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斋凝玉迅速魂臊的是……
除了鬼弟子英俊的五官,他的全部身体也以各种大幅特写状态清晰地展现于魂海!
叫这位师父特别尴尬的是……
这名男弟子不但鬼灵地学会了自己的《溺血经》,还居然能通过逆行功法的怪异方式自由活变出自己的女身,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身体!
接踵而至的是不知所措!
自己这个师父在男弟子眼里简直如夫妻一般毫无隐私可言,而对方在自己眼里也同样如夫妻一般毫无秘密可掩,互相熟悉至透明!
本就犯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大忌讳!
现在更是有着这等难以启齿的羞人存在!
如此混乱不雅的情形还能算师徒关系吗?
魂闷中斋凝玉甚至去想:与其难堪地做师徒倒还不如做一对野夫妻来得舒服自在!只是自己的年纪比对方大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相差了两千多岁,就算自己愿意,对方也未必会心甘情愿,这件事恐怕有些……
万万不愿朝着此不伦不类的方向继续深入下去的斋凝玉转而去细盘其它内容,她触摸了一下自身,与弟子一样是阴冷的,尽管自己逆常地保持了青春之貌终究还是逃不脱肉身自然消亡的命运。
明白自己与聊东一样是特殊鬼身后,斋凝玉又从来源于弟子的新魂思中获悉这个世上没有其他的任何鬼魂存在,除了男徒和自己。
突然增加的思维与语言尽都来源于聊东,遭凄凉袭身的女鬼忽然有一种不良的判断:自己之所以获得新生全是弟子撞破了某种禁制以身换来的,他用自己的消亡换来了师父的还生,聊东已经……
一魂换一魂并非是斋凝玉所想要的,她宁肯弟子安好而自己依旧被禁制。
一声骂:“该死的毒液,居然能将我可怜的弟子点燃变成火把!那是什么地狱鬼火?用一条河的水都扑不灭……唉,也赖他太好奇了些,简直是自投火葬场!”
不知弟子在饱受摧残之后到底有没有魂飞魄散的斋凝玉于清醒中紧张地坐起身来。
“哎哟我怎么是一丝不挂!连点布料都没有……难道我也被烧了?”
怨声载道只是第一反应,随后的第二本能反应就是赶紧蛇身自查魂体。
首先确认没有缺手少脚,又紧接着密查有无其它伤痕或者是大小窟窿,肯定自己浑身上下均安然无恙之后她才将不安的视线移向周边环境……
地理很熟悉,就在洞巢附近,但林木却有些陌生!
时间已过去了两千多年,事物相对于自己的记忆有变化很正常,问题是她就算用弟子遗留下的视角来看也一样有陌生感。
斋凝玉十分迷糊,怀疑自己与弟子一道被焚烧,结果记性被这场奇怪的鬼火给烧坏了,有些东西能清楚记得,比如山势与河流,而有些细节却忘了!比如树木的疏密与品种。
“唉,叫聊东这名挺好的,乱叫什么聊斋,未经允许就将我这师父的姓带入名字,而且还卑排于聊姓之后,这简直是大不尊……瞧瞧,这下真聊斋了!”
丝毫不愿相信弟子已亡,也不愿接受他那带有恶搞意味新名的女鬼使出溺血音功:“聊东……聊东……你在哪儿?我是你的师父斋凝玉,听到快回答!”
喊了数遍,除了被斩落的树枝树叶发出声响,四周再没有任何回音。
师父?
是师父!
她怎么复活了?
被唤醒的聊东于巨大的惊喜中想回话,却吼不出半声,身体更如梦魇般遭制约,使劲挣扎的结果只是一小缕头发自主地飘了飘。
他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师父那堪称美妙的声音明明就在耳旁,近得不能再近,好像自己就附着在她的身上。
眼睛被分化至两百根发丝中的聊东视野极其破碎和狭窄,如果是管中窥豹勉强还可见一斑,他倒好,一根发丝窥豹顶多见一根豹毛的一小截,而杂乱分布的两百只眼睛复视出来的琐碎信息叠加在一起比碟用图形密码还混乱!
无规律分散,且数目稀少的发丝复眼与昆虫进化出来的既有规律,数目又高达或是数千或是数万的复眼不具有可比性,所以他在适应并掌控新视力之前近乎瞎子。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知自己中了什么古怪招数的聊东感觉自己有无数只手、无数条腿、无数只眼、无数只耳,单单缺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又虚又气又急,硬生将自己憋晕过去,悄然飞舞的几缕发丝自然垂下。
唤而无果,暗暗着急中斋凝玉将怒火迁于导致自己弟子消亡的那具尸体和他的金属容器上,人与物都是祸端,应该清除,不能让其留在这一地区。
来到事发地点时斋凝玉更是懵!
没有!
没有尸体!
也没有那极其可恶的奇特容器!
“怎么会没有呢?”
不顾自己是胴体艺术形态的鬼花一通飞身搜查……
全力运功时斋凝玉才知晓自己原本盈满的魂力只剩下了四层,随后她又继续发现环境虽大同但不乏小异,尤其是弟子聊东喜欢滞留的那几棵参天大树居然不知所踪。
除了对照出各种意外,女鬼对于目标一无所获。
“怪事!残害聊东的那具尸体明明应该在这里的,是谁把他弄走了……连树木的存在都能记错,难道我的记忆真的出现了严重问题?”
满头雾水的女鬼被这份不大不小的出入深深困扰,她挠了挠头,随后入水回巢。
水浑浊,鬼混沌。
水底的地质状况也与记忆有出入!双份出入!
一切都有熟悉的轮廓,但一切又都与往昔不同,万幸就算水洞的尺寸有异常但它还在!
可是……
上岸后斋凝玉却惊愕地定住了身!
这里既没有自己亲手打造的石墓床,地面上和洞顶上也没有自己亲手刻写的武功秘籍,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弟子聊东,这都不是那个朝夕相处的溶洞!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立即调头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