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重归安静。
余丞相面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走上前来。
他不知道莫羽尘为什么对周清然的同党格外开恩,嘿,他可没那么好心。
余丞相两撇胡子一翘,好整以暇地问道:“莫大人,真要放了这同党吗?”
莫羽尘睨着余丞相,“丞相以为呢?”
余丞相不喜欢莫羽尘心高气傲的模样,心里火气噼里啪啦的烧着,可面上扔维持着一个高官的高傲凌然,“当然是杀了以绝后患!”
“那就依丞相所言。不如,丞相赏他一杯鹤顶红。若是动刀,恐污了您的丞相府。”
余丞相听出了这话里的不甘味道,顿觉神清气爽,转头命人取来了鸩毒,亲眼看着灌进沐九歌的嘴里。
对此,莫羽尘都懒地再理会了,转身,欲走时,对手下道:“扔到乱葬岗去。别再劳烦余丞相了。”
余丞相笑的很是得意,瞥了一眼地上的沐九歌,一整瓶的鸩毒,还不死透透。
再抬眼瞧向莫羽尘离去的背影,哎约喂!莫羽尘吃瘪的样子,难得一见,见之如饮佳酿哈!
热闹一时的丞相府,又安静了下来。火光散去,四周又是一片黑暗。
夜风拂过,香樟树上,一只有着五彩斑斓尾羽的鸟儿,扑打着翅膀同暗处一道黑影一起,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刑部大牢里,靠坐在墙根下的周清然两眼放空,盯着某个犄角旮旯。
沐九歌说的对,自己这么做,确实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了。
她那么信任自己,拼了命去为自己越级诉讼……。
唉,对不起了!
周清然稍稍挪动了一下坐姿,拴住手脚的铁链叮啷响。
呵,玄铁链,对付一个自愿被抓的人至于这么费事吗?
太阳已经悄然升起,亮光透过小小的排气孔钻了进来。
此刻,安静的牢房里,迎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周清然转头,看向走道。
来人正是一身正二品官服的莫羽尘,脸色冷然,目光锐利。
在周清然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时,微微闪烁。
牢门很快被打开,莫羽尘走了进去。
牢头搬了一把椅子进来,莫羽尘一撩衣袍,坐下。
“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直接画押吧!”莫羽尘开门见山地开口。
周清然勾唇一笑,瞧了一眼小武拿到他跟前的早拟好的口供。
幽幽说道:“今天是皇上给你的最后期限了吧!”语闭,接过笔,看也不看其内容,便龙飞凤舞签下大名,按了手印。
抬眼,眸中一丝无谓的笑意,调侃道:“忽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莫羽尘赞同的点点头,“你演的这一出,确实救了不少人。”
莫羽尘知道,周清然其实是在替他人顶罪,否则不会在明知有埋伏的情况下,还故意的跳出来装模装样的来刺杀。
既然,他有心想要将这几起案子画上句号,而他的身份又那么适合做凶手。那莫羽尘干脆就顺了他的心意。
只是……
莫羽尘站起来,踱步走到周清然跟前,蹲下,轻声道:“九歌会伤心的!”
闻言,周清然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原本无所谓的语气,黯然了许多,喃喃自语般续道:“唯一令我不放心的就是她啊!”
莫羽尘听着暗暗不爽,哼!他凭什么不放心。即使他能活着,这沐九歌以后也不会跟着他的。
周清然没有察觉莫羽尘的心思所想,“九歌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没心没肺,很多事情,她会放在心里。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拿真心以对。她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坚强,只是爱面子不肯示弱罢了。”
周清然说完,眸光轻轻移动,瞧了一眼紧抿着双唇的莫羽尘,打趣似的问道:“那傻丫头有时候精得很,有时候迟钝的令人捉急。你说是吗?”
莫羽尘不置可否,“她到底是谁?”
“呵!”周清然眉峰轻轻一挑,嗤笑,“这重要吗?”
莫羽尘腹诽,沐九歌说的对,这人的确很欠揍。他又靠近了些,用着两人才听到到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很大胆,这令周清然在听过后,怔了怔,随即,他哼了一声,继而,幽幽一叹。
莫羽尘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宽慰道:“你放心去吧!”
其潜台词,周清然听明白了,他扬起头,很诚恳的道了声谢。
莫羽尘在欲起身时,想起了什么,遂又问道:“散魂刀在哪儿?”
周清然挑衅的斜了一眼:“你说,它会在哪儿?”
他就是不告诉他。
女人会互相嫉妒,男人也不例外。周清然打心眼里嫉妒莫羽尘。因为,以后能陪伴在沐九歌身边的那个人,将会是他。
莫羽尘没有被周清然这样的态度惹生气,淡淡然地站了起来,离开刑部大牢,进宫去。
整件案子的处理中莫羽尘都没有提及散魂刀,以至于做为凶器的散魂刀的下落,他也就没那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