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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别再……」(下)

……

……不知道是哪的什么东西,突然飞了过来,瞬间刺穿了头巾男的额头。紧接着,又绕了一圈,飞了回去。

那是什么?茉莉隐约看见了……似乎,是黑色的,轨迹从出入口的那个方向延伸进来。她抬起了下巴,往那里看过去。逆光回旋,只能看见一道漆黑的身影。

……

“我只说一次,听清楚。……”

那个人影的语调带着足以让听者为之颤抖的寒意。茉莉没有听过那样的语句……但声音却不陌生。

“……滚。”

就一个字,却迸发出了如同海浪般的杀意。

……

“……你、你是!……”

被称为乔的男人第一个后退了……其他的流氓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跟上了他的步调。本能在告诉他们,必须后退。

“恭喜你们活下来了……”

那个人影甩了甩右手,收剑。接着,猛地冲到茉莉身边,踹开那个死掉的头巾男,原地半跪……

“茉莉……这是怎么了?!你不是……”

他似乎发现了茉莉的伤势,顿时变了脸色。

“……这太过分了!!我的茉莉……很痛吧?可以的话,我真想代替你来受苦,得赶快带你去治疗……嗯?喂!!那边那位,你是术士吗?”

他喊着那个躲在墙角的女人……是之前那个同伴被尽数杀掉的人。还以为她已经逃走了,没想到居然躲在一边。

“呃?……我?……”

她先是有些错愕,但还是在点头后,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很好,她还分得清敌我,并没有疯掉。

……

“……骨折和……伤到动脉了……得紧急处理……”

叨念了几句,她把手放在茉莉腿上。

一阵身体里像是被人抓在手心扭转的错觉袭向茉莉,附带着全身发热的感觉。没错,这是治愈术没错。

这女人的技术不差,在那种心理状态下能有这种表现,应该说是一种本能吗,还真是了不起。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吧,茉莉只觉得有些头昏。她看着一脸担忧地半跪在旁的男人,不由地歪了歪嘴角。

“你果然还活着……拉斐尔……”

“就算我已经死了,也会化为鬼神守护你!……”

“这样啊……”

“但是……抱歉!说是这样说,结果我还是来迟了……”

“你没有义务救我……一切都是我……”

“我当然有那种义务!我说过了,你必须活在我的前面……”

接着,他突然转头……

“……你们要在那里待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滚!”

“……别太嚣张了!【百鬼夜行】的二代目!……”

那个叫乔的男人似乎认识拉斐尔……

“……你以为做出这种事,我们会轻易放过你吗?你杀了我们的人,这件事情,决不会善罢甘休!”

“随便……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滚!……”

“嘁……给我们记住!”

一撂狠话,那些人就慌忙地朝转角的方向逃走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听到类似于〈我还会再回来的!……〉这样的台词,可喜可贺,茉莉在这一瞬间只觉的心中涌起了什么沉重无比的东西。

拉斐尔很强……相当强。那些流氓对他来说都是弱者、小喽啰,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不过,既然那些人是喽啰,那么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喽啰击败的自己,又算什么?虫子吗?还是垃圾呢?真是可笑!

“我要感谢你,拉斐尔。”

……你再一次让我看清了现实……

……

“什么话……”

拉斐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才是那个应该道歉的人。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所以……我不是在找藉口,无论如何,我来迟了。……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一个人……”

……一个人,是啊,一个人……他在意的,还是那些人吗?也对,他有理由在意……

茉莉没有理会拉斐尔的问题,毕竟不想去回忆那些东西。她推开女性术士并坐起身,同时向她摇了摇头。

“啊,那个,还没好……”

“已经好了。”

……

尝试着站起身,使上力气。

手还没有完全治好,所以很痛。身体也很重,就像风中残烛。但腿上的出血已经止住了,走起路来似乎也不成问题。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你的伙伴们,似乎有人还能救过来。你也该去关心他们……”

“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们是你的伙伴吧?……”

茉莉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也不再去看对方。只是自己扶着墙,一步步地往另一边走去。

拉斐尔很快就追了上来。他想去扶茉莉的肩膀。以前他经常这样做,只是这一次,茉莉却发自内心地拒绝了他。

“不要这样,我和你无关……”

手被挥开时,他愣了一下。

“……茉……莉?……”

“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不要你管。”

闻言,拉斐尔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对方还在闹一如既往的小孩子脾气,脸上也微微浮起苦笑。

“不要这样说嘛……你看,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勉强吃亏的可是自己哦。我没有想要施恩于你,只是……”

“是啊!……”

茉莉突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你那么厉害,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能轻易杀掉几百!几千!几万!的存在……每一个都能轻易地杀掉我……我弱,太弱了,或许我不应该继续挑战。但这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半戈登关系!你一直跟着我,是可怜我吗?拿我满足你内心那一点点的伪善?还是想从我这夺走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

“我说过了,我的茉莉!说过好几次,我……”

“……喜欢我?”

茉莉突然回头看向拉斐尔,怔怔地吐出三个混浊的大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看拉斐尔一脸震惊的面孔,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面向这样的他,茉莉突然感到了恐惧。在恐惧什么?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或者说,她在恐惧自己……

“你够了吧,你真的很恶心,真的……我受不了了。你的心情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茉莉……我……”

“不要叫我!……别再跟着我!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茉莉随即把视线移开。

“你只会在我……的时候出现……也许你根本不存在!所以,我……不想看到你的脸。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你就……放过我吧……好……吗?……”

拉斐尔没有回答,不仅没有回答……他连步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女术士坐在特等席看了一出精彩的肥皂剧后,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看了看茉莉,又看了看拉斐尔,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

……呵,也罢,这样就好……

茉莉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很不错。

她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提起背包,贴着墙,走向她应该去的地方。

只是那地方,似乎还很漫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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