷晓妍就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她有些眩晕,已经太久没来过医院了,最后一次闻到医院这个味道是爸爸去世的时候。

执行任务时,一颗子弹从他的肋下穿过,带着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推到手术室里,手术就宣告结束了。

雷晓妍是从课堂上被叫走的,赶到医院时她的爸爸正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走廊里穿白大褂的大夫摇头致歉,穿警服的叔叔脱帽默哀,她的母亲紧紧攥着她的手,浑身颤抖。

早上还大着嗓门喊“妍妍,作业、钥匙都带好了吗……”的那个人,非但再也开不了口叫一句她的名字,此刻,他连心跳都停止了。

雷晓妍至今都想不明白命运为何要赠她这份残缺,那个毫无征兆与波澜的上午,她上了一节数学课、一节政治课、半节英语课,然后这个给了她生命与父爱的人就在与穷凶极恶之徒的搏斗中,从她的世界里永远的消失了。

从那以后,雷晓妍开始害怕医院,每次看到医院都会想起手术室外那盏同父亲一同熄灭的灯。

“你别愣着啊,快去办理入院手续。”

进了医院,听到小护士的催促,雷晓妍这才回了神,翻了翻秦玉芝的手提包,找到了她的身份证,跑到门诊挂号处交款。

秦玉芝的身份证夹在一个精致的女士钱夹里,隔层有一张全家福,虽然照片不大但是能看出来李克拉的母亲是外国人。照片里李克拉看上去八、九岁的模样,一只手被父亲牵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橄榄球。

原来是混血,难怪长的那么立体,名字也是别别扭扭的土洋结合风。不过不得不承认,混血的颜值是先天占优的,从小帅到大,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男人。

李克拉赶到的时候,秦玉芝还没醒,雷晓妍靠在监护室外的椅背上脑子里都是父亲的样子,想着想着眼泪就一串串的流了下来。

每一次雷晓妍对李克拉都是黑着一张脸,厌烦中带着嫌弃的女神模样,而此时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脆弱的,让他只想一把搂进怀里柔声轻哄的小女生。

“雷晓妍,我奶病倒我还没哭呢,怎么把你先伤心成这个样子,想做孙媳妇也不用这么快就开始表现,她又看不到。”李克拉在雷晓妍身边坐下,将一包纸巾递给她。

“李克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女神息怒,我就是实话实说,我这个亲孙子还没哭呢,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呢么。”

“你奶没什么大事,但是她有很严重的冠心病,以后要让她控制情绪。入院费用我是从你奶钱包里拿的,剩下的都在这个包里。”雷晓妍说着把包递给李克拉。”

“我就这一个奶,今天被你救了,我想问问,报答什么的,用我以身相许吗?”

雷晓妍瞪了李克拉一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被这二缺缠上就没好事。

“走吧,这也不是什么招人呆的地儿,等过几天小爷我当面好好向你表示感谢去。”李克拉说着同雷晓妍做了个回见的手势。

“想谢就赶紧滚加拿大去。”雷晓妍黑着脸,甩了他一句。

“雷老师,还没做我媳妇儿就开始想管理我的生活啦,你要答应做我媳妇,别说加拿大,火星我都去。”李克拉冲着雷晓妍的方向玩世不恭的说着,看到雷晓妍那双小高跟微微停顿,随即又狠狠的踩出声响,心里一阵得逞的坏笑。

“还有,以后别总穿这么细的高跟鞋,脚踝都磨红了,记得买个邦迪贴一下。”李克拉望着雷晓妍的背影直到她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没有人知道,就是这个背影,让他执念的寻找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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