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孟凡一动不敢动,身体像是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甚至是口水都不敢咽,脑子一片空白。面对死亡,他极度恐惧。
他从未如此接近死亡,在此之前,他认为死有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但是当真正接近死亡时,他恐惧了,他的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萤萤,他想我死了,萤萤怎么办?
那一刻,恐惧,遗憾,后悔,担忧,悲伤像是蚂蚁一般爬满他的全身,吞噬他的肉体。
在他脖子上的剑,他没有心情去看,那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但是,此刻在夕阳下,它闪着刺眼的光芒,它的寒气通过剑身,逼到了祁孟凡的身体里。
祁孟凡颤抖着,刺眼的光闪得他睁不开眼睛,但是他又不愿就此闭上眼睛。他眯着眼,透光刺眼的黄色的光,他想再看一眼世界。
……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许湿润,应该是光刺得我眼睛难受,他想。
然而,剑,忽然又从他的脖子上移开了。
刺眼的光消失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是难受,眼睛竟渐渐有泪,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忽然松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这时才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整个人仿佛都套在了黑衣里,他的脸,手,脚全部都在黑衣里,他的脸藏在一面黑纱之下。
这个人不想告诉别人他的身份,甚至不愿留下任何可能让别人猜出什么来的线索。
“离开这里,再踏上这里一步,杀无赦!”他的声音毫无感情,毫无音调,听不出年龄。
祁孟凡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黑衣人一脚踹了过来,从山顶滚了下去。
伴随着祁孟凡“啊——啊!”的惨叫声,黑衣人走到山顶边,缓缓地摘下面纱,吴爷爷的脸渐渐显现出来,他看着祁孟凡,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
祁孟凡不知道自己往下滚了多远,直到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时,祁孟凡才停了下来。
树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树叶“哗哗”地落下来,落了祁孟凡一身。
他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背断了,整个身体都散架了,疼得缩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一下可比胖一点的拳头重多了……他想。
他趴在地上,直到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月亮渐渐升起,夜幕降临时才勉强能够站起来。
这一下撞得比胖一点重多了,但是祁孟凡却还能撑着站起来,真是奇怪,难道胖一点的挨揍理论还真的管用?
……
祁孟凡拖着又脏又累的身体走下山,他的背虽然依旧在疼,但是却好得多了,至少能够直起腰走路了。
他浑身都是杂草和泥巴,但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只想回家。
走进村子里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吴爷爷正在躺椅上看月亮。
“孟凡,回来了?怎么弄得这么脏?”
“没什么,吴爷爷,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哦……那先洗个澡吧,萤萤把水都烧好了。”
“萤萤怎么知道……”
“你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洗过澡,两个人睡在一起,总得洗个澡吧!”
……
祁孟凡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萤萤准备的干净的衣服,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晚饭,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吓出一身冷汗,他当时是真怕自己就这么死翘翘了。
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先是在院子里聊了会天,看了会月亮,然后差不多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吴爷爷和萤萤其实本来并不住在祁孟凡家里,他们就住在隔壁,但是自从那一夜之后,萤萤就住在祁孟凡家里了。
扶着吴爷爷回家后,祁孟凡就回到了自己家。萤萤正坐在院里看月亮,祁孟凡一笑,走过去直接将萤萤抱了起来,萤萤娇羞一声,并不反抗。
祁孟凡将萤萤放在床上,褪去衣服,萤萤如白雪一般的身体就展露无遗,一头青丝散落一床,在月光下,萤萤的身体覆上了一层银白的月光。
……
祁孟凡搂着萤萤,她已在他的怀中睡去,祁孟凡轻轻地为两人盖好被子,同样进入了梦乡……
祁孟凡在梦鹄世中醒了过来,外面已是白天,祁孟凡这才发现原来梦鹄世的时间与现实的时间是相反的。
祁孟凡刚坐起来,忽然就被一只老虎扑倒,老虎两只大爪子按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关键是这老虎还在不停地舔他的脸。
“哈哈哈,旺财好像很喜欢你,你该不会是母老虎吧?哈哈哈……”
祁孟凡转头看去,发现云鹤坐在桌子上喝酒。
祁孟凡推开老虎的大脑袋,但是刚推开它又扑了过来,祁孟凡只好用手挡住。
“旺财?这老虎?它为什么叫旺财啊?”祁孟凡心想旺财不是狗的名字吗?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云鹤故作高深,从桌子上跳下来,端着酒杯在祁孟凡身边转悠。只不过他那一米四五的身体端着酒杯故作高深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你要想想,老虎的脑袋上是什么字?”
“王啊。”祁孟凡都不用去看都知道,当然,正常点的人都知道。
“狗怎么叫的?”
“汪……”
“两个字是不是差不多?”
“嗯……”
“那狗一般叫什么?”
“旺财……”
祁孟凡翻了个白眼,“你这老虎的名字是不是离音那个变态取的?”
“哎!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界上只有离音变态逻辑才能取出这种名字。”
“好像也是啊!”
“但是你能不能先把这老虎抓走啊,它舔得我很不安啊……”
“哈哈……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去看看我的旺旺财去!”
“你的那匹马?旺旺财又是什么?”祁孟凡心想这名字除了离音,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出来个因果关系。
于是……
“马最擅长什么?”
“游泳?”
“游你个大头鬼啊!”
“你不是训练它们游泳吗?”
“我那是教他们防溺水!万一它们游泳的时候溺水怎么办?”
“你要是不教它们,估计它们祖宗和孙子十八代跟游泳都没屁关系。”祁孟凡吐槽道。这时候老虎似乎舔累了,总算是从祁孟凡身上下来,围在云鹤边上转悠。
“我……你管我啊!见见世面不行啊!还有啊,马最擅长的明明是跑好不好!”
“那跟狗有什么关系啊?”
“狗是不是喜欢刨?”
“……”
“这两个字是不是很像?”
……
“狗一般叫什么?”
“……”
“旺财啊!但是既然有旺财了,那就不能再叫旺财,所以叫旺旺财了!”
……
祁孟凡对于这种神经病逻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