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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众生挽故,你好

至于为什么我能知道如此多么……

因为那是第五曼后来告诉我的,他说反正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说就说了,无所谓的。

第五曼是全瑞阳谷所有师门弟子都认同他是最好说话的人。胡绛源?他天天到处跑,基本上没人看得见他,对于他的种种模样都是从少部分内门弟子的口中得知的。

而那部分人里大多都是因为受罚才见到的胡绛源。

第五曼说,当时他整个人都震惊的无以言表,他甚至都有种认命了也好的感觉。

毕竟那可是若无忧啊。

若无忧的经历很传奇,同等的也非常令人惋惜。

若无忧是自学成才的天才,她年轻的时候不算特别漂亮的大美女,只能称得上清秀。但她是穷人家出身的姑娘,家里一穷二白,还有其中个嗷嗷待哺的幼弟,全靠她来养活,所以她一般是无心顾及到衣着装饰等这些同龄女生都会在意的事情。

关键她家里人也不省心,知道她在丽饶帝都混出名堂来了,甚至抱着她弟不远千里前来造访,与她一同住下还挑三拣四的,没通知她却还用她的名义给她弟弟申请份去贵族学校进修的名额。她只能努力工作来养活他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只是为用工资来维持他们表面上的亲情。

就在此时,她遇上了莫轩。

再说莫轩,莫轩就是说得那种没良知的人。但是他出身很好,是贵族大家的嫡子,正统继承人。他天赋异禀,他帅气逼人,他同样挺会照顾其他人的,所以他是很多姑娘芳心暗许的对象。

彼时莫轩就已经非常有名气了,若无忧听过同僚的姑娘说过,但对于类似追星的行为她挺感到嗤之以鼻的。直到那天,那天她实打实地感受春意萌动的滋味。

那天,若无忧匆匆回家的路上,恰好碰上全丽饶同步直播众生挽故学院的直播,也就是她爸爸给她弟弟若无愁报的贵族学校,那是她当初全靠成绩考上的母校。当时正好碰上莫轩回到母校正在演讲,讲得就是关于内力跟积梦石的关系,这也是她的研究课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经历。

喜欢人的隔着老远望向你所在的位置,眸子一闪一闪的,仿佛蕴含了万千星辉。然而你以为他只是注视着你一个人,全然不知,他看得却是那一片的千千万万个怀揣同样心思的“你”。

此时容无忧还是个少女,少女的心思大多都容易被轻易撩动,她就突然之间像是被原地击中一样,注视着积梦石映像中的莫轩动弹不得。此时莫轩正对屏幕笑了笑,正及被问到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他歪头思考片刻,随即说喜欢穿着白裙子或者白衣服的身材好的清秀女生,那样干净,他很喜欢。

之后,就因为他这句无心的话,白衣素裳若无忧登场了。

除了上班跟回家外,若无忧也会去寻找莫轩的各种动态,有时候他爸妈看不下去,想叫她帮忙辅导她弟弟若无愁的作业,都会拒绝。“嘿,你说她这个孩子,有名气了不起了啊?”,她妈妈听后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在她家客厅破口大骂,“不就是个‘丽饶第一女术士’么,怎么还对家人摆这么大架子,是不是我叫你和我们一起吃顿饭都得三请四请的啊?”她说得难听,骂骂咧咧一阵后便离开了,若无愁似乎哭了。她也没心思管这些,全部精力放在看莫轩身上,连眼眶红了都没发觉。

这时候她爸爸上楼了,瞧见她红着眼眶注视屏幕,再瞧眼屏幕上的人像,多少明白大概,轻拍她的头,说。“你喜欢这小子啊?喜欢就去追啊。我看这小子也不错,确实配得上我们家女儿。我们家女儿这么好看还有才,一定没问题的。”,她爸爸若经年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张卫生纸,“别听你妈说得那么难听,她只是嘴臭了点,人还是很好的。”若无忧接过纸后没说话,用纸巾大力擤了擤鼻子,眼神落在莫轩身上一动不动。

