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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

祁孟凡从湖里爬出来,时已经是黑夜了,银色的月亮在空中孤独地亮着,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他已经没力气了,瘫倒在岸边。他身上仍旧有不少黏糊糊的血迹,他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但是衣服破破烂烂的,他没有心思去管,他紧紧捏着那块绿色的石头,躺在岸边。

应无情走过来,他找了块石头坐下,递给祁孟凡一壶酒。

祁孟凡撑起身子,坐到他身边去,接过酒,打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应无情的酒很烈,他呛得直咳嗽。

“你能告诉我润润她到底为什么要死吗?”祁孟凡看着应无情问。

“她本身就不是人。”应无情面无表情地说。

“你骂谁呢?”

“不是骂,润润她本就是天上的星星,或者说是麒赢城上空的星星。”

“听不懂。”祁孟凡摇摇头。

“你去问刘得吧,他会告诉你的。”

“他知道这件事?”

“二十六年前他就知道。”

“他有二十六岁吗?”

“他三十。”

“那一年是个诅咒吗?为什么什么糟糕的事情都在那一年?一年前是二十五年,到现在变成了二十六年。”

“因为二十六年前,你,出生了。”

“你骂我扫把星是不是?”

应无情笑了笑,不说话。

“道士,你能告诉我你这一年都去哪了吗?”

“不能。”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看你这样混得也不咋地嘛。怎么,云游四方泡妹子的时候给人打了?”

“你从离音那听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这话除了他还有谁说得出?”

“多得是,我,云鹤,死胖子……”

“……”

“道士,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无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银色的月亮还是孤独地亮着。“也许,这辈子都注定不回去了。”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不是,为什么啊?”

“一个月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怎么又是一个时间,我最讨厌这种时间词了。”祁孟凡往嘴里灌了口酒,学着云鹤的样子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我走了。”应无情起身离开。

“喂,你不多坐一会啊?”

应无情转身对他笑了笑,不说话。

……

祁孟凡到凡城的时候,刘得一个人坐在大门口吹风。

“坐,喝酒。”刘得拍拍边上的水泥地,递给祁孟凡一壶酒。

祁孟凡坐下,“她走了。”他说。

“我知道。”刘得笑了笑,往嘴里灌酒。

“二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祁孟凡问。

刘得咧开嘴,对着祁孟凡很难看地笑了笑,他说:“二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天上忽然有一颗星星掉到了我们刘家,当时只有我和我爷爷在场,其他的刘家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样。我们出去看到的是一颗绿色的石头,发着光,然后它忽然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我们想要去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一个胖子出现了。”

祁孟凡想这个胖子应该是胖一点,他肯定知道这一切。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石头,“是这块石头吗?”他问。

刘得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他笑了,他说:“是,就是她。那个胖子告诉我们二十五年后会有一个人找到我们刘家,当你出现的时候,我想应该就是你。”

“你还知道些什么?”祁孟凡想要知道更多,他心里的疑问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没了。”刘得摇摇头。“只有这些。二十五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来对待,我们有很好的童年,她最喜欢看星星,所以我们家的院子特别大,上面还有草坪,小时候我们总是躺在上面看星星。长大以后,我很不想她长到二十五岁,可是却阻止不了,她一天天地长大,到她二十五岁时,我很想带着她离开,这样也许她就不会走了。”

“我妹妹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一样,她每天晚上都要看星星,她说她很想变成星星,可我却不想要,因为我知道她就是星星,什么时候她变回去了,一切就都会消失,我的妹妹,也就没了。”

他低下头,脸抽动了几下,他往嘴里灌酒,一行泪流过脸颊。

黑空下,两人坐在水泥地上,望着孤独的月亮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直到喝得烂醉倒在地上,祁孟凡恍惚看到天空中有一颗绿色的星星在亮。

……

第二天,祁孟凡带着DNA的鉴定结果回了梦鹄世。

走的时候,刘得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后会无期。

祁孟凡拍开他的手,嘴里骂着什么没文化之类的话慢慢走远了。

刘得站在原地看着祁孟凡挥着手走远,笑了笑,他知道,也许这一别真的就是永别了。

祁孟凡,如果我们都活下来,别忘了你是我妹夫。他想

……

祁孟凡回了梦鹄世,直奔云府,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小羽,祁孟凡直接就到了鸿鹄殿。

“死胖子,你要的东西。”祁孟凡帅气地把一个大的资料袋扔在胖一点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装什么装!”胖一点给了他一巴掌,差点把他打倒在地。

“靠!死胖子下手轻点不行啊!”祁孟凡骂了两句,走到一边找云鹤去了。

胖一点打开袋子,随便乱翻一阵丢给了云凝,这种文字类的东西他没兴趣看。

云凝直接丢给了小羽。“把所有秦扇的傀儡都找出来,还有,找一下韩谋。”

小羽于是就抱着资料袋下去了。

“死胖子,这个韩谋是谁啊?”祁孟凡问。

“另一个不听话的家伙,就是脑子不太好,活到今天很奇怪。”

……

过了一会小羽说韩谋来了,于是云凝霸气地坐到了鸿鹄椅之上,胖一点和离音端坐在椅子上,云鹤被胖一点从旺财背上揪了下来扔到座椅上去了,然后旺财被放到了大殿的中央。

“喂,死胖子你干嘛啊?”云鹤对胖一点很是不满。

“摆架势吓人懂不懂,你猪啊?”胖一点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靠,那你拿我旺财干嘛,你过去给他一拳就好了嘛!”云鹤还是很不乐意,但是胖一点挥了挥他的大拳头,云鹤只好安安分分地坐着,嘴里骂着什么。

这时候大殿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中年人,祁孟凡想这应该就是韩谋了。

韩谋走进大殿,向两边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是看到大殿中央的旺财在地上磨爪子脸色顿时一变。

“请,韩家主。”小羽在一边亲和地笑着。

韩谋向鸿鹄椅上的云凝看了一眼,挺了挺腰板向着大殿中央走去。

“的确挺没脑子的……”云鹤懒洋洋地缩在椅子里嘀咕。

韩谋走到大殿中央,旺财凑上来在他身边闻了闻,他咽了咽口水,却是不敢动,直到旺财慢慢悠悠地走开了,他才咳了一声,说道:“云城主,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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