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院的时间仿无声息,静谧,绵长。
纪言泽没有再带我回纪宅见庄思明,但行事延续着他一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作风,欢颜世纪纽约破壳上市的信息,与他的结婚声明同时宣发于纪氏旗下明报的头版头条。
网络、纸媒众多猎奇夺艳的八卦新闻沸沸扬扬,绘声绘色描绘着各种故事版本,解析出身草根心机深沉的灰姑娘,怎样凭借美色狡黠,Pk掉才貌家世一流的名媛闺秀,嫁入新港世纪豪门。细节入微,如临现场。
我没有再回学校上课,纪言泽起初还有些奇怪:“你在学校应该还有课业吧?花了那么大心力读到现在,不用因为我,半途而废。以前是我太独断,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我懒懒的:“以前是我笨。功课再好,硕士博士好学位,又怎么样?中环写字楼,三五万薪水职位,都有数不清的高材生争破头。我现在有你呢,又何必吃那些无用苦头?”
他自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时候看我,眼神多了几分疑虑探究。
我每天做饭、养花、上网、逛街、购物,去马场骑马、等纪言泽回家,也有了大把的时间,看各式头条新闻坊间八卦。纪言泽在的时候,我就佯装生气皱着眉头指给他看,说:“你来评一评,这些算什么公知媒体大V号?你是千好百好,是绝世的金龟白月光,凭什么我就作那乌七八糟的黑乌鸦,飞上枝头的麻雀虫?”
他总是兴致勃勃凑过来看,被逗得眼角翘起眉毛上扬,见我一哼声面色不愉,便使劲绷起唇角憋住笑意:“新港媒体向来以缺乏素养操守,难道你还真跟他们一般见识?如果真看不惯,不如去坐镇管一管纪氏旗下的华策传媒,要听什么声音什么舆论,随你喜欢。”
我眼睫微垂,望着他笑意盈盈,不置可否。
华策传媒?不,我志向远大,不止于此。
但我当然更清楚,心急,又怎吃得热豆腐?
空降华策总部大厦,我仅讨要了宣发总监的职位。我尚清醒,我了解纪言泽的脾性,私下便是笑面如润给尽颜色,但用人做派,从来陈力就列、公私分明。
没有表现三分三,我决计不能开口要梁山。
纪言泽对此事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早上对着镜子整理衬衫,懒懒叹着气说:“知道你在家里闷得无聊,出去透透气也好。改天我让启明把股份过给你,觉得什么好玩,想怎么插手怎么摆弄都好。是亏是盈不重要,只有一个要求,不许花太多心力,Wilson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不要给自己找辛苦。”
他用的词是“好玩”、“摆弄”,市值几十亿的上市传媒公司,在他眼里,像是不值一提奖给小孩子的小玩具,或是微不足道抛给李太白的碎零食。
我就径直走过去帮他打理领带,笑着对他眨眼睛:“股份划给我,那在华策我不就是一言九鼎最大佬?岂非,我想说什么、想干什么都可以喽?”
他不置可否摸了摸我的脑袋,跟摸李太白似的,半晌回过味腾起脸色来:“刚才忘了,还有一点,不许假公济私,去勾搭艺人经理部的艺人。那些硅胶锥子脸,可都没你老公帅气。”
“那是自然,我何子颜的老公要是想出道,整个银河系都要空出C位中心来。除了老公,别的生物在我眼里都没有性别,就算貌若天仙神仙下凡,我眼睫都懒得垂下看一眼。”
“贫嘴。什么都钝钝的,只有拍马屁的功夫见涨。”
“那你喜不喜欢听?”
。。。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