未经若干年,便到了校友日。校友日就是所有在众生挽故毕业的同学都得回到母校,看眼母校,在校门口栽的老桃李树前致敬,算是了结心中的一个心愿。若无忧本是不愿参与这类活动的,因为她在上学期间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了,根本没有多少朋友。但却因为莫轩的存在,这个令她原本不在意的节日登时变得盛大了起来,在校友日当天,她被她的母亲梅白薇早早叫起,随后迷迷瞪瞪地被推到衣装橱前。

“干嘛呀。”若无忧极其不爽地说。

梅白薇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她,说道。“还说干嘛。”,她屈手指敲若无忧的脑壳,试图从中听到回声,“今天不是校友日么,你喜欢的人不是也要去的么,就像你平常穿得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人家能看上你?还不好好装扮装扮,才能给调上金龟婿……你脸长这么漂亮可不能浪费喽。”她说是那么说,还是一把把若无忧扯回衣柜旁,恨不得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让若无忧挨个都来试一遍。

这番絮絮叨叨的话若无忧立刻听进去了,怀揣青春美少女独有的羞涩推开梅白薇,自衣柜里仔仔细细地挑出件白色长裙。裙摆一点儿都不短,领口扎得死死的,但亲切的眼帘抹了一道血红的眼影,叫他人对眼前这个穿白裙的女人所被遮盖住的美丽与灵魂都充满无限的遐想。

等她踏出门房,连她母亲梅白薇都惊呆了,围绕着她连称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她的幼弟若无愁拍掌赞叹姐姐真好看,她的父亲若经年把两个凑热闹的人全赶离若无忧的周围,送若无忧到众生挽故的门口。

仰望众生挽故学院恢宏的前门,她父亲若经年不仅感到感慨。“这还是我第一次送你到这里。”,他垂下头,“对不起,是我们家亏欠了你。”

此时心里所有的怨怼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若无忧轻声笑了笑。“没关系的。”,她抬眼露出友善的笑容,“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呐,不是有成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么。”她说完后,随即快活地走入众生挽故,回眸看向若经年,若经年朝她摆手。

“好好玩。”,若经年说道,“玩得开心点。”若经年笑了笑,眼角牵起细碎的皱纹来。

若无忧这才意识到她的父亲已经很老了。

拜完桃李树,走进礼堂,不出所料若无忧被众多目光所注视。她潇洒自如的走到中央,正在与周围人商讨研究事宜的莫轩抬头瞧眼她,礼貌地对她笑了笑,这却令若无忧开心好久。

众生挽故的院长丁如柏讲完话后,话筒转交给教师代表阮越泽,阮越泽在讲台注视他的一干学生滔滔不绝地开始他的演讲。台下莫轩端着酒杯来到若无忧的身边。“嘿,你今天可真是漂亮,我险些都认不出你了。”,莫轩抬手,酒盏中的酒液在灯光映衬下更加显得清澈,“让我们来一起为我们今天美妙的相遇来干杯。”他探出酒杯,若无忧轻笑出声,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酒饮。

“干杯。”她说着与莫轩碰杯。

随即若无忧提起他方才听到莫轩跟他人讲的理念,提出些与众不同且新颖的建议,使莫轩眼前一亮,不耗三言两语他们便愉快地进行交谈。莫轩虽然得到了甚多的名誉,可他没有任何架子,而且他们交谈的方向大抵都是一致的,他们工作的研究方向也是同样。他们这般交谈甚欢,连一向唠里唠叨的阮越泽老师都讲完话了,也没注意到,丁如柏校长轻拍话筒三下,提醒学生代表莫轩上台,他们才终止了话题。

尽管莫轩不是第一次上台,但他的笑容依旧很青涩,他朝四周的老师都报上充满歉意的微笑,随即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讲起准备已久的腹稿。莫轩讲话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他说话时目光是直视你的。台下若无忧因为刚跟莫轩交谈过,更换了些理念,没心思把目光再放到莫轩身上,晃动着酒盏,注视着酒液,心里却在梳理内力与积梦石之间的关系的理论。

