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珠帘轻轻敲打,阵阵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屋子萦绕着女子的馨香,她拿起手中已经微皱信纸,久久不能回神……
旁边一丫鬟走进来,那是她的贴身侍女,阿雨。
阿雨见她如此,忍不住开口:“公主别看了,皇后娘娘在催了。”
姒酒沉默不语,今日是阿泽走的第二十九天,北国被打压至极,无奈之下以先祖为西国十几年前的瘟疫为由,请求西国支援,一番商议之下,最终定为联姻。
北国皇室子嗣稀薄,尚在待嫁的公主,只有一位,最受疼爱的五公主,她——姒酒。
今天,是西国来北国的使臣接风宴,也是即将定下她终身大事的定亲宴,对方是西国的太子。
姒酒低着头,低声问着,“阿雨,你说他还会回来吗?他还赶得回来吗?”
这种问题,自从知道了联姻之后,她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任凭阿雨怎么说,还是继续问。
阿雨有些无奈,又有些着急,“公主,阿雨知道阿雨接下来说的会让您不开心,但是阿雨还是要说,公主您还是忘了他吧,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哪能让您如此痴情,如今正是战乱,南国兵力如此强盛,北国已经是强弓之弩了,只有跟着西国联姻,我们才有胜的希望啊!”
姒酒转过头看她,“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是阿雨,我忘不掉他,我忘不掉!”
直到很久之后,阿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公主,第一次在她记忆力出现了哭,流着泪不知所措,甚是绝望,她想,公主应该也知道如今的局势,但,除了嫁去西国,别无他法。
那天,姒酒出席了宴会,两国将婚事敲定,于七日后将姒酒公主送去西国成亲。
皇后娘娘十分不舍,但是想着有西国太子妃的身份,要是北国真的灭亡,也能有个安慰之所。
当晚,姒酒感染了风寒,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脑子浑浑噩噩,恍惚间做了一个梦,她好像梦到了她的阿泽,一直以来宠她护她的侍卫——夙泽。
和夙泽的相遇,得追溯到两年前。
那个时候,她特别顽皮,经常出宫玩耍,又一次大胆的跑到了山里,那是她第一次进山,不认输路,身后的侍卫侍女们早就被她给甩开了,以至于迷了路,没法下山。
天色渐黑,山里面温度也开始降低,姒酒打了个哆嗦,有些慌了神。
“阿雨——你们在哪里啊——”
她大声呼喊着,声音颤抖着染上一丝哭腔。
没有人回应。
甚至因为在山里,还有些许回音,姒酒只感觉阴森的不行,害怕的不行。
过了片刻,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哭了出来。
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
“咳咳……”
“啊……什、什么声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姒酒的哭声,让她一惊。
又传来了咳嗽声,这次她听清楚了。
貌似是个人。
荒山野岭的,找个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
想着,她仔细的听着声音,找着方向,慢慢寻过去。
声音离她的位置不远。
透过月光,姒酒看清楚了,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上染着鲜血看不清样貌,上下浮动的胸腔告诉她这个人还活着。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山上啊?”姒酒壮着胆子问。
那人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姒酒,随即闭上眼,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