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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在恶之华中绽放的白茉莉」

……

一只白色的燕雀伴随着振翅声响往青空飞去。清风,拂面。

看着这天空无尽的蔚蓝,就会想到那未知的彼方。此时,受这份天蓝吸引的心,也随着这股清风,吹散到了那遥远的云端之上。

在这蓝天之下,与天空同色的湖水平铺在这光芒之中。让人忍不住赞叹,如同幻境一般。

但是,下一秒,就仿佛舞台幕帘的前后。这座城市的一角,仅仅只是一角而已。那份由人类渲染出的真面目,猛然彻底地浮现在了视野之间。在犹如褪色的阳光照射下,这青湖的光鲜亮丽,也逐渐褪为悲惨,化为凄凉。

〈普莉姆拉无序地带〉,中心唯一都市【丹塔利欧】。我们现在处于第九区——人称〈斯卡布罗集市〉的欢乐街。

一堆早已老朽不堪、乱七八糟的建筑物,看起来简直像是被人硬塞进这条街的缝隙一样。小巷子里,几个满身污垢、以残羹剩饭为食的人三三两两地睡在地上,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太阳下山后的这条大街上,总是弥漫着呛人的情欲、金钱与酒气。一眼看上去,满是色彩斑斓的魔法灯与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但在这个时候看过去,这条“大街”却是一点也不大,相反,窄到令人有些不忍直视!还带点肮脏!可以说,是相当惨淡的景象。

……

一个男人站在某建筑的屋顶上,俯视着眼下的大街。他一边用指尖摆弄着手上那朵美丽的白色小花,一边散发着迷人而又危险的笑容。

屋顶距离地面,大约二十米。这个高度,其实并没有让他免于地面上的污浊。虽然男人爬上了屋顶,但整个地区,不,整个大陆的人们所吐出的不洁之气,全部堆积在这里腐化着。如影随形!你无法逃离它!只要你还能交换空气,你就无法背叛这股气息。

流浪歌手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无业之人都会自动吹到普莉姆拉丹塔利欧来,就如同被规定航程的蒲公英。而最终的去处,便是这斯卡布罗集市。”

除了大量的纪行诗歌外,邓布利多还留下了体裁前卫,数量庞大的官能作品。对他而言,这样的表现手法谈不上有多么特别。没错!他所吟唱的对象,正是拥有【菲奥利大陆】……通称幸福大陆大半西北部土地的〈普莉姆拉无序地带〉唯一都市【丹塔利欧】。

在那个地方,法制为零,秩序全无。偷盗无妨,杀人无奇,很是自由。宣称信仰自由的人,我想你会喜欢这个地方。

只是,这些偷盗者、掠夺者和杀人者,有时也会转换身份,成为被偷盗、掠夺和杀戮的对象。毕竟这个地方可没有领主的保护与统治,自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

领主这种东西,原本应是保护子民的存在,是以守护换得浅薄尊敬和绝大权力的存在。不过,在丹塔利欧这座城市,企图依靠领主的守护就和白日做梦一样,而且从来没有得到改变。

丹塔利欧的领主,世世代代都承袭着【无法者伯爵】这个同样的名字,仅仅坐在中心的城堡里。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们真的无欲无求吗?谁都不知道,是的,谁也没见过他们!

从前,这个地方存有无数虚空之门,虚空生物在此胡作非为。因而,这里才被称作混沌与恐怖之地丹塔利欧。虽然初代【无法者伯爵】设立的结界〈【艾蒙亚托永恒炙阳】rhapsody of five discography〉将虚空生物永远挡在了地面之下,但一直到今天,人们都还是这样称呼这片土地。

除了虚空生物外,现今这块土地还成为犯罪者的老巢、逃亡者的乐园,同时还是变态的天堂!对于在俗世彼岸追求【奥法】根源的法师们,这里也是他们的桃花源!毕竟,你可以做任何在常人看来血腥残酷的试验!而不用受到道德的指控。

除此之外,这里也是拥有包括治愈术在内【神术】的术士,以及蒙莫名其妙的神恩惠,能做到起死回生的传道士等人的最前线。

说到复活,这种技术其实并不完善。成功的条件非常苛刻,不仅要求死者的尸体无论内外都要和生前一样,还不能超过24小时。但就算这样,它也是复活术!

