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吓了一跳,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胡老大不是已经死了吗?
然而眼前情景不容柳青细想,胡老大已经快将柳青身上的衣服撕开了。柳青手在地上胡乱一抓,抓起一把锥子往胡老大身上一捅,胡老大大叫一声后退倒地。
柳青吓得赶紧爬起来,握着锥子心乱如麻,胡老大不是已经被我杀死了吗?我又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柳青看着胡老大翻白的死眼、浴血的身躯,一阵阵惊悚涌上心头。忽而,地上的胡老大缓缓爬了起来,拖着流血不止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向柳青走去,翻白的眼睛不见一点瞳仁,嘴里还阴森森地喊道:“还我命来……”
“不,这不是真的……”柳青不敢置信,惊恐万分,连忙后退。
柳青渐渐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只好举起锥子哆嗦着喊道:“你不要过来呀!”
这时,柳青注意到胡老大穿着罗裙纱衣,而自己穿着玄色袍服,脑子里灵光一闪:这衣服不对!
柳青脑子转动起来,他想起杀了胡老大后的经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对了,我不是在修炼吗?怎么会回到这里,而且我还没给胡老大换衣服,他不可能穿着这身女装。”柳青眼睛发亮,他想到一种可能: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肯定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想到这里,柳青给自己打了一个耳根,疼着眼泪直流。
好疼!不是假的?柳青还没来得及细想,还魂的胡老大直接向柳青扑过去,柳青赶紧一个驴打滚从旁边闪开。
柳青翻身站起,怒从心头起,怒骂道:“去你娘的!你胡老大生前想草老子,死后还想拉着老子垫背,老子跟你拼了!”
柳青向胡老大扑过去,用尽全力一锥子扎在胡老大脸上,而胡老大好像没事人一般,将柳青扑倒在地。胡老大骑在柳青身上将他压得动弹不得,双手使劲掐着柳青的脖子,巨大的力道将差点将柳青脖子掐断,柳青憋的脸庞似要滴出血。
要死了吗?柳青心想,这世界真的有报应啊,自己杀了胡老大,现在胡老大的鬼魂来索命了。
柳青眼前渐渐黑暗起来,忽而一篇发光的文字浮现,柳青有些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发现是玄水诀。
玄水诀的经文在柳青的脑海里流转,柳青注意到一篇清心心诀,这篇心诀是帮助修士稳固心境,驱除邪妄的。柳青心里一动,当下意随神走、神随心动,默默运转起清心诀。
清心诀一起,柳青就感觉脖子的束缚一松,柳青睁眼一看,发现身上胡老大似虚化了几分,果然有用,当下闭上眼睛全身心运转清心诀。
随着柳青心神沉浸,柳青感觉胡老大似被逼退,不再压在他身上,柳青也顺利从环境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中去。不过,柳青并未完全摆脱心魔幻化的幻境,胡老大围绕着柳青咆哮怒吼,张牙舞爪,似随时扑上去将柳青碎尸万段。
柳青苦苦咬牙坚持,他有些明白了,这些幻象专门挑自己内心的薄弱之处进行攻击,就这会,幻象里不止有胡老大的咆哮,还有他他慈祥的父母亲切的呼唤,马实驹的哥们间的呼喊,甚至还有柳青暗恋过的大学校花那青涩的音容。心魔不仅幻化出各种幻象,还挑逗着柳青的七情六欲,柳青感觉有一双令人作呕的手在拨动他的神经,挑逗着他的七情六欲,烦躁和气闷夹带着各种莫名情绪充斥着柳青心头。
柳青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声音和幻象,忍着烦躁和气闷让心神沉入清心诀中。柳青不知道这些幻象什么时候会结束,但却明白无法坚持下去也得坚持,因为一旦不坚持,就很可能会死去!
一夜,柳青心力交瘁,直到朝阳升起那一刻,柳青才感到幻象减弱了。随着黎明的到来,幻象越来越模糊,直到太阳当午,幻象才完全消失。幻象消失那一刻,柳青盘坐的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在晕倒前心里想着:谁来救救我啊……
柳青现在正出于溢香院后院的假山后面,旁边是一丛竹林,位置十分隐秘。清晨老丐七起床后,没看见柳青的身影,就找了两下。
老丐七站在后院里,喃喃说道:“这小子一大早跑道哪里去了?”
说完,老丐七就从假山旁的后门出去了,老丐七在陆老爷的手下已经养成走后门的习惯了。于是,柳青再无人问津了。
这时,狗蛋从后门里,钻进溢香院后院,嘴里嘀咕着:“山下,竹旁……”
狗蛋看到了假山和竹林,然后走去绕了半圈,发现柳青正瘫在地上。狗蛋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拍打着柳青的脸着急地喊道:“柳青,柳青你怎么了?”
柳青稍微清醒过来,透过眼缝看到狗蛋在身前。只是柳青虚弱至极,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了。
狗蛋看到柳青还有意识,连忙架着柳青的胳膊将她背起来,大步跑出后门。狗蛋背着柳青大步流星,出了城门向城郊走去,沿途碰到乞丐同行也来不及大声招呼,直走到一家庐舍门前才停下脚步。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朋友!”狗蛋对着关闭的柴门跪了下来,大声恳求道。
不一会儿,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身着靛青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狗蛋和狗蛋背上的柳青,和蔼地说道:“将她背进来吧!”
狗蛋闻言赶紧起身,随道士走进屋里。
头痛,又是剧烈的头痛。柳青刚醒过来,就翻起身子捂着脑袋紧缩眉头,显然头痛的不轻。
“你醒了!”声音传来,柳青抬起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道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茅屋里。
“敢问先生是何许人?在下又身在何处?”柳青忍着头痛,打量眼前留着山羊胡子的道士,发现对方没有明显的恶意,于是问道。
“老夫玄徽子,乃一介游方术士,恰逢游历到仓州,因缘际会之下,老夫便出手救你一次。”道士说道,“你现在正处于仓州郊外寒舍中,苟丹将你背来此处,求我救你。”
说着,道士伸出手,对柳青说道:“与你手来,我给你诊断一番。”
柳青闻言,就伸出手去。道士把住柳青手腕,凝神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