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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入了虎穴

王秘书从密道里回到办公室时,安县长也正好回来了。两人关着门谈话。

“怎么样?招了吗?”安县长问道。

“承认是军统的人,但是始终不说老板是谁。”

“顾明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顾明轩他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他。但是我对他的怀疑一直不会变,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别以为他是书呆子,你两个脑袋都抵不过他一个脑袋!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在地牢里破口大骂。”

“都骂了些什么?”

“他说……他说您……卖国求荣……是汉奸是日本人……养的狗。”王秘书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他自己也听不到。

“放肆!”安县长将手中一份文件狠狠扔在桌上,大声呵斥道。王秘书吓得直后退,他埋头不敢再说半个字。

不一会儿,就在王秘书认为安县长会大刑伺候顾明轩时,安县长突然心平气和地说道:“把顾明轩找来,我有话对他说。”

“县长,这是为何?”

“如果你是军统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会怎样做?”王秘书想了想道:“假意示好,取得您的信任。”

“这就对了。顾明轩如果是军统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靠拢我,以此来取得我的信任,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不但帮娄自语说话,还对我破口大骂。或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去,把他给我叫来。”

“这……这……”

“怎么?你还怀疑他?”

“不不不,安县长信任的人我也信任。我只是想不通,安太太的晚宴突发状况,而在事发之后,我并没有看见顾明轩在场。还有,娄自语来报道那天,我派去的人曾看见他俩在窃窃私语,言行举止很可疑。”

安县长道:“你不是已经询问过他了吗?他怎么说?”

”他说那晚一直和安小姐在一起。”

“你不会连晓君也怀疑吧?”

“不不不,安县长……”

“行了行了,我自有打算。”

“是。”

对安继仁而言,明轩是什么身份,他想做什么?只要进了政务处,一切便在他的掌握之中。叔侄俩的心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一人引狼入室,一人独闯虎穴,两人的博弈再一次开始,谁输谁赢,终见分晓。

无奈之下,王秘书只好去地牢叫人放了明轩,可明轩死活不出来。王秘书心中暗暗想到:“安县长只吩咐自己旁敲侧击询问顾明轩,而自己却把明轩关进了地牢,现在安县长要见人,自己却交不出来,该如何是好?假如顾明轩真的不是军统特工,安县长、顾家,我都惹不起。我虽然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富家公子,但今天这件事是我太过分着急了。”他东想西想,决定跟明轩道歉,在地牢里对明轩又哄又夸。明轩懂得见好就收,他道:“带路吧!”

不一会儿,明轩来了。安县长见他双眼通红,一脸不悦,他和蔼地说道:“明轩,是不是王秘书难为你了?”

“王秘书不会难为我,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安伯父,我说话直,如果您听着不悦耳,多包涵。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

“你直说无妨。”

“安伯父,您不信任我,让王秘书把我抓起来关押审问,是吗?”

“我没有下此命令,一定是王秘书擅作主张。”

“好!那么让王秘书对我拷问总是您的意思吧。既然您不信任我,认为我和娄自语有关联,那么,您又为何让我替你做事。我万万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人对我却是半信半疑。既然如此,我只能谢谢安伯父的好意,安伯父还是另请高人。”

“是是,这件事的确是安伯父做的不对,安伯父给你道歉。”

“安伯父是长辈,怎么能让您给我道歉。我倒是不在乎这些,就怕这事传到我父亲那里……咱们两家一直交好,如果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您?”

“明轩,你愿不愿意保密,全在你。”

“我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只是我想不明白,您说现在是群雄争霸,各有千秋。既然如此,您为何要选择效忠日本,而不是共产党或者国民党?”

“人往高处走嘛,我为什么要去效忠一个已经落败的国家。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对你也无需再隐瞒,的确,这些年我一直在帮日本人做事。”

“您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位廉洁奉公、大公无私的好县长,南溪县的百姓都很敬重您,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诱惑改变了您?”

安县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其实,什么样的诱惑都改变不了我,因为我从未改变。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溪百姓。”

“是。近几年,南溪越来越繁荣,都是您的功劳。”

“明轩,你还年轻,对社会对民国政府总是抱有幻想。你没有看到日本国家的强大,也没有接触过日本人的慷慨,更不知民国政府的落魄。记得那时,我还是金兰县长的秘书,日本人想入驻南溪,金县长一直反对,日本人一气之下,悄悄带人杀了过来,吴局长带着安保局成员全力抵抗。”

“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当年安保局奋力抵抗,几乎全员覆没。日本人抓了金兰县长以家人的性命威胁他,金县长仰天大喊道:宁做鬼,不为奴!他不屈服,最后死在了日本人的枪下。金先生壮烈牺牲,百姓无不动容。”

“其实,这件事情是有回旋余地。金兰县长不愿坐下来好好和日本人谈,不仅丢了他的性命,金家一家老小,也没有一个活口。后来日本人找到了我,为了南溪县所有百姓,为了南溪的安宁,我答应了日本人的要求。日本人也很守承诺,入驻后,南溪没有血灾,无一人伤亡。”

“马家少爷的身份是您透露给日本人的吗?”

“明轩,你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绝对,既然是交易,自然是双方受益。用马家十几口人,换南溪千万性命,有何不可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明明就是跳梁小丑,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千百个借口!明轩心中虽然愤恨,但是仍然忍着对安继仁厌恶的情绪,顺势说道:“我只看到了局部利益,不像伯父您,深谋远虑顾全大局。”

“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还年轻,头脑应该更灵活才对。谁是这江山的主人,我们就跟着谁走。我呢,也就尽最大努力来守护南溪这片净土。”

“您为南溪所做的一切,实在不易。明轩一定竭尽所能,和您一起守护这座城。”明轩起立正要往外边去,安县长叫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地牢找娄自语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哈哈哈,你这小子就是聪明!叫王秘书带路,你和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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