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东街头,今天因为要在这里处决一个重刑犯,而显得冷清。
平日里摆摊卖货的,早就挪到了南街。
而那些商家,也不愿沾染晦气,迅速地关了店门。
老百姓又有几个想看那种血淋淋的场面?
就连打这儿路过的小鸟,都感应到了不寻常的气氛,而急急飞远。
临时搭建起来的刑台,早已经被军队彻底包围,远处还侯着一整排弓箭手。
凤梧国的皇帝苏傲,如此大张旗鼓的处决犯人,就是为了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也是为了平息某些重臣世家的怒气。
秋风卷着落叶,在冷清的街道滑过,细雨霏霏之中,可见莫羽尘与余丞相骑着黑色高头骏马,缓缓走来。
身后跟着的是,数百名士兵压着载着囚犯的马车。
囚笼里被套着厚重枷锁的囚犯,蓬头垢面,两眼无神,痴痴呆呆,像一个被废弃的稻草人。
一队人马,到了刑台,余丞相带着傲气坐在了监刑官的座位上。
莫羽尘一脸冷然,在他边上也坐了下来。小武、大雄站到了身后。
披头散发的囚犯,木偶似的被士兵从囚车里架了出来。
拔去后背上那块写有名字的木牌,被牢牢绑在了台上的柱子之上。
余丞相巡视着台下寥寥无几的观刑者。
“验明正身,午时一刻,行刑!”声音高亢,透着兴奋。
有官兵上前,拨开囚犯凌乱满是污秽的头发,抬起下巴仔细的瞧了几眼。
然后,上前,对着监刑官禀告道:“正是周清然。”
余丞相大手一挥,顺便还瞥了莫羽尘一眼。
“行刑!”
等候的刽子手平托着一把利刃,走了上来……
站定,脸色肃然,虔诚地看着无力扭动身躯,被剥光衣物的囚犯。反手,将利刃在手掌中握紧。
手起刀落,囚犯右乳下方的位置,被切下薄薄一片。
“啊……!”
血水飞溅的同时,撕心裂肺的哀号,挤出喉咙直冲云霄……
第二刀没有任何停顿。
刀落在腰侧部位,从那最柔软的地方,慢慢剖下一层带着血肉的皮……
刑场上的气氛由原先的压抑,在囚犯一阵比一阵尖锐的哀号声中,变得瘆人。
原本自称胆大的观刑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退去。
唯留远处,一株桂花树下那名穿灰色短褐的俊美少年,还依然挺立着。
他安静的望着刑台,一动不动,所以,若是不注意看,还以为,他不过是这街边的一棵树,一块石头。
莫羽尘早就注意到了,只觉的这少年的体型有些熟悉,但因为距离太远,那面貌难辨。
他朝身后的小武使了个眼色……
刑场上的罪犯很快没了声音,并且在刽子手,手里翻动的刀子下面一动不动。
最后一刀,囚犯被切断了咽喉。
刑罚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唯有空气里,仍旧充斥着挥之不散浓郁的血腥味。
“真是大快人心呐!”余丞相饶有兴味的感叹。
莫羽尘不语,脸色不佳。
“莫大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凌迟吧?”余丞相心里嘲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儿,定是被这场面给吓住了吧!
莫羽尘依旧不语,站起身时,目光扫过不远处……
桂花树下的少年已经不知去向。
余丞相对于莫羽尘的冷落也不甚在意,继续用带着讥讽的语气说着恭维的话:“莫大人到底年轻练过武功,昨日才受了那五十鞭今日倒像个没事儿人一般,真是令我好生羡慕!”
莫羽尘好像没听到似的,朝余丞相拱手,“劳烦请丞相大人独自进宫面圣,下官先行告退。”
余丞相嘴里一叠声的应着,心里暗自得意的冷笑着。这一次,虽然没能一箭双雕,但是除去了姓郑的,委实也是大快人心。
莫羽尘连一个正眼也没给余丞相直接从刑台上下来,准备离开时,他拐了一个弯,来到桂花树下。
触目,他的心狠狠跳了几下。
树干被硬生生抠掉一大块,上面可见斑驳的暗红。
“大人!”小武急急走了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莫羽尘连忙夺过缰绳,飞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