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细雨雨延绵不绝,我和陶籽踩着雨水回到了据点。虽然最后和恶鬼旅团的首领岳彪结盟成功,但是给人的感觉并不靠谱。我们期望回来后能听到沈天,沈月带了些好消息。
门前两三个小孩在小水洼上踩水玩,我马上停下脚步警觉的看着我们的据点。
“怎么了?”陶籽上前问我。
我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小孩,“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我们来到这里好几天了都没在大街上看到人,对不对?”
“你是说这两个小孩有问题?”陶籽顺着我的话说道。
“没错,世界都变成这样了还玩游戏呢,他们不怕危险么。”
“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样吧。”陶籽突然间说出和她完全不符的话。
我吃惊地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说,但是她的眼睛始终像一团迷雾。
“你觉得很奇怪吧。”陶籽又急急地说,“毕竟这不像我说出的话,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在末日的世界中,与其一辈子躲在不见天日的角落死在沟里,不如让自己快乐地玩一天。至少自己真正的在世间活过一天,而不是郁郁之中死了一辈子。”
陶籽的话让我受到了触动,原以为她是最对这里最乐观坚强的人,因为她总能在极端环境下找出解决办法。而现在悲伤的语气让我意识到事实并非就像我眼中的那样简单。
“但他们总归是反常的,你先不要动,我过去看看。”说罢,我走到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身前,但他还在自顾自地踩水玩,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我更觉得诡异了,再怎么说,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身边就这么盯着你,就算假装不在意,也会有些肌肉不自然的抖动吧,何况是个不容易掩饰自己的小孩。但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从皮肤表面粗略地看,肌肉运动和之前是一样的。
他绝不是普通的小孩。这样淡定自若简直就是能力者!这时,我不由得担心起据点内的情况了。他们就在离据点这么近的距离踩水玩,会不会据点内在我们回来前已经出事了?
“你们是谁?”我面朝三个小孩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啪啪啪,他们完全没有受到干扰,三个人连成一个圈,快乐地玩耍。
“果然不对劲。”我自言自语地一步踏出,伸手摸向其中一个小孩。
我的手,没有任何感觉,自然而然地穿过了小孩的胸口。
“穿过去了?”我不禁把心底第一时间的想法说了出来。一开始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可疑的小孩居然是这样组成的。不受干扰的意识,没有本能反应的肌肉。这些疑点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揭开了。
“哈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从楼上传来,我抬起头正看到沈天正笑得前俯后仰。
“立体投影你也信了哈哈哈。”沈天好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看着我。
“哥哥你刚见到的时候不也吓得摔了一跤吗?”沈月在旁边一说,沈天被妹妹怼的尴尬地辩解,“那不一样,他们给我演示的一段太真实,太刺激了。”
“你们怎么弄出这玩意的?”我的手在小孩身体里试着挥来挥去,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只是立体投影,但是也太真实了一些,穿过他们身体时,生理上还有一些不适感和犹豫。
沈天慢悠悠地从楼上晃下来了,跟着下来的还有婉约可爱的沈月和一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就是很帅的陌生渣男。
“你谁啊?”我尽量用和善的语气讲话,但是一出口就不小心变成没礼貌的样子,不过没有关系,我堆满笑容的脸上充满亲和力,一定不会误解我的好意......大概吧?
