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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序章一 「老朋友」(下)

……

“所以……”

……克劳狄乌斯看上去相当冷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企图。不过既然史诺艾斯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继续装傻充愣。

“……你要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是的,坦白说,确实如此。”

“……也包括我的伙伴在内吗?”

“我不否定,如果可以的话。仅凭数人便能攻略恶魔领地与古墓的实力,我很期待……但是,不好由我劳烦他们。就我个人而言,单获得您的支援,加上现有的战力,击败敌人绝对可行。”

“哈哈,你太高估我了……”

“不……当年也是托了您的福,如果没有您,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白银之眼】。总队长……义父提过许多有关您的事,而您拔剑的英姿,也在我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最重要的,如果是您的话,必定能在对决中击溃雷克斯……”

“……就算我被打败了,也对你们的战力无损。”

“我没有……!”

史诺艾斯不禁将双手往桌子上一撑,半立起身子……随后,又坐了回去。

“……不是的!您误会了!我没有……那样想。”

“我这样说可能不够意思,但就你的立场,考虑到这点没有什么不对。……”

克劳狄乌斯放下酒杯,说得理所当然,若无其事。

这话其实没有说错,一语中的。事实上,虽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区分出表里,但只要是人,没有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

对此,史诺艾斯心中完全乱了套……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吧?

他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才好?他应该怎样请动对方呢?……史诺艾斯低着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

〈叮〉的一声……

从刚才为止一言不发的凯尔瑞克在细细品完那杯酒后,把酒杯搁到桌子上,刻意弄出了些声响……

“……史诺,到此为止吧。”

“……义父!”

……史诺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凯尔瑞克一脸慈爱……那时属于父亲的表情。

“……不,总队长,但是……”

“……难不成,你非得要我不顾情谊,用总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吗?……你能理解,不要让我那样做。……”

凯尔瑞克再次拿起了银制的酒杯,先替自己添满后,又探出身子,斟满了克劳狄乌斯与史诺艾斯的酒杯……

“……史诺啊,我不是要骗你。……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想与昔日旧友碰杯,谈谈往昔种种。呐,你想想看,我那时的伙伴啊,除了远在天边的那位剑圣,就剩下他了。……其他的人,包括你的父亲,也因我的愚蠢,而……”

“……您并不愚蠢,义父……”

史诺艾斯并不明白凯尔瑞克的意思……

“……为什么您会这样说?您……”

“……因为我是那个铺路、引导众人前行的人。……很明显,这条路并非我独立修建,而是依靠众人群力群策铺设而成,但我却常常忘了这件事。……因为背负了太多了生命,散落、失去了许多。那是我的罪恶、我的过错……”

凯尔瑞克轻轻端起酒杯……

“……这不是很恐怖吗?……那份罪恶、过错的痛苦,我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习惯。……这一回,我还是要用这个肩膀背负起一切。任凭过错的焰火烧身,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持剑前行,贯彻这份义理,践行这份正义。……”

“义父……”

“……我很愚蠢吧!……”

……凯尔瑞克低声轻笑,举杯平视克劳狄乌斯。不等史诺艾斯开口,他自顾自地结束了话题。

“……所以,刚刚那些话,就请当作没听到吧!……你说呢?克劳狄乌斯。”

“没听到……这样好吗?凯尔瑞克。……”

克劳狄乌斯也举杯,轻碰后,两人一同喝干了杯中的酒。接着,他瞥了史诺艾斯一眼……

“……作为一个领导者,以这个立场来说,我认为史诺艾斯判断的没有问题……”

“不是问题的关系,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沃尔卡斯……克劳狄乌斯。我并没有忘记那样的大恩,更不会忘记你。……”

……大概是觉得这话太肉麻了吧?凯尔瑞克停顿了片刻,摸了摸胡子,换了一种口气。

“……你看,我都五十二了,也算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总不能还啥都依赖别人吧?你要笑我这点心思无聊也行,老友。不过,你应该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为了要守护这些东西,有时候还得要固执一点。”

“固执吗?……有些时候,硬着头皮并不能撞开墙面。”

“哈哈,或许吧!……好也好,不好也好,我也只能就这样活下去。”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傻啊!一点没变啊!”

这一次,反而是克劳狄乌斯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伸出手,取过酒壶,替自己与凯尔瑞克斟满。

“……那么,如果你不觉得碍眼……至少让我看到最后吧!”

“这算是拜托吗?”

“无所谓,都一样。反正我话都说出口了。”

“……是啊,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喝吧!”

“还用你说。”

凯尔瑞克与克劳狄乌斯再次同时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即使是这样高级的酒,他们喝起来也跟水没有两样。

过去,他们一伙人每个晚上都会聚在一起,喝着便宜的酒。……然而,当年的那一群同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如此一来……”

……凯尔瑞克看了看庭院。他的脑海里,想必也忆起了过往的那段时光。

“……虽然有些寂寞,也对那些在我们之前见到博洛特尔的人感到抱歉……不过,能够再见到你,真的让我很开心。……这可是我的真心话,一点也不虚假。”

“是吗?”

……克劳狄乌斯没有搭腔。也是,过往的那些日子都过去了。之后,他们也将各自走各自的道路。

……最后,他也只向凯尔瑞克说了声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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