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染,特来此给鱼大人请安,鱼大人安好。”修染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海安从后面瞧着他的背影,腰间的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只衬得他腰身更纤细,双肩却尽显宽阔,倒是没法子教人挑出他模样上的半点错儿来。
“快请起来,修染公子。”鱼大人受宠若惊,忙上前来扶起了修染。“您方才说您是随叔父前来,那尊叔父是?”
“啊,我叔父乃是太常寺卿。”修染堂堂正正的立在堂下,只见鱼大人的眼神中略有些讶异,却一晃而隐去了,待恢复常态后,只说着:“海丫头,你去内院瞧瞧,看你母亲还可还需要帮手,今日客人多,怕是忙不过来。”
“无妨!我。。。”海安刚开口,便瞧见鱼大人向她投来一个严厉的眼神,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只得舍下对修染的留恋,应声道,“是,父亲。”
海安犹疑的转过身去,只听得修染突然喊住了她,海安心里直乐开了花,粉面骄矜的笑着回身对上了他的眼神:“修染哥哥还有事吩咐?”
修染清了清嗓子,仿佛当着鱼大人的面,实是不好意思:“那个,也没什么,安妹妹好生照顾自己,另外,请代我向二妹妹道声生辰祝福。”
“好。”海安喜上眉梢,却淡淡接了一句“好”便转身离开了。而倩影款款却刻在了修染的一双眸子里。
“修染公子可是有话要与本官说?”鱼大人换了一声修染,将他从思绪中扯了出来。
“是,是太子殿下有话。”修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端肃。
“您请,我们到书房再聊。”鱼大人手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带着他,入了后堂。
鱼大人入后堂后,吩咐身边一众人等全部退下。
“您请说。”鱼大人问道。
“圣上她。。。”修染面露难色,却还是皱了皱眉头,定了心,说道:“圣上她身怀有孕了。”
“什么?”鱼大人惊慌失措。
“此事还请鱼大人暂且按下,万不能叫第三人知道。”修染嘱咐道。
“老臣明白,您可细细说。”
“圣上那日只觉身子不爽,唤了太医来,却说她已身怀六甲,圣上不信,便派人把那太医下了狱,可换来了另一位太医,却也说圣上是当真有了身孕。圣上只得先绑了那二人,并把消息封锁,并唤了太子去商议此事。”
“其实要说这圣上身怀六甲,本该是喜事,可先皇已去世多年,这些年来,圣上虽说也爱请些年轻公子到御前去伺候,可却也是一向小心谨慎的,并无作出如何不孝的行径,我们这些朝里的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这。。。”鱼大人声音里透着不解。
“是这个话没错,其实圣上也确实鲜少与那些男宠。。。”修染顿了顿,只与鱼大人交换了个眼神,便接着说道,“可圣上确实十分谨慎,每次过后,必是会灌下些避孕汤水,这才一直都还算安稳,最重要的,是防着那些有心之人,想要利用孩子争权夺利,可如今却不知是谁叫圣上怀了孕,圣上一时便也没了主意。”
“太子如何说?”鱼大人问道。
“太子,主张圣上喝落胎药,可圣上不肯,也不知是不是身怀有孕,所以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也十分眷恋这个孩子。”修染头疼的说着。
“这。。。唉,此事棘手啊。”鱼大人也是扶额做头痛状。
“其实那些男宠,无一人在朝为官,就算有的,也都是秘密的封了些散官,不成什么气候,即便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人敢利用他大做文章,而只要圣上不提,其实孩子的生父是谁,并无人会知晓,只不过。。。”修染说到这里,更是不忍再说下去。
“您请说。”鱼大人催促道。
“这,唉。可圣上却说,她近日唯一见的人,是领侍卫内大臣萧寒。”修染意味深长的看着鱼大人。
“额。”鱼大人闻此,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萧寒,乃是太子的庶堂弟,是萧太妃母家的公子,这萧家本就是因着当年萧太妃得先皇盛宠,才得以平步青云,而萧寒乃是出生于萧家鼎盛时期,自小便师从名门,自身条件也好,又肯下功夫,这才一路顺风顺水,后被举荐了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的位子,这才走到了皇宫里头。
而这萧寒实是圣上身边最重要的人,掌握着禁宫内所有的兵权,这才叫圣上为难。
“若这萧寒是个明白的,那这孩子,只会让他地位更加稳固,且如若他与圣上真有情,也算得是圣上与他的缘分,可怕就怕萧家利用这孩子对圣上出手。”鱼大人分析道。
“其实,太子命我来,还有一丝顾虑,那便是萧家不敢对圣上出手,反对太子不利。”修染眉头紧锁。
“他们敢???”鱼大人有些愤慨,声音直搞了一个八度,修染按下了鱼大人激动的双手,鱼大人才觉出不妥,小心的说道,“他们有这个能耐?”
修染反说道:“萧家不足为惧,只不过,是圣上的态度叫太子寒心,不得不出此下策。”
修染如此说,倒是一语点破鱼大人的谜团,原来是圣上她不愿意去掉这孩子,而中年得子,萧寒又是那样媚上的主,圣上必是十分宠爱这孩子,若这孩子出世,东宫易位,这。。。且太子当今年纪还小,在朝中别说有势力了,怕是御前的人都还认不全。
“太子倒是年少聪颖,利弊想的清楚明白。”鱼大人赞许道。
修染回道:“太子自是明白的,怕不怕他人不明白。”
鱼大人笑了一笑,对修染说道:“修染公子这伴读的位子倒是一点也没白坐,还是太傅大人有能耐,竟教出了两位高徒,看来修染公子日后也会青云直上的。”
“鱼大人谬赞了,修染只愿伴在太子身边,若他需要我,我便出现就好,不求荣华富贵。”修染恭谨道。
“太子得此良臣,乃是他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