这一举动本是无关紧要的,落在当时的莫轩眼里,若无忧就自人群中突出了出来。他勾起嘴角,台下众多小迷妹发出声惊呼,但这依旧没有打断沉浸于自己世界的若无忧的思路。

直到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若无忧才意识到莫轩的演讲已经结束,她暗自懊恼自己的痴迷竟然未能讲莫轩的演讲听进去分毫。随即她跟风拍起手掌来,莫轩走下台,忽视众多姑娘争先抢后扑到她面前,径直走向若无忧。若无忧茫然无措地看向他,注视莫轩单膝跪地,手握住若无忧的手,双唇轻轻碰触在若无忧的手背上,以至于若无忧可以因此在心里描画处莫轩的唇形。

顿时,全场轰动。莫轩敛眸,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他抬眼,那双明眸里盛满了眼前若无忧的模样,甚至若无忧可以自莫轩瞳孔里清楚地看到她的倒影,“不知我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姑娘,是否愿意赏脸成为我的灵魂伴侣?”莫轩轻笑,待他说完这句话,若无忧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拒绝了莫轩的请求。

全场再次轰动,有姑娘着急到直接推开若无忧跑到莫轩面前疯狂地毛遂自荐。莫轩玩味地乐出声,小声对毛遂自荐地姑娘道声对不住,随后走至被众人排斥的若无忧面前,对她谨慎地轻声问道那么可以请若无忧与他跳舞么?语气小心翼翼到若是若无忧再次拒绝他,就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若无忧自然不会拒绝。莫轩轻笑出声,他起身,拉若无忧到怀里。

“那么,我能对你再提出一个过分的请求么?”,莫轩俯首帖耳对若无忧说道,“我可以成为你的未婚夫么?”他的声线是很低沉的,尤其近耳说话更是磁性的跟磁场似的,让你不由自主同意他提出的一切过分或者不过分的话。

但若无忧是谁啊?打出了母胎单身单身至今的姑娘。她并未彻底吃下莫轩这一套,直接哼笑出声,随即一语道破天机。“你是想撩我么。”,她扬眉问莫轩道,未等莫轩回答,她转而又换个话题说道,“不过你说想在舞会邀请我跟你跳舞,我答应了。”兴许是莫轩从小到大没见过胆敢一而再,再而三违逆他话的人,直到若无忧此话脱口而出,他都有些惊奇,眼神中的玩味逐渐加深。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他的语气太过复杂,别说若无忧,不止安瑾锋,连我都没听懂。

为什么我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哦,这是因为当时安瑾锋发现构成茹雪的其实不是若无忧庞大的内力,而是她的记忆。彼时安瑾锋正好直面对刚茹雪,好巧不巧,撞开了若无忧的这些过去的记忆。

也就是说,其实以上的场景,包括梅白薇破口大骂在内的那段,全部都是安瑾锋面无表情,毫无音调可言地转述给我的。能想象么?在月光以下,焰影旁,有那么一个人冷淡地跟你叙述少女春心萌动的故事,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觉得挺渗人的。

所以以上乃至于以下有关莫轩与若无忧的众多场面,都是我一个人在脑海里想象的。厉害吧?很厉害。

让我们来继续。

舞会是指的是众生挽故学院在校友日的特色,美其名曰为了加深同学情的舞会。引进结梦之国与释梦之国的音乐跟舞蹈,男生拉起女生的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这个特色在若无忧那阵已经算是维持好几年了,早已不再特殊,他们走进舞池,乐队先演奏的是释梦之国民族舞蹈的前奏。

释梦之国的人通常都不甘于平凡,他们的音乐甚是激昂,像是恨不得把天花板震碎了。莫轩站在舞池中央微躬腰朝若无忧伸出手,礼貌彬彬好似众多少女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不过他的身份也的确够格了。若无忧放心大胆地把手交给他,莫轩一把手拉过若无忧,带她在舞池优雅地跳起美丽的舞。

“我不太会跳舞,会踩到你的。”若无忧对莫轩如此说道。

莫轩……没说什么。他拉起若无忧在原地转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没关系的,我皮厚,提前感受感受你全身的重量也没什么不好。”,莫轩耸肩如此说道,“而且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我以为你会的。”

闻言若无忧抽了抽嘴角。“你觉得我像是有那种闲心的人么。”她牵起莫轩反问道。

“所以我说没想到么……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小姑娘都会的。”莫轩理所当然地回答她。

虽然潜意识告诉若无忧不要去自取其辱,但若无忧依旧控制不住她的暴脾气。“合着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个小姑娘喽?”她随动作接近莫轩,挑眼看向莫轩的侧脸。

被她注视的人耸肩,抛出个暧昧不清的回答。“我可没这么说。”,他淡然一笑地开口,随即问到另一个火烧眉毛的问题,“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跳么?”

