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一个千里戈壁中心地带,有一方绿洲名为江商谷。以此为中心,将世界分成东西两个部分。
这里曾是几千年前东西双方势力交战的主战场。后来交战双方罢战,这里也就成了连接东西的纽带,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西交易量越来越大,渐渐的最终成为最大的贸易区。
从贸易区往东三百里,是东部荒漠最大的城市——水云城,这里是东部通往江商谷的必经之地。
在江商谷和水云城之间,有一条河,缓缓向南流去,为此地提供水源。
此河的源头,发源于北部的族清山。此河向南穿过阳北村南部,有一个渡口。渡口两岸之间水流不急不缓,只有十几丈宽的距离。
但渡口只有一条船,几个人来回摆渡,是江商谷和水云城之间的必经之地。
昨日是江商谷上半年最大也是最后的集贸交易日,也是近些时日人最多的一天。很多人从江商谷完成交易,带着自己所交易到的物品赶往水云城。
对于江商谷货物的运送,有势力的门派多有自己的弟子护送,没有势力的富商人家,多就地在江商谷四海镖行雇佣护卫保镖。
水云城四大富豪之一的姜家老管家姜定安,也在最后一个交易日雇佣了四海镖行首席镖师王长青,来护送姜家此次交易到的一批药材和兽皮。
这日中午,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来到阳北村渡口。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各色人等都有,但货物较多,要分数十次摆渡才能通过渡口。
通常,在渡口渡运的过程中,护卫保镖通常要分置渡口两岸,这也是比较紧张的时候。护卫力量一分为二,相对比较薄弱,往往这个时候最容易发生打劫。
当货物渡运一半的时候,等待摆渡的西岸人声嘈杂起来,就见有三个十四五岁少年,两男一女沿着缓缓的河水漂了过来。
这三人没有任何动作,如同死了一般。其中一名身穿丝织衣衫的青衣少年在前,头仰在水里,面色异常清秀。尾随其后的是另一名少年男子,身穿黑色马褂,衣着陈旧,但很干净。那少女白色衣衫,发髻还插着一枚名贵火红色的朱雀簪。
给人印象最深的则是白皙秀美明静的脸庞,在清水波纹中缓慢起伏,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一位不同寻常的女子。
水流将鬓丝粘到她的面上,河水时不时的漫过紧闭的双眼,却是少有的明净。
很多人开始涌向岸边,王长青一边招呼镖师护好镖。一边和另一位杜姓镖师向岸边走去。
二人步入河中,伸手将青衣少年和白色衣衫少女拖到岸边。而这位杜姓镖师也将那黑色马褂少年拖到岸边。
杜姓镖师逐次将手指放到他们三人鼻下,已然没有气息。
死马当活马医,王长青吩咐,将他们头朝下,斜趴在岸边控水。
突发的现状,渡口上的人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飞了出来。
有人道:“这应该是那个家族的少爷和少奶奶前来郊游吧。”
“不可能,谁到这荒凉的附近来游玩呀。”
“阳北村并不富裕,不可能有这样出色的人家。”
“单那朱雀发簪恐怕一般人家都买不起,更何况这样的小村子了。”
“这三人的确不是阳北村的人”
“这小哥,你是这村的?”
“是,我是阳北村的,在村里没见过他们。”
“漂来的方向是从阳北村漂来的,不会是阳北村出事了吧。”
“如果他们是来江商谷交易的,不可能去阳北村,此地距离阳北村不过十几里。一定是在哪里住宿的。”
“嗯”有人点头,一中年人肯定道:“一定是阳北村出了事情。”
有几位背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开始逆流向上游的阳北村行去。
这里有不成习惯的风俗,一旦有事情发生,急于寻到答案之人便出悬赏。
提供线索者通常会有酬劳。因此,热闹之地也是各类江湖人士汇聚之地。机会和风险同在,发财往往也在一念之间。
既可以认识新的朋友,也可能碰到新的机会。好事者、大侠通常都喜欢此类地方,急人所急,想人所想。
今天突发的事件,无疑又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此时姜家货物基本上大半都运抵南岸。
王长青对杜镖头道:“此地出了大事,我去看一看,你们保护好镖,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三位少年派个人看好,或许有生还的可能。”
“镖头放心吧。”
王长青又转身到姜家老管家面前道:“此地出了大事,我江湖人士自然不能不管,还请姜老先生见谅,我去去就回,还请老管家稍等一二。”
“王镖头您请便。”
王长青翻身上马,沿着河堤向阳北村飞马跑去。
路上一切正常。
进了村子,阳北村也一切正常,小孩子在村子里笑闹游戏。一路问几位长者和妇女可否见过三位少年,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河边打斗的痕迹,也未曾见到其它的死者。
在他离开之时,走到村边,却看到山坡上一位黑色紧身衣的中年女子,左手提着一只鸡。鸡脖子上在流着血,不停淋撒到地上。
这女子手中却没有刀剑,提着那只鸡面色冷漠的看着王长青,甚至那目光还有些凌厉。
王长青看了她一眼,虽有些异样,但也没有感觉到不妥。相对于她而言,自己毕竟是陌生人。
这回的路上碰到步行去阳北村的江湖人士。其中一位俊朗的青年向王长青抱手行礼道:
“在下姓耿,请问镖头,阳平村可否有异样?”
