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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格格不入似外人

图怀斯的个性是增殖。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的生物,他都可以靠着个性让对方从一变成二,再从二变成三、四五甚至是更多。

但问题在于增殖出来的图怀斯并不是傀儡,而是同样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每一个个体在独立之后,都会产生类似的人生究极问题:我是谁?

我是图怀斯。

如果我是图怀斯……另外一个家伙是谁?还有这个家伙是谁呢?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又是谁呢?在一次意外后,所有增殖出来的个体开始自相残杀,杀到最后只留下一个本体。

增殖出来的个体拥有独立的思维,那么在死后,这些个体的思维是否会回到本体的脑海中?

【图怀斯二号:虽然自称是副人格,是因为我和其他增殖出来的家伙不同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图怀斯增殖出来的一个个体,我是一个额外的家伙。】

【咸口鱼:人类的大脑在通常情况下只链接到一个人格。但是这家伙比我想的要聪明多了,直接抢先截断了我的通讯。】

【图怀斯二号:抢夺身体控制权我一直处于下风。但是在意识里做点手脚还是足够的。】

【泉月烨:你想要什么?杀死主人格?】

【图怀斯二号:我没有必要杀死他,对于我个体来说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你们联络,纯粹是对他现在选择的道路不满意。】

他指的大概就是现实中和咸口鱼对话的那个主人格图怀斯了。

【图怀斯二号:我不觉得敌联盟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个体不赞同敌联盟的观念,我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伊甸园。】

【杉木冷信:伊甸园……】

泉月烨看着消息,感觉自己还是位于一种外人的身份上。他还没有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影影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在咸口鱼来之前,他和小叔的战斗就足够让他惶恐不安了。现在面对曾经追杀自己的咸口鱼,泉月烨表面还维持这镇定,但是内心一点底都没有。

他终于可以描述出内心那种迷茫的感觉。

像是在起雾的大海上,撑起一叶孤舟。不知道什么地方是终点,像是努力给自己找目标一样。周围的人看上去谁都在为了自己好,可是谁都怀着自己的目的,每一个人藏着自己的秘密。

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杉木冷信也好,敌联盟也好,鸿鹄志气也好。冷静下来后最让泉月烨无法接受的是:小叔,还有所有泉月家的人。

一定有什么还没对自己说的。

在长舌鬼佬事件之后,泉月烨早就试过了,靠着自己的意志是联系不上泉月家的亡灵们。主动权一直把握在泉月家亡灵手中。

什么都不告诉我。

可是我已经十五岁了。

泉月烨看着群聊一条一条刷上去,点开了咸口鱼的头像。和其他人不一样,咸口鱼的头像是从一张照片上截取下来的。照片上另外一个人只留下一只手搭在咸口鱼的肩膀上,手中拿着一把手枪。

【泉月烨:咸口鱼,你说的组织是什么?】

咸口鱼没有回答。倒是火锅里的肉熟了。

泉月烨不饿,他看着手中的汤,忽然想到了小叔。明明是记忆中对自己最温柔的小叔,却能够说出冷漠的话。虽然让人觉得可怕,但是又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恰恰好是这种把握全局的自然,让泉月烨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傻瓜。

已经没办法告诉自己:为了寻找真相,加入敌联盟了。

泉月烨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解释:为什么自己家的长辈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

【咸口鱼:你可以去问问你父亲,少主。(狗头jpg)】

群里图怀斯还在说话,杉木冷信倒是不怎么发言,就算说话,说的也不多。

【图怀斯:我想要寻找的是自己,是我自己,还有我自己走的道路。等一会儿我会压住住主人格,你们乘机上前。】

【泉月烨:等等。这个作战计划。】

消息蹦出来,『群主咸口鱼修改群名称为“撺掇图怀斯身体A计划”』

【杉木冷信:长崎我已经沟通好了。】

【图怀斯二号:ok】

【咸口鱼:好,我数三二一,等一下就一起上!】

【泉月烨:等等,我是来做什么的。】

【咸口鱼;你什么都不用做。】末了,对方补充一句“看情况吧,你照顾好自己先。”

泉月烨看着眼前的对话框。却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抽走了力量,不是来自外界任何因素,也不是因为之前和泉月长崎的格斗造成的身体虚弱。

怎么形容呢?空虚?不被人需要?还是说什么?

像是高居在皇位的傀儡,所有人都需要他,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一切的政策一切的关系都是为了他好,嘴巴里说着甜蜜的话,手中端着蜜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傀儡皇帝好。

可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似乎只是关心那个位子上的是谁。

似乎像是所有人关心他这个泉月家遗子。

而不是在乎他泉月烨。

所有的起因和他是泉月家的孩子有关,但和他是不是泉月烨没有关系。泉月烨胡思乱想要将自己捣鼓到死胡同的时候,一道黑影从他的背面闪过,黑影中露出小叔的脸。

“小……”泉月烨没有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泉月长崎笑了,“等一下再来收拾你。”他轻飘飘留下一句“回来再杀了你。”飞快地朝着图怀斯的方向奔跑。

黑雾再一次出现,这一次攻击了图怀斯。

和泉月烨当时不一样,图怀斯像是失去了反抗之力。他忽然将碗筷摔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痛呼声,接着四肢抽搐,一动不动。

咸口鱼没有去碰图怀斯,反而先将地上的杉木冷信搀扶起来。

这一次起来的人是真正的杉木冷信。

“好了,我们三个先走。余下的就看那个疯子了。”咸口鱼说道。他回头去看泉月烨,却发现对方摇晃几下脑袋和图怀斯一并倒下来了。

咸口鱼纲要上前,就被杉木冷信拽住。

“是长崎做的。”杉木冷信说道:“计划有变,他让我们两个先走。鸿鹄志气已经动手了。”

“这么快?”欧鲁迈特的余威还没有彻底散去,各方势力都在等待时机。谁先成为第一个出头鸟,极大概论是杀鸡儆猴。

杉木冷信叹口气,“我让个性自卫的支持者先不要动——似乎有人被煽动起来了。”

“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两个了?”

“长崎应该把泉月烨一块拉到彼岸去了。”杉木冷信犹豫说道:“那是泉月家的主战场——完全被死神眷属的本家。”

一片漆黑,中间闪现几次雪白。

接着又回到了黑暗中。

图怀斯再傻都明白自己中计了。但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实在太晚了。大声的叫喊、拼命的奔跑、努力敲打地面或者墙壁都无济于事。

“见鬼,这是什么地方。”正说着话,图怀斯感觉到自己的个性开始发动。

只不过个性不是受到他自己的控制。

而是另外一个人。图怀斯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橡皮泥一样被挤压出去,扔在滚筒洗衣机里搅拌许久,最后拎出来放在一个新的骨架上。

他从自己的本体中被分离出来了。

而占据身体的“图怀斯”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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