掌有复活技术的传道士们,其实也会神术,与术士无异。可正是这份坐拥生死的傲慢,让他们得到了丹塔利欧仅次于领主的地位。

……

那么最后!这里还是菲奥利大陆上,金钱流动最为庞大的地方。

相传,那些金灿灿的东西都是用人的欲念铸成的。想要钱,又没有身份家世门路等可凭借的人,就去普莉姆拉吧!去丹塔利欧吧!——于是!无业之人聚集地就此诞生;罪恶之人狂欢节现在开幕!

……

但现在,即使站在这丹塔利欧城中最为肮脏的〈斯卡布罗集市〉,男人那淡红色的眼睛里,也只是单纯地映照着眼前地景色。

“可以见到她?还是见不到呢……”

他反反复复地自问几十、几百次,然而答案始终没有改变。……还是不要见到比较好。

在考虑过各个层面以后,答案就只有一个。男人自己也非常清楚了解。

但是,看看这茉莉吧!夏夜与皎月独白的自传,云朵与郎日留白的语言。在时间空间的扭转中淡泊,于阡陌柴扉的攀缘里蔚为大观。

没错……那说得就是你……只有你……只有你……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茉莉的香气。那样的甜美,几乎要让人晕眩!怎么能够这样的美妙?这种香气,几乎可以迷惑人心,不,应该说,那是一种媚惑他人的魔性。没有人能逃脱,没有人能抗拒。

他摆动着黑色的风衣,双手报胸,垂着眼角,一副相当苦恼的模样。

不对……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男人的视线,落在夹杂于建筑物之间的窄道上。若是在夜里,想要购买或者贩卖欲望的人,都会在这里往返来回。但是在白昼,这条窄巷却是寂静的如同魔境一样。就是这份昼夜颠倒。

一个背脊挺得笔直,戴着大号兜帽遮住面孔的人,正走在这条小路上。

她穿着一件间杂着白色的灰色连身衣,套着黑色的长外套,兜帽正连在外套上。身上背着一个背袋,腰上还系着一柄剑身前窄后宽的剑。看起来,是一个【入侵者】的模样。

这伙人通常会跑到普莉姆拉的虚空之门后,嗯……也就是所谓的虚空区域中,去抢夺虚空生物所持有的值钱物品。都是些一只脚迈进棺材的白痴,拿脑袋开玩笑的疯子。

但是,那个人是个例外。那个拥有仿佛由白银融制而成头发的小家伙。乍看之下,纤细的体型与骨骼,可以说是有如雕像一般的完美!就连从兜帽下端露出的鼻尖看起来都具有艺术地美感,再加上浅桃红色的润唇!

还有,还有!那个让男人看了一次便深陷其中的宝玉。那就是……眼睛,现在被兜帽遮住而无法看到的双瞳。啊!甚是遗憾。……那双眼是非常美丽的紫色,紫罗兰。简直就不像真实存在,熠熠生辉的光彩。

这对宝玉不仅能成为人们往来鉴赏的艺术品,还拥有无限的生命之美、无限的梦幻之镜。

只是,这样的美,易碎且不持久。正是如此,他才想要守护,且一定要守护这样的美。当他见到她时,他就决定了。不是一定,而是肯定。

他抬头仰望天空,张开手臂开始旋转,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虽然悲情,却很真心。如果有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以为他在练习话剧吧?那可真是勤奋!勤勉的人。

……

“就让鄙人献上这冠上降临尘世之天使名儿的花朵吧……”

男人优雅地伸出手来,抛掷出那朵白色的茉莉。

“……它的花语是——纯洁,忠贞,质朴,优美……还有……”

花,循抛物线落下。速度不快,但很真实。

“……你是我的生命。”

千言万语都无法诉说的情感,沿着风吹拂的方向,伴随着白色燕雀的振翅声响飞向湛蓝的云端。

飞舞,飞舞,直到不见踪影,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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