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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天道好轮回

人难得的品质是拥有自知之明。酒井太白显然拥有这种美好的品质。她也很容易从夜月犬一郎的态度中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里。别人都会觉得她粗鲁难堪,往往忽略掉她对事物的观察和研究。

酒井太白一边敲键盘,一边咳嗽道:“骂你也是应该的,骂得好。”

泉月烨手咔擦一下,苹果碎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对他的指责了。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能力和泉月烨对峙。他的能力是强大的,又因为从没有顾忌一直逍遥在法外。

“我只是一个学生,一切都是听酒井老师的。”泉月烨厌恶地抽了张纸巾擦拭自己的手。福尔马林的气味随着他的擦拭不断加重,酒井太白也没有在意。

只是当她看着少年走到门口,忽然叫了一声,“泉月。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荒诞?”泉月烨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反而稳健地朝着门口去。

酒井太白没有得到回应,别过头看着窗外喃喃道:“我当然知道打赢的几率很小,但我还是要去做。”

这一刻她看到了早乙女文豪被血染红的白外套,她看见在急诊部门里大量个性使用不当造成的悲剧,她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弟弟酒井幸被迫嫁人。

她的眼前燃烧过的是一个少年的样子,最后变成的火柴,一点一点焚烧到底层。

那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少年的样貌、五官从来都没被暴露。

“你……你和我记忆里一个人很像。”酒井太白慢慢地说道:“他要是没有死,一定是个很优秀的治疗系英雄。”她抿一口水润润唇,声音依旧沙哑,语气却坚定不移,“以日本为核心,辐射整个东南亚的非法制药行业——他们在创造一种违禁品。”

“市面上的医疗产品,有一部分就是受到这种违禁品的感染,或者是本身就是为了再创造而制造出的附属产物。医院中有我注定斗不过的势力。”酒井太白撑起身子,察觉到了眼前少年眼中的不满,闭眼道:“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所做的事情很局限。”

泉月烨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悲伤蔓延上心头。

一种无言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泉月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咬着牙低下头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所折磨着。他的意识清楚知道:酒井太白是个好人,她是个为了正义所前进的人。

“伤害英雄只杀罪恶的人。”

“伊诺斯是世界的清道夫。”

“我是所有亡灵返回世界的利刃。”

但越是这样告诉自己,他内心因为杀死无辜之人的罪恶感才不断地打断思路和肋骨。泉月烨含着一口甜腥,道:“酒井老师。你会好起来的。”

酒井太白笑而不语,她从自己的床垫下拿出一个小小的文件档,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这里的东西,你要等到后天才能看。”

她这次真的挥挥手让泉月烨走了。

第二天,酒井太白因为药物中毒,去世了。

她的个性【酒精】虽然带着很强大的杀菌作用,但没有办法突破肌肤直接摄入到人的体内。但假设有人将的头孢放在酒井太白常用的杯子里,她马上就会出现严重过敏情况。

等泉月烨赶到现场时,酒井太白已经被蒙上白布永远地睡在一个木头盒子里。她的脸上有和早乙女文豪类似的红斑出现,法医鉴定后认定这是一起医疗术后意外,除了当时的主治医生护士被惩罚外,医院就再也没有表过态。

穿着黑衣的家属跪坐在地上眼泪掉个不停。一个老妇人头发凌乱,两个年轻女孩搀扶着靠墙休息。她的声音时而气长绵延不绝,时而短促有力,听到的人无不落泪,谁都没有心思去管躺在不远处的尸体了。那双核桃般肿大的眼睛撕开一条缝,见到了泉月烨那身没换下来的雄英制服。

她的眼里流露出了悲伤和痛苦,像是失去孩子的母狮子顶开两个年轻女孩挥舞着拐杖杀过来。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踉踉跄跄地小跑到泉月烨面前,对准他的脸砸下来。

“是不是你,你这个坏种,是不是你给她种的病毒!”老太太的咳嗽两下,顾不上旁人拉扯,将拐杖甩在泉月烨的脸上。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过来,全然不顾脸上的幸灾乐祸。

泉月烨没有躲,反倒是堂堂正正的接了这一棍子。

顿时,他的脸上肿了一道红印子。

“我就这一个女儿。”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哭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泉月烨拿着一束包扎好的小雏菊,绕过老太太,朝着酒井太白的棺木前进。在不远处几个穿着丧服的男人正在和医疗公司代表抽烟谈话。他顺利地缴纳了贡品,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人。

泉月烨起身,不料到后背被人顶住。一个黑影将他整个的包裹起来,扑面而来的橘子香气让泉月烨想到了雨宫花案件中的人。

夜月犬一郎稳住少年的身体,先是摸到了骨头,他脑子里闪电过一个念想;“太瘦了,养肥点。”

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这个惹祸精总有种老妈子的心态。夜月犬一郎自我安慰,说不定这是照顾小孩子多了遗留下的后遗症。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不约而已地开口。泉月烨顿了一下,没有解释。夜月犬一郎简单地和其他人寒暄两句,接着便把泉月烨拽到角落里。他压低声音道:“你和我说实话,你怎么在这里?到底是谁?你和酒井太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为身高的原因,夜月犬一郎几乎将泉月烨逼迫到角落,一连串的问题就没有停下过。“酒井太白去世,他的家里人不愿意再插手这个案子。”

“医疗案件的问题我们可以收手,但社会影响会很大,鸿鹄志气已经不能插手了。”

“酒井太白死之前最后见得人就是你。”

“她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吗?”

泉月烨蠕动下嘴唇,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

那种绝望带着扭曲的笑容让夜月犬一郎心口疼痛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笑容产生反应。他撑着墙,呼吸舔过泉月烨惨白的脖子。

咔擦——一道闪光灯将两人的亲密捕捉到了。

“酒井太白老师的位置,我来顶替。”泉月烨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双眼波光潋滟中却有一团火焰在不断燃烧,“我会告诉他们什么是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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