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极其惜命的阎修看见妹妹倒地竟试图与剑秋同归于尽,剑秋有些措手不及,只能重心下移,两腿向后用力支撑着身体。可阎修毕竟已入气级,内力深厚,再加上抱着必死的决心,剑秋渐渐开始支持不住,身子离悬崖越来越近,剑秋立马一手攥拳朝阎修的后心重重砸去,连砸几下阎修桑眼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但此时阎修报仇心切,毫不在意自身伤势,仍是全力将剑秋向悬崖方向推去。剑秋心急如焚,又向阎侧肋捶去,可仍无济于是,仅离悬崖边一尺不到,幸而剑秋脚后踏着一块石头拼死抵住了往身体,此时剑秋全身紧绷成弓形,颈部青筋暴起,满脸红紫已经用尽全力,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阎修见无法前进,怒吼一声也是拼尽全力,剑秋脚后的石头开始一丝丝的松动,又是一身怒吼,那石头再也坚持不住,脱落被磴下了悬崖,剑秋心里一沉,被阎修快速向悬崖边推去。
百里长风蹲了下去将阳叔子抱在了怀里,此时阳叔子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恭喜师父已入意级”阳叔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徒儿,为师已为你报了仇,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百里长风紧紧攥着阳叔子的手,内心早已悲痛欲绝。“师父,我没有什么心愿,只求师父能医好师妹的腿,徒弟我便死而无憾了。”说完呼吸越来越急促,转头吃力地将另一只手手伸向了满脸泪水的花姑子,手刚刚悬到半空突然垂了下去,花姑子忙抓住了正下垂的阳叔子的手,泪如泉涌,攸宁也失声痛哭起来。
郑弘礼几人来到青阳子和阳叔子前拜了几拜,来到百里长风面前“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六合门掌门—郑弘礼”“不必客气,我与霸先兄几十年未曾见面,没想到今日刚刚出关,能有幸见到他的后辈,果然是个个英豪。这些黑衣人是冲着我徒儿来的,算来还是连累了你们。”百里长风对刚刚郑弘礼一行人并没有弃战而去,反而为护青阳子三人以命相搏,颇为欣赏和感激。“前辈说的哪里话,本来他三人就是随我去六合门救治受伤弟子,我等以死相护理所应当,再者那黑衣人杀伤我弟子,我等也是不会善罢甘休。倒是我等无能,未能护他三人周全。”郑弘礼有些愧疚地说到。“贤侄不必内疚,此事不怪你,倒是我有一事相求”“前辈有事请说,若是晚辈能够办到,必当万死不辞。”郑弘礼抱了抱拳。“此次出来匆忙,并未带弟子,能否借几个贵门弟子将我徒儿送回圣医教?”百里长风悲痛地望着怀中的阳叔子。郑弘礼一摆手,随后从他身后走出十几名弟子,走到山谷一侧随便砍了些树枝藤蔓,不一会儿就编织出了三个担架,将三人抬到了上面。
“师父,剑秋去追那两个统领多时了,还不见归来,我担心他出什么事。”花姑子有些为难地望着攸宁,让攸宁自已去找剑秋,她有些不放心。维祯望了一眼郑弘礼,郑弘礼微微点了点头:“攸宁我陪着你去吧,我也十分担心剑秋的安危。”花姑子见有维祯陪伴,放心不少,再三嘱咐后才离开。攸宁见花姑子离开后,和维祯朝剑秋追出的方向走去,其姝随即也跟了出去,郑弘礼连喊几声都没叫住她,其娴身子一动也想跟去,被郑弘礼紧紧抓住了手腕:“你又动什么歪心思,休想给我跑了,随我回六合门。”其娴嘟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转过了头去,不在看郑弘礼。
剑秋回头看了一眼悬崖,只能看到一片雾色,不时脚下有碎石落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大仇未报,凶手不明今日就要殒命于此吗?”剑秋心有不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抵住腰间的阎修,但一切都是徒劳,身体仍一丝一毫地朝悬崖边靠近,剑秋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死亡,突然感到如此无助和绝望,剑秋慢慢闭上了双眼,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先是后脚慢慢到达悬崖边缘,然后一点点踩空,突然身子一倾,失去了平衡,一只手不自主地紧紧抓着腰间阎修的肩膀,可是并没有减缓下落的趋势,反而那阎修身往前一纵,二人如断翼之鸟迅速下坠。
剑秋想大喊却灌了一嘴风,并未喊出,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一阵凉意袭来,剑秋不由得身子一颤,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却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环抱腰际的阎修也不见了踪影。奇怪的是,当死亡正真来临时,剑秋却没有了那种恐惧,反而感觉到飘在空中一阵奇异的放松和舒适,这种舒适没持续多久,身上的一阵巨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原来飞速下落的身体不知撞在了长在悬崖的什么树上,树枝被生生撞断,剑秋只觉得内脏好像被撞碎,脸上也被刮得到处是伤,紧接着撞上了第二棵,第三棵。剑秋咬着牙,身体好像被撕裂,但巨大的痛感却让他意识极其清醒,突然又生出活下去的希望,他试图抓住树枝但皆是徒劳,慌乱中按到了金刚伞的开关,金刚伞瞬间打开,剑秋觉得身子一顿,坠落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剑秋双手紧紧抓住伞柄,又砸折了不知多少的树枝,感觉下坠了很久很久,接着一阵“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剑秋身子猛然一顿停住了下落的身形,此时剑秋已经是遍体是伤,微微一动就会全身疼痛,他努力睁开泛肿的双眼“竟然没有死?”不由得内心有些庆幸,然后呲着牙努力翻了个身想看看周边,可一翻身突然又下坠而去,然后背部重重着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