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有人,不会是那小子没死吧”青云梯上的郑和不可思议地说到。道衍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下降的速度,他一手抓着青云梯中间的横杆,双腿悬空,然后突然松手,下降几丈后又去抓住横杆,停顿片刻,然后再松手,就这么颠来倒去几十次道衍就已到了崖底。郑和则两手分别抓着梯子两侧的竖杆往下滑去,此时也已过半,再看其他锦衣卫小心谨慎地沿着青云梯慢慢往下爬去,深怕一不小心跌下悬崖,才在崖顶部没有移动多少。道衍一落地便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犹如离弦之箭,偶尔脚踏草木借力,行过之后细草不折,只是随道衍飞跃而带起的风摇曳。此时天已大晴,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空中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天地间一片静谧,静谧的很容易让人忘了刚刚的的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剑秋躺在地上,还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突然听到远远一阵疾风吹过,剑秋并没有在意,闭上了眼准备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可眼前的安静祥和却让他不禁想到桃花源般的万花谷,接着又想到青阳子几人,剑秋突然站起“不行,攸宁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指不定多么难过,我要想办法上去!”想到此,剑秋不再犹豫朝悬崖发向走去。
圣医教内,花姑子半躺在竹床上,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和一本书在回忆以往,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一抬头却发现了站在了门前的百里长风:“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花姑子赶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我已将你两位师兄安葬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百里长风慢慢踱步进了房间,看着如此难过的花姑子,他心里同样也是不好受。“另外……”。“师父有话请讲,不必为难”花姑子见百里长风吞吞吐吐,知道他有话要说。
“你的腿筋骨尽断,想要复原极其困难。《青囊经》中倒是有生骨续筋之法,但需百年血参做药引,这百年血参极其罕见,可遇而不可求,不过我已吩咐弟子去寻找,你不要着急”百里长风深知这百年血参的罕见程度,想要寻到无疑于大海捞针,内心十分愧疚和失望“连自己徒弟都医不好,真是妄称什么青衣圣手”百里长风心里不禁自嘲到。花姑子也看出了百里长风的为难:“没事,师父不必操劳了,反正我已厌恶这江湖恩怨,决定终生待在圣医教,站着和躺这又有什么区别?徒弟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答应”。“你且说来”百里长风坐在了竹床上。“攸宁去找剑秋也有几日了,可迟迟没有消息,我很是担心,还望师父差遣几个弟子去找寻他们”。花姑子皱着眉头,十分担心攸宁的安危。“你不必担心,我已派遣人去找了”。
下过雨的道路泥泞不堪,但仍是阻挡不住飞驰的马车。马车内,攸宁眉头紧锁,怀中紧抱着剑秋的玄铁重剑;“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剑秋到底会不会出事?”攸宁用力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马车外八个个六合门弟子统一一袭黑衣,左臂处用红线绣着一虎头,头戴斗笠,手持椆木枪,威风凛凛。其中左右三人胯下骑着枣红马分别跟在马车两侧,一人驾着马车,还有一人骑在黑色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令人费解的是每个人脚上蹬着一双木屐,鞋底安有两个木齿和连带着几个抓钩。原来岳武六合门蒙遭大难,维祯和其姝走不开,郑弘礼选了七个可靠的弟子陪同攸宁,又搜罗到了几双墨家复制改良的谢公屐。一行人飞速朝悬崖方向赶去,不觉到了蜀地,道路愈发崎岖,两侧的高山也逐渐多了起来。
马车内的攸宁正在担忧,突听得一声惨烈的马嘶声和“咚”的一声落地声,紧接着马车紧停,攸宁身子猛地往前一顿差点被甩出车外。攸宁忙探出头去看,发现马车前不远处悬着一条铁链,飞驰的黑马被铁链一绊重重翻仰在地,马上的弟子直接被甩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从道路两侧窜出三十多手拿快刀的劫匪,迅速将马车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眼戴眼罩,额头上有一长长刀疤的壮年男子,满脸胡茬,头顶一团乱发,手拿一把阔刀推开小喽啰站在了众人前:“此,此山是我,我开;此,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啊留……”“留下买路财”他旁边一手持花伞穿着花哨的男子朝他白了一眼,替他说了出来。那头领急得满头大汗“用,用的着你说吗?我会,会说话”。
“草寇山贼,敢劫我岳武六合门的人,报上名了,爷爷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其中一弟子走上前手中长枪重重往地上一顿,其他弟子则站在了马车周围。“管,管你什么六,六合门,到了我熊家三煞的地盘,是龙忒盘,盘着;是虎忒卧着。今儿爷爷心,心情好,留下马车,爷爷放,放你们过去”。那熊庆说完,已经双眼发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留下马车?好啊先问过我手中长枪”。说完那弟子长枪一抖,宛了个枪花,朝熊庆扎去。“给,给脸不要脸,都给我上。”那熊庆朝众喽啰一摆手,然后扛起阔刀朝已到面门的长枪砍去。双方立马站成一团,但一群乌合之众哪是六合门精锐的对手,不一会儿地上倒下了十多个喽啰的尸体,手拿阔刀已到力级通境的熊庆和其中一弟子打的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那手持花伞的名曰熊月,是熊家三煞的老三,也是力级通境,正和另一弟子纠缠。马车里的攸宁也从车中走,拔出佩剑加入了战团。熊庆没料到对手如此难缠,再拖下去等喽啰被杀尽,其他弟子空出手来,还真要吃不消。“老,老大,还不出来。打,打不过了”熊庆一边仓促应战,一边朝身后大声喊到,脸憋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