此话问得极其令人感受到无语,但若无忧诚恳地对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近而问莫轩道,“那该怎么办啊?”莫轩没太过在意,他用脚后跟踢出漂亮的节奏。

“怎么办?凉拌。”,莫轩毫不介意他人惊诧的目光,反而再次向若无忧伸出手,“来吧,让我们自由发挥吧。”若无忧这次总算主动将手递给莫轩,她赫然发现可能这次拉住莫轩,就再也分不开了。

据说他们当时跳的舞后来成为丽饶之国独有的民族舞蹈,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我之前说过,莫轩是谁?根本就没带良心出娘胎的人呐,此人谁信谁受伤,还不是轻伤,是重伤,看若无忧的结局就会知道了。

自那次舞会以后,若无忧跟莫轩的关系更近了,但并没有到直接私定终身的地步。在他们两人口中,是在交友;在别人眼中,是处于暧昧期的状态。他们其中一人要是主动戳破窗户纸,就直接成了一对天不造地不设的情侣。

有个跟若无忧关系近些的姑娘悄咪咪告诉若无忧了。“若姐,别人现在都在说你是在吊着莫轩,外面对你的评价可不好了。”,人姑娘皱眉,继续对她说道,“还有莫轩可不是好人,据周遭所知,他过去自己承认的女朋友——就不止这个数。”小姑娘夸张了语气,朝若无忧伸出双手,差点还要把双脚搬上桌。若无忧哭笑不得地制止了她,随即才说道。

“好啦,你放心。”,她淡然自若地说道,“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啦,他跟我的研究方向相同。”

身后执着于化妆的女孩子听后嗤笑一声,慵懒地说道。“哦,是么?全丽饶研究方向相同的姑娘那么多,莫轩干嘛只找你啊?”,她挥手,若无忧听后愣了愣,“自己几斤几两还不在心里掂量清楚喽,别等被甩了才哭得哭天抢地,早点断了念想对谁都好。”她这话说得极其咄咄逼人,那小姑娘听不下去刚想怼回去,却被满脸凝重的若无忧拦住了。

“你说的不错,观察力很敏锐。”,若无忧轻笑出声,“如果你交的报告也跟你说的这般好我就很满意了。”

执着于化妆的姑娘差点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她合上胭脂盒,眼神瞟到若无忧身上。“三盒水粉。”她谨慎地开口说道。

这话刚说出口,若无忧耸肩。“你要做得到,十盒我都买给你。”她应声说道。

那姑娘两双大眼珠子轱溜溜地绕眼眶一转。“不能伪劣的。”她再次往要求上增加筹码。

从来不知她还能这般可爱,若无忧不禁被她逗笑出声。“我肯定给你往贵里买,满意了么,沈大小姐。”她如是保证,加上她的信用一向颇为良好。那姑娘倒真信她的,打开胭脂盒,从抽屉里拿出块小巧精致的镜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补妆。

“后天肯定给你。”她边补妆还边夸下豪言壮语。

另外那个妹子不开心了,连忙说道我也要奖品,我也要奖品,跟个要糖的小孩似的。“好啊,你要是也好好干的话我也会给你,不过先说好,那你要什么?”若无忧出声问道,随口而出的问题倒是问倒这个傻姑娘了。

傻姑娘掰着手指振振有词,却又使劲摇头意图把想法甩出去,倒腾了老长时间,才说。“那我要好吃的好了,我要上次若姐你给我买的桃花烙!”她抬眼看向若无忧,墨色的双眸仿佛蕴含了满天的繁星。

应了全部的要求,又搞完今天如预期所需要的资料,若无忧不禁仰头看天花板,脑海里却想的是她们方才交谈的话题。她何德何能得到莫轩的青睐?她家室不如莫轩好,脑子不如莫轩伶俐,又为何莫轩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执着呢?她搞不明白,只能知道外面阳光正是好的时候,适合美美地睡一觉。她便如此行了,再睁眼,整个工作室都没有人了,只剩站在旁边眼带微笑的莫轩。

“醒了?”,莫轩问她说,“不多睡会么?”

