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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灵魂棋」(下)

……

同时控制两具精神体真是麻烦,但这份努力并没有白费。

“幸好我不像老师那么有名。”

无论如何,奥沃对她一无所知,那是拉克丝唯一的希望。

她不像薇奥拉,拥有不像人类的稀有资质。没有奥莉安娜师姐那般无所不知的明晰头脑,更不像老师……露露提娅一样,象征着奥法界第一无二的传奇。

在那些光是呼吸同样空气、就能让旁人难受的天才包围下,拉克丝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努力。

天才若付出十倍,自己就要付出百倍,甚至更多。必须在难以想像的可怕苦痛伴随下,做谁也不愿做的事,绞尽脑汁想出谁也想不到的方法。

绕远路也好,匍伏前进也罢,无论如何都要前进。最后,她终于在一个契机下得到了。

【百鬼夜行】中有一位专攻附魔系的奥法师,强行给自己开发了两个外脑部。拉克丝请教了这个原理,直接将其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过程痛苦得几乎使人疯狂,精神分裂了无数次。就算耗费心思将之重新统合,又会再度分裂。

最终,经过无数次的实验。两个相对稳定的意识留了下来,她让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外脑部。

被奥沃伤得七零八落的精神体,就是其中之一。而单独潜过意识之海,绕到奥沃精神体背后将其击败的,便是拉克丝另一个意识。

精神体就像是一面反射奥法师倒影的镜子,若法师具有多重人格,就会产生多重人格的精神体。

然而,拉克丝不是多重人格,她拥有两个精神,两个她。人格完全相同,也各自独立。

接受了自己的败北,奥沃眯起眼睛,露出微笑,笑得恍恍惚惚。

“是我输了。”

“没错,我赢了。”

一瞬间,奥沃精神体剩余的部分分成两半,并且爆散。那上千体具象物也因精神体的崩溃,在这瞬间同时迸洒大量爆音和闪光。

银色的波涛洒向每一个角落,在这意识的暗黑之海中绽出了一朵盛开的花火。

……

“真是美丽。”

无数星点仍在闪烁着,有种长时间潜入漆黑的海底后,又回到海面的感觉。

光线刺眼,吸入的空气如异物般刺入胸中。平衡感产生混乱,站也站不直,不禁就地坐下。

听得见声音,但相当刺耳。是人声。这是,现实世界的声音吗?

精神体从意识的暗黑之海归来时,总是会造成这种怪异的感受,不习惯的人可能会难过好几天。

若精神体受到损害,将视程度造成一段时间的精神障碍。假如精神体在暗黑之海中遭到消灭,那便会昏睡一到两天。

拉克丝另一个精神已经失去意识,看情况,是应该让〈她〉睡到复原为止,短时间内恐怕不会醒来了。

不再是草原,拉克丝现在站在光秃秃的山谷中。而另一边,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则闭着双眼。

外表二十来岁,看起来很平凡的女性。鼻梁挺,轮廓深,颊颚削瘦,平易近人。而右手,握着那个首饰。

不会错,是奥沃。这表明先前她连外表都经过了刻意改变。完全被骗了。

虽然不知道这副模样是否是其原本的模样,但既然不再是小孩子形象,代表了什么,拉克丝不会不知道。

赢了,这局【灵魂棋】拉克丝赢了!

按着胸口的手,能感到心的鼓动。心跳急促,激动无比。

没错,身后有伙伴们,有萍水相逢、离开这里就或许不会再见的人、有实在难以认同的人,不过现在不须想这些。

应该狂饮胜利的美酒大肆庆贺,与他们分享这奥妙的瞬间。

……

只是在那之前,奥沃睁开了眼。

拉克丝想说〈果然还是这样吗?〉,然出口的话语完全相反。

“为什么……”

“这场比赛是你赢了,拉克丝。”

打断拉克丝的疑问,奥沃抬头侧首。

“……真想不到,有人的想法会跟我一样。”

……她的笑容和在意识之海中宣告失败时一模一样,却又全然不同。

因为当时是个孩子、而现在是个成人模样吗?不是吧,或许那对奥沃而言没有两样,只是拉克丝自己的看法改变了。

前几秒还人声纷杂的赛场一片寂静,拉克丝也不禁咬了咬嘴唇。奥沃保持微笑站起身来,递出了用作胜利证明的首饰。

她比想像中的还高,拉克丝跟着挺直脊梁,但仍矮了一个头以上。

接取首饰时,奥沃突然伸出左手,握住拉克丝的手腕将其拉近,悄声,在她耳边低语……

“你有几个?”

拉克丝不打算回答,谁知奥沃居然吻来上来。想将其推开,那人却于之前自行退开。

不知何时,拉克丝已将首饰抓在右手中。这是闹剧的代表,却也是胜利的证明。

……

左手抹过的唇有些湿濡,在拉克丝恍惚地瞬间,奥沃以中指敲了敲侧脑,小声地说……

“这里面,有十一个人。”

……接着将食指竖在唇前。

“……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拉克丝。”

笑着,奥沃的躯体开始轻飘飘地浮起,逐渐远去。

喔不,不对。不是浮起,而是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到时候,欢迎改投入我的门下。”

只是看不见,还能感到她的存在。奥沃仍在这里的某个角落,慢悠悠地离开。

“这也是、幻术……?”

不知道这是何种幻术,至少并非隐身。其中是什么原理?再怎么想,还是理不出头绪。

所谓的超乎想像就是这种事啊,还真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

十一个人,她竟然说有十一个人。

比不上她,且遥遥落后,简直远得看不见。还以为那是自己独创的战术,连老师也没有想过。但是,事实真是拉克丝自以为的那样吗?

明明从未实际验证,真的可以如此肯定吗?

那位可是露露提娅老师,有时认真,有时却又像小孩子一样起坏心思。她不知道,说不定全是装出来的。

到头来,自己依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也一如既往、拼命地舞动着。

可是,那又怎样?若在她掌上跳舞就能助己登上颠峰,那又何妨?即使一切都在别人的预料之中,也仅仅是无关紧要的矮墙。

……

“那个……”

有呼唤的声音,拉克丝听见呼唤而回头。

那家伙……茉莉走了过来,正盯着她瞧。但视线不是对着眼睛,而是在下半脸、唇边飘忽游走。

“那个人的到底是?怎么突然就……”

突然遇上那种意外,拉克丝当然也吓了一大跳。反正并未因此有所损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奇怪了,那孩子……茉莉突然没好气地斜眼看着拉斐尔。经管尽力抱持在不是瞪的程度,但也只成功一半。

这只小猫,还真有趣。

“你,在生什么气啊?”

“呃?没有啊,我……没有。”

“嗯哼~”

……摆摆手,茉莉慌忙否定。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拉斐尔也走了过来。

“茉莉,在生气吗?”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生气!看来你的脑子已经有腐烂的征兆了!不如就趁现在赶快丢掉吧!”

那孩子说完就噘着嘴别过头去跑掉了,留拉斐尔一头雾水地楞在原地,看得拉克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放声地笑,引来众人疑惑、讶异的视线也不曾停歇。

笑吧,等一切结束以后,就去找亚璃、夏璃她们一起到【猫屋】喝一杯,然后一起聊到天亮吧。

所以,你们千万要等着。很快就会去找你们,一定会救出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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