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明轩匆忙吃了早饭先出了门,他没有去宴宾楼也没有去政务处,而是去了吴局长家里。吴局长刚吃好早饭,正着装出门,他听见下人来报:“局长,顾少爷来了。”吴局长赶忙迎出来,笑道:“老弟这么早来,不会是来讨酒喝的吧。”
明轩提着一壶酒说道:“哪有一大早就来讨喝酒的,我是特意来给大哥送酒来的。这是去年酿的梅子酒,我尝着味道很好,特意拿来给大哥。初秋的清晨秋意正浓,若是再喝上两杯梅酒,实在雅兴。”
“哈哈哈,我虽然不像你这么文雅,但是这酒我收了,进来坐。”吴局长又道:“老弟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今天我来呢,是专程来跟大哥告状的。”明轩笑道。
“哎哟,这稀奇了。谁敢跟你过不去呢?”
“不是跟我过不去,是跟徐大少爷过不去。”明轩将昨天下午徐长远被打之事以及自己去下河村送资料遇见山贼之事一一告知了吴局长。
吴局长听后说道:“自从我重新接管南溪以来,南溪治安一向有序,谁敢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棒打徐大少爷。”不过他立刻转眼又寻思,最后指着这壶梅子酒笑道:“看来这酒还真不是白送我的。你这个人啊,跟我说话还这么拐弯抹角。你倒是说说,是哪几个地痞流氓把徐大少爷给打了。”
“大哥智慧过人,哪里用得着我直言相告?昨天那三人我也认识,他们爱在城北瞎逛,个高的叫顺子,大家叫他顺哥,其它两人都是跟他一起混的小喽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顺子。他这两年已经改了许多,怎么又惹起事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吴局长看了看明轩,笑笑道:“顺子这人虽说不比从前恶棍,但也不安份。前两天我听说他又在给人放高利贷了。”
“那大哥真要好好管一管了。”
“这些事的确归我管,他又是老弟盯上的人,我当然要更上心了。”
“多谢了。还请大哥一早就去请顺哥来安保局坐坐,我担心他有命收钱没命享福。”
“这个不难,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明轩从吴局长家出来随后就去了政务处。徐长远见了他,多远就露出笑容,他的脚似乎好了很多,走路也平稳了。
明轩笑道:“徐大少爷的脚这么快就好了吗?”
徐长远笑道:“李医生医术精湛,贴了药就好了许多。昨天多谢顾少爷帮了忙,县长一来就问我资料送到了没,这事真的得好好感谢你,改日我一定请吃饭。”
明轩笑道:“请吃饭就算了。徐大少爷这差事也太不好办了。路途远不说,一路上居然还有贼,幸亏我机灵绕了道走,要不然这一路上不知道得多惊险。我这条命啊,说没也就没了。”
“哟!有山贼啊!那顾少爷您没事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明轩笑道。
“幸好逢凶化吉了,要是你昨天出了什么事,我这心里不知该多难受了。”说完又愤愤地骂道:“这群山贼太不像话了!竟然欺负到我们政务处来了,这事必须知会县长,请他做主,务必把这群贼灭了!”
“别别,多大点事。我已经跟吴局长说过了,他会亲自处理。”
“这样最好不过了。”
这时,钱秘书来通知大家,十点准时到会议室开会。大家赶紧将手头的工作做好,准备十点的会议。
一小时后,会议结束了。大家纷纷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明轩最后一个离开,他的眼神从来不离徐长远。徐长远刚出来,一直躲在楼梯口的那名男子便匆匆迎上前去,两人进了徐长远的办公室,关着门秘密商讨着什么。明轩路过他的门外,也听不清。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假装拿了鸡毛掸子扫门上的灰尘。
不一会儿,那名男子匆匆开了门下楼去了。紧接着徐长远也从办公室出来,并愁眉苦脸地往县长办公室走去。明轩干脆丢掉鸡毛掸子,靠在门沿上,索性从兜里拿了一盒薄荷糖吃起来。见了路过的同事他总是热情招呼,英俊挺拔的面容看似悠闲实则暗藏锐利。
明轩暗暗想到:徐长远处心积虑地想除掉自己,他的身份再明显不过了。顺子估计已经进了安保局,否则徐长远也不会这么愁眉苦脸了。不过依明轩推断,徐长远应该没有这么聪明的脑袋,即使他想让明轩死,也没这个胆量,在他的背后,估计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老爷子。如果真如明轩所想,那么李处长千方百计想查的“千里”,会和徐老爷有关吗?如果真的是徐老爷或是徐长远,明轩又该如何找出证据呢?明轩想得正入神,江游突然从他身边走过,说道:“你这么爱吃糖吗?一盒全吃完了啊。”明轩回过神,看看盒子里还剩两颗,他顺手递给江游,“剩下的给你。”
这时,六福又从楼梯口上来,江游招呼道:“福哥回来啦。”
“是,办好事就回来了。”六福回答道。
“来,顾少爷请我们吃糖。”江游递给六福。
六福拿了一颗放嘴里,“谢谢顾少爷。”
明轩摇摇手,“不客气。”
六福进了徐长志办公室关上了门。明轩看着那堵漆黑的木门,心中莫名荡起惆怅。“如果徐老爷或者徐长远有一人与千里有关。长志对于此事知情吗?如果他知道,那么他是秉公处理还是手下留情?长志胸怀大志却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面对这样的父亲与兄长,他心里该有多无奈。他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转过头对江游说道:“我先下班啦,下午见。”
徐长远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下边的人告诉他顺子三人被吴局长抓了去。他心中慌乱,只好来到徐县长办公室商量计策。钱秘书见徐长远进来了,低声问道:“大少爷,人抓到了吗?”
徐长远低下头,不敢回答。徐老爷一改从前亲切和蔼的模样,神色之中尽是薄情与冷漠。“看来是失败了。”
“爸,他们被吴局长带走了。”
“本来就是地痞流氓,吴局长抓他们天经地义。”
“爸爸,如果他们说出是我收买了他们,我我我……真的就完蛋了,爸爸,您救救孩儿吧。”徐长远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徐老爷淡定如石,他吹了吹杯中飘飘向上的云烟,说道:“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帮你。我真是没想到啊,一路上设了这么多埋伏,还是让他逃了。”
“爸爸,我之前就已经打探得十分清楚了,下河村到县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是顾明轩说他绕了道走,估计是当地村民带他走了别的路。”徐长远的声音越说越小,他生怕徐老爷骂他办事不利。
徐县长看着爱子,对办事不利的长远没有一声责备,他胸有成竹地说道:“钱秘书,准备一下,去会一会吴局长。”
“好的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