轻轻地摇头,若无忧的视线落在桌面整理整齐的文件上,再恍然意识到身上所盖着的的锦袍。她抬眼朝莫轩的方向看去,莫轩眉眼依旧,美颜依旧,逆着光,巧目流转,顾盼生辉。

莫轩这个人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只适合作小闺女家家心里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一点儿都不适合真正的交往。

毕竟他可是真的没心没肺,说不准在交往期间就跑了。遂后一找他对峙,他还怔怔有词地说关你屁事。

莫轩跟若无忧在一起了,知道内幕的说总算在一起了可疼死我的眼睛了,不知道内幕的就会说瞧瞧,这是又拐了一颗蠢萌少女的真心啊。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很快火及大半丽饶土地,再确认关系之后,他们的感情急速升温,加上莫轩的双亲皆不在世,不到三个月他们就去民政局扯证了。

扯完证以后还不安生,莫轩据说为了向九囿大陆鉴定这份感情是真志不渝的,立刻大操大办婚礼。伴郎都是他的亲生兄弟们,小至五岁大至三十;伴娘就比较可笑了,不是若无忧的朋友们,她的朋友们不看好这段婚姻,更不是莫轩的亲生姐妹们或者是他那一长串姨娘们,而是莫轩曾经各种性质的女朋友。历任的女朋友齐聚一堂,有得拉上自己的现任男票的,有得还是单身的,有得是脖颈的小草莓还没消就巴巴跑来的,更讽刺的是另外一种少数,那些人当着若无忧的面跟莫轩调情,乃至于还用眼神频频暗示。

这就很令人感到恶心了。

然而若无忧本身就是美女,只不过还是块璞玉而已。但在那场婚礼上,她穿着合身的漂亮婚纱,把她完美的曲线衬托的一览无余,脸上的妆容与发饰都是造型师精心挑选的,故此她变得异常瞩目。莫轩带出去特别有面子,也有很多男士的目光落在若无忧身上就移不开了,这令莫轩小小地懊恼片刻,随即司仪开始主持婚礼,双方父母坐在台上看他们成亲。

在这段婚姻里,最大的受益人不是莫轩,而是若无忧一家。若无忧的父母与幼弟因为她的关系,受到莫轩的多方帮助,包括财政上的。他们的生活顿时提高了一个层面,却忽视了若无忧本身所念叨的。

若无忧成亲后跟成亲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仍旧天天进办公室沉浸于研究出知识的海洋不可自拔,她倒很放心莫轩,也不太在意莫轩会于她不在身边时干什么。相对的,莫轩对她同样不是很在意,除去每天两人不管多晚必须回家外,他们的关系比成亲前还要冷淡。

就像当初,他们中间还是那层窗户纸,只不过意义不一样了。他们彼此都很貌神合离,如果窗户纸戳开了,估计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别说他们,就是旁边这些熟悉的人也觉得憋得慌,憋得快要窒息,却实在干不出来拆人一桩婚的丧德事情。

直到有一天,若无忧的研究提前结束,但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干坐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还是有人站出来,谨小慎微地出声慰问她。

“喂,若姐。”,当初数落过她的那个姑娘不禁问她,“你就对姐夫……没什么想法么?”