“你的脸色很差哦,像喝水的时候呛着了,嗓子很痒但是一旦咳起来就是一连串不停而且还很难受,于是强行憋住那股痒痒的劲。”陶籽不知何时在我身后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不过我没有去在意,而是紧紧盯着那个陌生帅哥。
“我是立体投影系统的设计师,叫我阿飞就行啦,以后大家就是我的朋友了。”阿飞的声音温暖没有侵略性,气息平稳,像在阳光低下被晒的松软暖和的被子。
我没有过去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让他的手在空中悬停半天。
“好了,好了,说说我们这次外出的成果吧。”沈天见气氛不妙立即岔开话题,挽救尴尬的现状。
“这次我们外出遇上了这么个宝贝。”沈天拍了拍身边阿飞的肩膀,熟络地说,“就是他,梦想家——阿飞。”
阿飞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小太阳呀!我感觉自己之前小气的态度,被他的光照出了一条长长的阴影。
“这些影像都是我毕生追求的艺术。我一直很看重它们,现在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真是太好了。”阿飞摸着播放立体投影的无人机严肃地说,一旦涉及到他的工作就变得无比认真呢。
“居然做出了这么真实的影响,十年的时间居然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吗?我印象中的立体影像技术还是有很多硬伤的,多看几眼就能发现是虚假的影像了。但你是怎么做得真实到这种地步?离得这么近的情况下,要不是伸手去接触,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陶籽也问出了我心里迷惑的地方,实在是太真了,甚至让人觉得可怕,要是将技术用作伪装,那将是完美的。
“因为这是我用自己脑子做的影像,所以才这么富有灵气,如此真实。用电脑自动生成的画面看久了始终会有破绽,就像失去灵魂的空壳。注入灵魂的画面才是真假难辨的。”
“用脑子做?什么意思?”陶籽追问道。
“就像字面上说的一样。”阿飞这句话说的更让人迷糊了。
他接着又补充道,“这些影像,全部都是在我梦中真实存在过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活的。活在我的大脑皮层中,活在我的生物电流中。”
“真令人不可思议。”陶籽对他赞叹,“天才的想法,这么做的话说不定有可能。”
“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只是个普通的影像工作者,公司里的同事每天都按部就班做着一些公式化的影像,但我不想这样下去,开始自己思考一些独特的场景和画面,日思夜想地经过了好多天,我发现我逐渐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了。”
“对于现实生活的混淆让我的工作心情很不稳定,我决定请个假好好调查一下原因。调查到第三天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是在梦里请的假!现实中我根本没有请假!我把梦境当成现实,结果连续三天没上班被严重警告了。”
“然后呢?”我不由得对他的奇妙经历好奇起来,梦境和现实混淆的这么厉害的人可不多见。
“然后我就调查出这个奇特现象的真正面目,是因为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梦境。知道原因后,我就制作了一个锚点,一个标记现实和梦境的象征,它能让我分清现实和梦境。”
“再然后就是招募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制作立体影像系统了,我利用自己的优势随意控制梦境制造出我想要的画面导出到立体影像系统上播放。于是我们制作的影像无比真实,而且无所不包。大家知道我有控制梦境地能力后送了我一个梦想家地称号。”
“真棒啊,这不是我小时候一直都想要的能力么。”我有些酸酸的说。
“阿飞他们团队没有固定据点,是四处旅行的幸存者,我的意见是让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合力制造出便携的投影系统,让我们对付银河能源公司的手段更多一些。你们认为呢?”沈天说着,身后冒出来七八个个陌生男女,大概都是阿飞的助手。
“我觉得没问题,异能是银河能源公司给我们的,他们一定有应对异能的方法。我们只有多手准备才有胜算。”陶籽很快就答应下来,毕竟对她来说是全方位有利的。
“我想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我微笑的点点头同意了,一幅识大体,懂事的样子。
“那太好了,多处这么些人,我们也要尽快准备准备了。”
“没错,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事做,不会让你们无聊的。”
陶籽和沈天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在前面,似乎对多出来的帮手很兴奋的样子。阿飞的助手们也很高兴,漂泊再久的人也会喜欢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没有人真正的喜欢四处奔走。
我面无表情地跟上去,余光偷偷瞄向沈月和阿飞。他们正凑在一起聊个不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还压低了声音让我的偷听无果。心情变差,但还偏偏好奇。
毛毛雨还在下,阿飞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沈月头上挡雨,外套变得湿湿的。但是风一吹,沈月的刘海被斜风吹来不给面子的细雨打湿了,发梢变得潮潮的。
我移开视线,看着眼前的空气。雨水像雾一样迷迷蒙蒙。很快,我对刚才的回忆就只剩下了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