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雪凝丫头,你轶诃大叔终于找到你了。”轶诃大步走进院子,笑声爽朗。
多年后再见到轶诃,他还是像当年一样笑声爽朗坦荡。待他走近后,我看清楚了他如今的模样,如今的他,少了当年的少年意气,反倒多了些沉稳与岁月留下的沧桑。但是他还是像当年一样,温和,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也似当年一般不拘小节,他身上还有很多当年的影子,这样的轶诃大叔,真的变了吗?
“轶诃大叔,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在此,我爹和我哥你关在哪了?”我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把我请来这,想必也是为了劝降的,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多说暗话了。
“丫头,其实你不该来的。”轶诃叹了口气,低声说。
“什么意思?难道颜家军投降的谣言真的是你散布的?你想拿我威胁我爹他们?”我还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那么友善的轶诃大叔真的变了。
“丫头,你误会了,你大叔我是这种用这些阴损招的人吗。只是,此时这里不太平,你父兄那,有我照看着,他们很安全。”轶诃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见我误会了也不慌张,从容解释,末了叹了口气,“反倒是你,幸好是我的人先发现你来了此地,若是被他们先发现了,你真可能会成为威胁你父兄投降的砝码。总之,现在这里很安全,你就呆在这哪也别去,你只要相信你大叔我是不会害你和你父兄的。”
“可是,大叔,我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如何能安心呆在这?”我相信轶诃大叔不会害我更不会害爹爹和哥哥,只是我此行就是为了搞明白这一切,若不搞清楚,我又怎会罢休,我怎舍得罢休,“大叔,我不会当一个永远被保护的傻子,请你告诉我,这一切。”
最后,轶诃大叔拗不过我便全盘托出了。原来,丘令早已经发生了内讧,近几年王室的纷争很激烈,其中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君王的便是五子容倾王爷和九子毕悻王爷,此次与北灵的战事便是九子毕悻王爷带领的主战派挑起的,可是五子容倾王爷一向觉得与北灵交好才是丘令最好的选择,只是奈何丘令王君不安于现状,又受了主战派的挑唆,战事已无力回天。
于是容倾王找到轶诃大叔商议,之后就以轶诃的功绩及他与北灵交战过对北灵还算熟悉为由提议让轶诃一同出征,只是虽说让轶诃当了主帅,毕悻王却也是处处羁绊他的行动,他们阻扰他上战场,不让他露脸,削弱了他的军心,还老是先斩后奏下达军令,就好比这次颜家军投降谣言,就是被先斩后奏的。
所以,轶诃大叔没有变,他也想止战。只是,毕悻王的人手太黑了,如果他们劝降失败,会不会对爹爹和哥哥不利?爹爹和哥哥的性命也许会不保,不管是降还是杀,狄千孤都会失去一臂,只不过降了的话,丘令会多一助力罢了。
“那大叔,来翊州是你提议的吧。你带爹爹和哥哥来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救他们吗?”
“嗯,我有这个意思。我深知他们并不希望我留在军营,所以我就提议由我带人来翊州感化你爹好劝降他,他们听我要离开就爽快答应了,不过也派人盯着我,我也不太敢轻举妄动。”轶诃点点头对我的提问表示肯定,“我有想过要不要偷偷派人传信给狄千孤,可是我怕他们有所怀疑反而坏事,我派去皇都照看你的的暗卫回来说你离开了皇都,还往这方向走,我就猜你该是来这找你父兄的,所以我就一直派人看着城门,没想到你竟真的来了。”
“所以,驿馆的走水是你做的,你想趁乱把我带走?”我大着胆问。
“嗯,可是我派去的人没找到你。我还愁着呢,你就自己找上门了。”轶诃笑呵呵地拆穿我。
“兵行险着罢了,我急着找我爹和哥哥,也只能这般冒险了。”被拆穿后的我脸有些烫,想起轶诃大叔想给狄千孤传信,我心头有一计,“轶诃大叔,我有办法救我爹和哥哥。”
“哦?说与大叔听听。”轶诃大叔眼前一亮,欣喜道。
“其实,此次与我一同来的还有狄千孤,我们快到翊州时发生过一次意外,他就开始怀疑了。走水的事正因为他提前准备才会让你们扑了空。你与我一同前去找他吧,我想,他定有定夺。”我缓缓告知轶诃大叔这一切。
“等等,你说的我知道了,可是,你告诉大叔,你们进城前遇到了什么意外?”轶诃听完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询问。
“哦,我们进城前有被跟踪过,那时我与狄千孤同乘一马,可是后来马匹不知何故倒下了,后面就有人跟上来查看,还好我们有所察觉,事先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才逃过一劫。”我就轶诃大叔的问题回答道。
“那不是我的人,我没有让人跟着你们。难道你们被毕悻党知晓了?”轶诃大叔大胆的猜测把自己都吓到了,“丫头,那你就危险了。既然狄千孤在,我想还是把你送回他身边好,他是你夫君,定会护你周全。走,夜长梦多,我们即刻出发。”
“轶诃大叔,别急,现在大白天的,太招摇了,等天黑吧。”见轶诃大叔把自己吓得不轻,还想大白天冒这么大风险把我送回去狄千孤那,我连忙拉住他,“万一现在有人在外面盯着,本来狄千孤那挺安全的,你大白天把我送回去,他那挺安全的也不安全了。”
“丫头你说得对,是你轶诃大叔我太着急了,可是轶诃大叔也要回去看看你大爹和你大哥的,不然我不在,我怕他们会被虐待,毕悻党的人手段太毒辣了,我不放心。这样吧,我也该是时候回去了,你今天就在这呆着,我会派多些人保护你,晚上我再来把你送回去。”轶诃拍拍我的肩,语气温和,一字一句又铿锵有力。
“好,对了,麻烦大叔别告知哥哥和爹爹我来翊州的消息,我怕他们担心。”
“好。那丫头你万事小心,还有……”轶诃又叮嘱道,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腰带那摸着什么,摸到后把东西放到我的手中,“这个哨子你拿好,有什么事就吹响它,我的人听见会来帮你的。”
“好。”
轶诃大叔离开后,我听话的待在院子里哪里也没去,就等他回来带我离开。但是这日子着实无聊,索性轶诃大叔还是周到的,在厢房里有很多话本可以供我解闷。
可是就在我看话本看得兴起时,外面像是有什么动静,我的神经瞬间紧绷,假装依旧在看书毫无察觉的样子,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握紧轶诃大叔给的哨子。只是听了许久都再没有动静,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缓缓地往门口挪动。
因为门外院子的花香很好闻,我没有关厢房的门,我越往外走能看见的院子的范围越大,可是都站在门框边了,也什么没看见,好像真的没人,可能是自己太神经紧张了吧。可当我正准备转身往回走时,一只手突然拉住我往边上躲,还有一只手几乎同时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