王长青在马上抱拳道:“阳平村未见任何异样,原因恐怕还在以北的上游。王某有要事在身,不便耽误,就看各位的运气了。若需王某帮衬,请传信到江商谷四海镖局,我十日后返回。”
几位江湖人士忙抱拳道:“一定一定!”
待王长青赶回渡口,周围围观的人已然散去。渡口北岸只剩下在河边照看的几位趟子手,坐在河边,在看着这三人。还有一位中年乞丐在贪婪的盯着白衣女子。货物已然全运到渡口南岸。
王长青看到,这乞丐似乎对白衣女子身上的两件饰品感兴趣,一件是颈间的白玉饰坠,另一件则是头上的朱雀攒。他忙向乞丐摆手道:“去去去,落难的人都想打劫么!”
乞丐慌忙转身离去。
渡船的人用手一指三位水中捞上来之人,询问王长青道:“这位大人,这三位如何办,需要渡过河去么?”
此时王长青心中暗道,这下坏了。镖自然是要运,自己也是马上要走的。这三位少年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不管吧。
正待王长青要左右为难之时,那这锦衣少年手指动了动,一众人等道:“这少年醒了”。趟子手忙走过去扶他坐起来。这少年坐起来后看着另两位发呆,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两人很陌生。
趟子手忙喊道:“这位少爷?”
锦衣少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此时那少女咳嗽了两声,也动了几下。
王长青面色舒缓开来,这痴呆少年总算有人管了。忙令人扶着她坐起来。这少女却说道:“古少爷,你醒醒。”
但这锦衣少年仍然面无表情,眼神一片茫然。
此时那杜镖师信誓旦旦道:“完了完了,这古少爷真傻了。”
另一位镖师似有疑惑道:“你怎见得他是真傻了?”
杜镖师诡异一笑道:“这还用考虑么,这女子长的如此的俊俏靓丽,任何年少的男子,自然都会忍不住向她看上几眼。你看这古少爷的眼睛,竟然连眨都不眨一下,头都不带回的。如此年龄碰到这样的美女,哪有不睁大眼睛看清楚的。”
说着说着将手放到那镖师耳边小声道:“衣服都没干,白色衣衫,如透明一般。如果少年不是傻了你抽我俩嘴巴子。”
那镖师点了点头道:“杜镖师高见。”
虽然这杜镖师说话声音很小,但细听也能听到,他脸上的得意神情还未落,就听到这王镖头的声音响起。这杜镖师浑身一机灵,传音入密呀。
“杜镖师,这少女来头不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夫,玄阴掌、玄灵指之类的功夫,应该是玄阴剑派的人。让她听到,你岂不是找死?”
这杜镖师立即闭上了嘴吧,神情紧张起来。
白衣女子爬起身来,摇动着锦衣少年道:“为了救我,您主仆二人遭此大难,让我如何是好!于心何安!”她的眼睛里露出悲切,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下。
此时王长青这才明白,这锦衣少年和他的仆人是为了救这白衣女子,而弄成自己痴呆的现状。扭头向那黑色马褂少男看去,他趴在河边,仍然不动。便走过去,将右手伸向鼻孔,仍然没有气息,搭他的脉,仍然没有脉搏的跳动。扭头转向白衣女子道:
“姑娘请节哀,他已经死了。”
白衣女子一脸恳切的神情望向王长青,一个温弱而略显清脆的的声音道:“这位大叔,请问您尊姓大名。”
“王长青。”
白衣女子施了一礼道:“王大叔,古公子已然痴傻,可否帮古公子一个忙?”
王长青赞许的眼光看向白衣女子:“姑娘怜悯之心,理应如此。请问姑娘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后吩咐这名趟子手,你们几位去挖坑将这位死者掩埋。
“王大叔,我叫妘羞霜,是灵霄剑派弟子。在山上越过这条河时,意外落在山崖边松动石头上。石头滑落,掉落到河里。古少阳公子主仆二人正在下游河边休息,搭救之时,意外落水,可能碰到石头上。”
王长青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是百里长老的弟子还是东方长老的弟子?”
“回王大叔,这两位长老都很少外出,我是蓝月长老的弟子。”
王长青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我几年前曾护送两位新弟子去灵霄剑派报到,见过这两位长老。如今你是回灵霄山还是去……?”
“王大叔,事发突然,都因我而起。我若弃之不管,于心何安。暂时我来照顾他吧!只是……”
这是一定是有事相求了。
王长青用手示意:“姑娘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