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根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她投河自尽的全过程。
当时两人在城郊的河桥上大吵一架而分手,并非喜新厌旧而是嫌贫爱富的峡根故意狠心地结束这场恋情独自离开。
走出一程后他联想到她已无家人的苦命身世隐隐泛起五味杂瓶,深深的愧疚又让他折返回去。
可是……
熏宛菱已经不在原地,而是高高地站在了桥栏上!
绝情的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为了职业前程的自私行为会竟让相处三年的女主生无可恋,产生了直接去跳河的念头!
峡根慌张地大喊着跑过去想去制止,结果只是依稀看到她闻声回首后摇晃着的那最后一丝苍白的苦笑。
她……
跳了下去!
处于汛期的河水顷刻间吞噬了一切!
面对无可挽回的情灾人祸,峡根连忙哭腔报案,可戒捕派出大量人手在下游连续寻找了好几日都杳无音迅。
“这姑娘肯定死了!”
戒捕留下一句话,终止了救援行动。
自责、后悔、悲痛的峡根被深深的负罪感压得片刻不得安宁。
还好不明就里的新女主对他关怀备至,时间一长也就不再痛苦,只是心里终究放不下,不时会去她家附近转悠,如果人没死,如果她回来,屋子一定会亮灯。
熏宛菱的家附近恰好有家口碑不错的小吃店,于是峡根会隔三插五地带上新女主过来,特意看看灯。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潮桑榆误以为男主就喜好这家店,所以每次都将就着他。
几个月过去了,灯一直没亮,但今天突然出现的大活人却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峡根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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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般的微声:“东儿,这……这相似度也太夸张了点吧!”
眼见与聊东的家同一位置,然后建筑式样又有着八分近似的上源人居所,斋凝玉和她的头发全都愣住了!
隔壁的院门咯吱一响,里面走出来个大婶。
她一晃眼看见斋凝玉后惊呼:“熏宛菱!哎哟你去哪儿了?我是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你的面儿!”
又闻熏宛菱这称呼,被二度误叫的鬼花不免愣上加愣,眼前死屏,难道自己竟与这居所里的某位家人很像?
她耳辨出这户人家现在里面没人,为免多费口舌,与其否认辩解还不如敷衍性地将错就错应下。
苦笑之容应声:“我,我跑到别的城市散心去了,在几个朋侪那里轮流着多住了一阵子。”
对方盯着斋凝玉一通狠劲打量,然后恍然大悟地诡色磨了磨,简单追了几句常言就没再多说话,关了门转身挂乐离去。
事情越来越古怪!
鬼花的好奇也越来越重,尽管东儿正是因为好奇才弄得烈火焚身,但如此烧魂的前车之鉴还是难阻二度好奇。
她忍不住依照东儿模式里的习惯,伸手去门头的小窟窿里探暗藏的钥匙,结果还真有!这一情形令聊东也震惊。
推门进院。
斋凝玉步入这与聊东的家几无分别的居所中。
邻居的话不假,这里果然是数月都没有人居住过,院中尽是大风卷来的落叶和其它轻薄的包装类杂物,堂屋更是布满了灰尘,处处显得极为寒萧。
环境气氛叫斋凝玉忧郁,她暗暗魂伤地联想起东儿在中源的真家,那里的状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束头发频频上下左右四处飘动。
聊东莫不是被堪称熟悉的环境所迷惑,这可是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星球,主要地理面貌特征相像也就算了,可是像房屋这类社会活动的产物应该是毫无规律可言的,它们怎会也相像成这样?
貌似熏宛菱的“女主人”同时发现这一破落的家居然被盗贼光顾过,屋内的物品大部分被翻乱,四下里一片狼藉。
还有更替屋主悲哀的事情,洗衣用的大铝盆被放满水,水里浸泡着一台应该是至少用了十几二十年的显像管旧电视机,这绝对是寻不到钱财的盗贼弄出来的缺德事。
被窃贼遗弃在地上的一面黑框遗像闯入眼中,她与聊东的养母并不相像。
替屋主重新挂好遗像后,斋凝玉注视着遗像喃喃道歉了一通,说自己不是恶人,只是进来看看。
即便不受聊东模式的影响也必然会受发丝东儿的影响,此地虽不是家却也处处似家,想做点什么的鬼花黯然魂伤地默默去收拾地面上的杂乱东西,最后湿了抹布开始打扫房间。
待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之后,斋凝玉有意去翻看已经去灰的几本相册。
果然像!
那个叫熏宛菱的姑娘在面容上与自己特别像!
发束摆动,同样迷惑的聊东对比一看,要说区别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在脸蛋上,不在胖瘦上,也不在身高上,区别最明显的部位就一个……
他聚起两束发丝对着师父的关键部位指向性地戳了戳,随后画出个歪笑。
鲜鲜!
后知后觉的鬼花不由得诙色诽笑地绽了绽面容,对方的级别仅只是一号兔,而自己……
难怪邻居大婶要敏感地盯着自己火眉火眼打量,笑色也颇异,她一定误认为熏宛菱其实是做塑身手术去了!
羞斥:“你还没娶我呢,放规矩点,别闹。”
调皮的头发被笑着挑去一旁。
翻看中还有新的发现——情侣照!
第一个把自己误会为熏宛菱的的那个东鸿男人与熏宛菱是恋人关系。
看完相册后,斋凝玉又落入伤感,这个熏宛菱的生活境地与东儿太相像了!都是死了母亲,家中再没有其他亲人。
真的熏宛菱人在哪里?
她是真去了别处生活,还是像自己一样……死了!
起了悲悯而冷面冰容的斋凝玉从抽屉里重新取出被窃贼乱遗弃的这家人的户口本,然后呆滞地坐在漆面斑驳的木椅子上。
她再次寻思这个奇怪的世界,明明是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星球,不同的时间,却在同一地点有着相似的城市,在同一位置发生着相似的事,奇异的能量波粒镜像造就了太多太多的巧合,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怕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