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未来，你们要与之战斗的，有可能全是非常识的存在。”露缇娜缓缓地说道。
莱古闻言一愣，说这话的时候露缇娜的眼神空旷辽远，完全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感情潜藏在那对深红色的瞳孔中，像是一潭幽深的湖。
“你是说巫师？可是这完全是两码事。”加斯提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知为何，看到加斯提斯这样，莱古总觉得有点想笑，这个自诩为第一预科院首席的高材生总感觉每次见面都是在生气，脸上就没有过“笑容”这种表情。
“如果你有不满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菲尔盖纳同学。”露缇娜耸了耸肩，“我不是出题人，不负责解决你们对考题的意见。”
加斯提斯抿紧了嘴，但是不再说话了。
“所有人注意！”露缇娜举起了手，“我最后要提醒你们三点。第一，你们现在所在的区域，也就是以你们前来的那辆巴士为圆心，一百米以内的距离都是安全区，只要你们一踏出安全区，你们的敌人就会尽他们所能阻止你们。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不会对你们进行有伤害的攻击，但是他们可以让你们丧失行动能力，并将你们暂时囚禁。”
“第二点，关于作弊方面的规则只有一条，不得向外界求助。”
“嗯，理解理解。”莱古点着头。这里的学生将近一半全是贵族，的确是很有可能某人在一急之下直接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就可以看到某位贵族的私人保镖部队浩浩荡荡地往这里赶了。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露缇娜顿了顿，“现在，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人是一个小组，你们必须全组人都通过正门，有一人未通过，全组淘汰！”
“等下等下，你刚才说什么？全员？”莱古呆住了，“这也太有难度了吧？改成一人通过全员合格还差不多！”
“一人未通过就全员不合格，那组里有那样的该怎么办？”加斯提斯斜着眼看向一旁，粗声粗气地说道。
顺着加斯提斯的目光看去，空地的边上，兰娅跪坐在地上，仰望天空，眼神空洞。
“远在家乡的爸爸，实在抱歉，女儿我嫁不出去了……”
“她似乎在说着什么，真的没问题吗……”莱古话说到一半，就发现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干嘛？干嘛？刚才那绝对是不可抗力好吧？我也是受害者好吧？”
露缇娜再次耸了耸肩，“你们自己组员的心理问题自己解决，该负起责任的自己负起责任。十分钟后考试正式开始。”说完，她走到一旁，拿出本小书靠在了树上。
陆正言走过来拍了拍莱古的肩膀，“这个负起责任说的就是你了。”
莱古瞪大眼睛，“你这是开玩笑吧？你这绝对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要是不把她带回来参加考试，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没法通过！”加斯提斯不耐烦地吼道。
没办法，莱古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那个……兰娅小姐？”
“亲爱的妈妈，你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莱古走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情况怎么样？”陆正言问。
莱古沉思了一下。
“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莱古看向陆正言，“嘿，手足，你觉得猪蹄能和衣服交流么？”
“你在说些什么？”陆正言不明所以。
“够了！”一旁的加斯提斯终于忍不住了，“不用管她了，考试要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大不了清空到圣西尔的通路后直接把她强制带过去就行了！”
“你们！”加斯提斯朝着远处零零散散的新生们喊道，“都给我过来！我们要定个行动计划！”
“还有你们！”加斯提斯转向莱古和陆正言，“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战甲操作方面都有一套，但是这场考试里这种能力毫无用处！我听说过第九院学生的射击格斗还有越野战水平，要是你们两个拖我们全组人的后腿，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说完，加斯提斯转身走开。
“他真是有干劲啊。”莱古感叹。
“别再说了，我们该怎么办？”陆正言说道，“这个考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以一般的武器根本没法和外骨骼抗衡。”
“随大流喽，他们怎么干我们也怎么干。”莱古用大拇指比了比远处的加斯提斯。
陆正言看了眼莱古，“我们要不要……出点力？”
莱古斜了一眼陆正言，“我说，你是不是对我一直有些误解？”
“什么？”陆正言茫然。
莱古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记忆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巫术，有大半都还没完全恢复，况且那没恢复的大半大多数是关于过去的各种战斗知识和经验的。小海判断我现在的水平只有当初的百分之十……你真觉得一个百分之十的我已经所向无敌了？”
“可是之前你对莉诺安的那次战斗……”
“那是运气啦运气，再加上那时莉诺安她精神根本不是在正常状态。说真的，要是再一次对上那种等级的巫师，我再有十条命都不够用。”莱古摊了摊手。
陆正言沉思了一会儿，“你早上睡着那会儿，到底梦到了什么？”
莱古心里惊了一下，但是语气还是一如之前的蛮无所谓，“喂，拜托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这种时候你还在纠结这种事……”
陆正言没有回话，起身朝着加斯提斯组织起来的人群那走去。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
“别想太多。”陆正言缓缓地说道，“我们现在所在做的，和我们过去那些守则或是信条根本毫无关系。选择向杀死老师的凶手复仇这条路也完全是出自我们自己的意志，和什么狩猎巫师保护人类之类的大义已经完全沾不上边了。”
“所以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失去的，就去找回来。不属于我们的，也要去强取。而阻挡我们的，就毫不犹豫地毁掉。”
“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有的觉悟，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