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这次,玄衣人又把千隐的暗牢门打开了。
千隐从里面走出来,跟在他身后。
“小哑巴!加油活着回来!”尘奴在暗牢里喊了一声。
临近斗勇台前,一直走在千隐前面的玄衣人突然开口:“这次的对手很强,是从第二十楼上下来的。”
千隐顿了一下:“嗯,谢谢。”
灰楼总共二十八层,二十楼下来的。从一到二十八层,每高一层,奴隶就会越厉害。她会活下来?玄衣人觉得不可能,即使她现在成为一个矢灵者都不可能从对方手中活下来。
每一年的九月二十五日,灰楼都会让上层楼的奴隶下来与底层楼奴隶搏斗。规矩不变,杀死对手即可。
这一日很多人早早的就来到了灰楼,因为来晚了就会没有座位。没有座位也就不能参与灰楼的赌局。不能参与赌局也就赢不了钱。与往日不同,他们都知道,今日压哪一方会胜出。高楼层下来搏斗的奴隶会赢。
但,九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具体有什么特殊,没有人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九月二十五日,是一个回本日,这就足够了。
“哈哈……九月二十五日,回本日。这次我把我老婆的压箱底都给拿了过来,把这一年输出去的钱都给赢回来!”有人毫不掩饰内心的雀跃。
“我也偷偷的把家当拿了出来。”
“我也是。我也是。”
观众台上的吵杂声音,千隐多多少少听到了一点。十月二十六日么……
浴火重生者,起源于罪孽,燃烧于罪孽。
“小丫头,你今天要死在这里。虽然,我并不想杀你。”
离鸿来自二十楼的奴隶,他的额头和右脸上分别有一道很长很厚的伤疤。
见对方开口,千隐才开口道:“虽然我也并不想杀你。不过,你可以说出你一个心愿,如果我记得的话,你死了,我帮你完成它。”
离鸿诧异的看着她,她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小丫头,你倒是可以说说你的心愿。”
离鸿说完,周身泛起一层橙色光芒,在他的右前方出现一只红色如同龙猫大小的小兽。
“哇!这是矢灵!”观众台上的见那小龙猫忍不住尖叫道。
“二十层楼的奴隶就是不一样,是个矢灵者啊!”
这里是灰楼的一层,最底的一层,这里的观众看客都是些平民,二十层楼的座位,可够他们三年的收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么高层的奴隶。虽然每一年的十月二十六日都有高层奴隶下来搏斗,但,往年都不会超过十层。今年可真是让他们开了眼了!
这就是矢灵?千隐目光被那只红色的毛茸茸小兽所吸引。
小兽张了张嘴,一枚小火球从它的嘴里喷发出来,直对千隐!
千隐连忙退开两步,身形还没有站稳,只见她的跟前又多出另外两枚火球!距离太近了,她现在想避开这两枚火球是绝对做不到的。
抬起双臂,护在胸前,直直的迎接下那两枚火球!
“哈!那丫头死定了!”观众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尖叫了。这丫头马上就死了!
而在斗勇台上的离鸿却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已经开启了先天灵源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开启了先天灵源泉虽没有矢灵,但却比一般人好得多。灵源泉容纳灵源素,灵源素本身也是一种力量。在必要的时候,将大量的灵源素集中到身体的某个部位,部位可以得到灵源素的力量得以强化。
不过,大量的灵源素集中在一起,对人体的消耗也极大。可不像矢灵,是从外面释放,与人体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这样消耗下去,也撑不了多久。”离鸿看着她。
“撑不了多久又如何?”
离鸿没有回答她这一句话,因为他也回答不了。撑不了多久又如何?在灰楼里,即便会输,会死,也要战斗下去,因为不战斗,也是死。哪怕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他当初也是从一层楼踩在人的尸体上,慢慢的爬到了二十层。
“灵炎,杀了她。”离鸿闭上双目。
不知道他是何时起,每当有人死在他面前时,他都会习惯性做这个动作。
谁都想活下去,为什么会这么难?
“呼~!”
一声响,斗勇台上窜起巨大的火焰,几乎覆盖了个斗勇台。两个奴隶也在火焰出现的瞬间被吞噬。
距离斗勇台近一些的观众都能感觉到那烈火带来的热量。
“天呐,那太厉害了,不愧是灰楼二十层楼下来的奴隶。”
“那个小奴隶应该被烧死了吧。”
“哼,这么大的火,何止烧死,怕是被烧成灰烬了。”
观众台上纷纷有人惊叹道。
在灵炎火焰吞噬斗勇台的瞬间,玄衣人和无名互看了一眼,无许多言,他们都懂。在这灰楼,死亡是多么平常的一样事情,他们不该对任何人报有期望才对。
热!热到不能呼吸,皮肤一点一点被火焰侵噬。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燃烧却无能为力。她就要死了吗?火焰将她的眼睛灼伤,千隐紧闭上双目也无法阻止血泪从她的眼中流出,牙齿将唇咬破,身子也一点点的倒下。
“你还好吗?”
一道熟悉温暖的声音,传入她极度痛苦的脑海里。千隐想睁开眼睛,她想看见,哪怕一眼都好……
一个下着雪的夜晚,一群孩子将六岁千隐按倒在雪地里,抢过她手里脏兮兮的小熊玩具。
“你们还给我!这是我妈妈留下给我的!”
“哼,你妈妈给你的东西怎么了?你妈妈都把你丢到孤儿院门口,不要你了。还留着做什么?”抢走她玩具的孩子嘲笑道。
不过六岁的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打过一群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走她的东西。
“你,还好吗?”
这是千隐第一次见到千夏,一个比自己还要娇弱的小丫头。
千隐狼狈的从雪地里走起来。因为失去了唯一一件妈妈留给她的东西而哇哇大哭起来。
“那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呜……嗯,很重要。”千隐如此告诉她。
第二天,那个比自己还要娇弱的小丫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左脸肿得老高,但她手里却拿着一个残破的小熊头。
“给你。”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这一刻她眼睛很明亮,就如夏夜里唯一的星星一样。
“谢谢你。我叫千隐,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