此话刚落,全办公室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了。“我能有什么想法。”若无忧奇怪地出声问道。

“你就对莫轩私……欸,若姐,你别哭啊……”

若无忧趴在桌子上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泣着。她哭得很隐忍,似乎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可看上去就更加令人感到楚楚可怜。

若无忧作为妻子,怎么可能全都不知道呢。

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若无忧觉得自己该果断一点儿,拟了份离婚协议书简称休书,打算在下班后给莫轩看看让他签个字画个押。没料到在这件事完成以前,她猛地感觉左小腹疼痛难忍,直接被还没离开办公室的人送到医馆。当时帝都唯一开放的医馆是妙手回春,医馆大夫是裴雅儒,裴雅儒那个时候还很年轻,裴雅儒接过若无忧放到病床上细细摸脉,面色一喜,但知道他作为大夫得严肃,板了板小脸,对旁边焦急的几个人正色道没有大碍,是喜脉。

此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他们不知道该对悠悠转醒的若无忧道声恭喜还是委婉地发出声慨叹。若无忧震惊地摸上小腹,压着嗓子重复裴雅儒的话。

“是喜脉?”她复杂地问道。

“是喜脉。”裴雅儒说道这句话面上不由自主带了些喜气。

然则即便如此,若无忧依旧坚持离婚。她决定把此事隐瞒,等离完了婚再说,反正她也不是没钱,智商也高,完全撑得起单身人照顾孩子的责任。

可是,见到过最后结果的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若无忧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众所周知,莫轩做事从来不考虑对错,只考虑开始跟结果。甚而有极大的可能,他跟若无忧结合就是为了最终莫殇的诞生。若无忧是先天性内力极强,加上莫轩内力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所以莫殇小小年纪就能够具有只凭内力便可隔空探察百米开外的事物细节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个真相对若无忧就实在太过残忍了。

若硬说莫轩对若无忧有没有情……不好说,实在不好说,这得问当事人了。

在若无忧刚想提出离婚的提议时,就被拒绝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上面我陈列过的这件事实,内心发出极大地撼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莫殇生下来再考虑后路。

然而莫轩会给她这个机会么?明显是不会的。

某天若无忧疼得差点翻下床,莫轩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把两人整理好再将若无忧送到医馆离去。当时全天候诊的医馆只有妙手回春,裴雅儒差点被砸门声吓得栽倒在地,开门自莫轩怀里接过若无忧,简单诊断后,苦大仇深地说年轻人啊你们要克制啊这都快熬过三个月了再把没出生的孩子搞丢了是不是有点太丧德了。

很显然,莫轩抓住重点的能力要比一般人想象的好。“等会……你先把话说清楚。”,他扶额思考片刻,随即对裴雅儒失声问道,“你说我妻——若无忧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给若无忧灌下去副安胎药,裴雅儒依然是那般苦大仇深地模样。“是啊,这都快度过危险期了你又折腾成这样子合适么……”,随即他也发觉到莫轩话里的不对劲,“不,合着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么?”他格外惊讶,尤其在莫轩认真地点头过后,惊讶不减反增。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若无忧脸上,心里的疑问大抵是这女的到底想干什么之类的。

等若无忧悠悠转醒,莫轩已经在床边等了不止一天一夜,他瞧见若无忧醒来,连忙摇醒脑袋,打算开口,却被若无忧制止住。“我打算跟您结束这段关系,请问您同不同意?”她说话语气极为冷淡,以至于莫轩有一瞬间(不知道跟大脑缺氧有无关系)愣神。

动了动唇,没说话。“不……”,他发出声音节,随即大声说道,“你不能这样!”结果他被门口煲药的裴雅儒回吼了句,注意,这医馆不止你家夫人一个病号。

若无忧奇怪地瞧眼他。“为什么不能呢?”她的语气充满不解。

“因为……因为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你应该把他还给我。”莫轩逐渐重回镇定,他冷静地托腮对若无忧说,语气冰冷地好似隔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被子,而是谈判桌。

这话出口,又该论到若无忧不冷静了。“可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液!”若无忧痛心疾首地尖着嗓子喊。他们再次被在外面煎药的裴雅儒提醒,只能压低音量再次重复。

此时莫轩倒变得像是成为安慰人的那一方了。“冷静点。”,他对若无忧低声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忽悠她相信自己的话,“你想,你全天都泡在办公室,而我不是。你挣来的钱财还要供养家人,我的钱财再来养多少人都没问题。还有教育——我能给他全丽饶最好的教育,而你不行……听着,亲爱的,这些我可以做到,所以你得在生出来以后把他交给我。”

话音刚落,若无忧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绝望。“难道我连唯一属于我的孩子都不能……”她话没说完,却已经泪眼婆娑,话音哽咽。

最令她心寒的,是莫轩对于此话并没有反驳。若无忧点头,沉着声音连称好。“我……我唯一的要求是想多看他几年可以么……至少在他成人以前想要多陪陪他。”若无忧哽咽地对莫轩祈求道,莫轩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亲爱的,你可以跟我们生活一辈子啊……”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若无忧哭着对他说,拽着莫轩肩膀的手从衣襟处无力滑落。

之后若无忧果真安分守己地在家养胎。养胎数月,肚子变大,到了临盆的时候却异常的艰难,差点就折命在那里了,也不知是不是莫殇娇弱的哭声唤醒她的神志,憋足一口气把莫殇产下。她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看着接生婆抱着莫殇离开而无力阻拦,头一歪,昏睡过去,去鬼门关阎王爷跟前晃悠一圈又回到人世间了。

说来若无忧也够惨的。她一辈子就没做什么天大的坏事,却要承担这本不属于她的责难。到终末连唯一属于她的儿子都莫轩被强制性地带离开。

再说莫殇,莫殇是真的厉害。打出生起就自带内力比普通人都多,何况他后来勤加修炼的努力回馈给他的回报。只不过他也够惨的,从小到大一年到头见不得他妈妈几回。莫轩后来再娶的女人一堆又一堆,这都能凑足好几台大戏了,其中并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他好的。他的弟弟妹妹也多,作为长子得多多包容,可有些熊的,仗着母亲受宠,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锅全推他身上自己跑去莫轩那里装可怜了。

但莫轩对他这个大儿子不是一般的重视。怎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后来生得孩子先天资质都不如他的关系,还是说跟他相处最长的原因,一般只要遇见类似于熊孩子仗着宠爱把原因全都归咎于比起他算是不受宠的莫殇身上,莫轩得知后二话不说连孩子带母亲全都请出莫家大门。

说回来,莫殇见到自己生母后内心很复杂,因为自安瑾锋读取茹雪的记忆里貌似莫轩趁若无忧不在莫殇身边时悄咪咪灌输了很多不利于若无忧在莫殇心中地位的思想。若无忧看向莫殇的目光充斥着浓烈的悲伤,她的手臂横在他们面前,顿时甩出无形的气墙。

“雅文,文儿,别再带着这些无辜的孩子往前走了。”若无忧深吸口气,冷静地说道。

莫殇瞟眼周围的惨状。“我怎么能信你呢?”他问出声,若无忧阖眼,茹雪倏地纷纷跳上房顶,停止住攻击。

容无暇膝盖磕地,直直地跪下,莫殇想扶,却没能真的扶上去。远处众人一瘸一拐地互相搀扶着向他走来,王牧尘一把躺地上拉起仰头望天整理接收的巨大信息的安瑾锋,架着沈风辞共同走到莫殇左右。

“嘿,兄弟,还能站起来么?”王牧尘偏头对安瑾锋问道。

容无暇见状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腿抖,刚站起来不到半刻,就差点闷头栽地上。得亏胡绛源手速快,一把捞起来他,不至于真的对大地母亲面对面亲密接触。

“怎么这么惨啊……”,胡绛源不由得咋舌,“连站都站不稳。”

此话落下,见到他惨状的人多数都翻了个白眼。“说得你好像还是很好似的。”,容无暇在胡绛源给出答复以前自顾自说下去,“把你那只胳膊抬起来试试?”他说到这,便伸出罪恶的手探向胡绛源惨兮兮的右肩膀头子,轻轻地在血洞周围轻点了点,痛得胡绛源直跳脚,差点没直接把容无暇甩出去。

顿时欢笑声一片,这也算是正二八经的苦中作乐了。莫殇瞥眼他们,没出声,目光只落在若无忧的身上,不移动分毫。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他冷冷地说,此话一出,安瑾锋突兀地打了个激灵。

“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个性。”若无忧只是这么回答。

蓦然间,莫殇的呼吸变得分外沉重起来。“那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他垂眼道,“血染碧落一事……与你有关系么?”他的声线不稳,说道末尾倒更有些期待的意味。

若无忧惨淡一笑。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你说呢?”而是问出这句话。

空气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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