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嘿,娇生惯养的天鹅。”
我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着大门爬去,尽管我的身躯还在不断的失血,但是他在门的那边。
门外是一片光明,我努力的抬起头,沉重感和疲惫让我抬起头都变得十分困难,我的身后便是人间地狱。
他逆着光,我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眼前一片模糊,光影就像是幻觉一样,让我深陷其中,我朝着他伸出我早就伤痕累累的手。
“奈布·萨贝达。”
我轻轻的喊他的名字,口腔中的那股腥甜让我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就像救赎我的神祗,拉住了我伸出的手,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娇生惯养的天鹅,你要到门的外面来找我,知道吗?”
他的话音渐渐消失,牵着我的手也逐渐透明,我的手臂落地,那种失去感让我恍惚起来,紧接着大门缓缓关闭,他的身影跟光明也渐渐离我而去。
“奈布·萨贝达!”
我嘶声力竭的喊道,眼眶中的泪水不断的涌出,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滑落,他没有回头,通往外面的大门关闭,而晚来的疼痛让我昏死过去。
2.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帘被拉起,阳光撒进了房间,树影婆娑带来的稀碎阴影落在地板上。
而我已经满头大汗,四肢的疼痛感袭来,估计是昨天的狂欢游戏所带来的后遗症,我捂住心口,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至今还在。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可终于醒了,你是做了什么噩梦吗?满头大汗的。”
我抬眸看清说话者,是艾米丽·黛儿医生,她温婉的朝我笑笑,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发现我的喉咙干涩,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艾米丽·黛儿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桌子上面拿杯子和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喝了几口,直到喉咙不再干涩为止,她贴心的拿出纸巾让我擦擦汗。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她拿出的纸巾擦汗,我跟她一时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得好好休息,在下一场游戏之前恢复,要不是奈布·萨贝达......”
艾米丽·黛儿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犹豫,我的心脏一阵抽痛,疼痛感再一次袭来。
我定定的看着她,“奈布·萨贝达怎么了?”
“要不是他这个英雄救了你的话,你可就已经死了哦,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
突然,我的门被推开,那个熟悉的身着绿色兜帽的少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深蓝色的眸子里面仿佛盛着漫池星河,深棕色短发被兜帽盖住。
每个人的外貌就像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而他的脸就像是上帝都舍不得咬一口的苹果。
他的手臂上缠着许多绷带,脸上是不健康的病态白,阳光似乎是个偏心的孩子,偏偏全部撒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上了温柔的金光。
“娇生惯养的天鹅。”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的眼眶再一次红了,鼻子酸酸的,原来之前的场景只是梦啊,他还在我的身边。
“奈布·萨贝达。”
我轻轻的喊他的名字,想要下床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艾米丽·黛儿一愣,看到了我的行动时,她连忙制止了我要下床的行为。
“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
“你先好好休息好,等恢复好了才能下床哦。”
她耐心的劝导我,我也只好答应下来,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并告知我下一场游戏是在下周,还有3天。
3.
“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见艾米丽·黛儿走了,就走到我的床前,找了个椅子坐在我的旁边,他特意把椅子放反,坐的时候直接趴在椅子背上。
阳光依旧照在他的身上,我呆呆的看着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好不真实,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满我的反应。
“分心?娇生惯养的天鹅居然在我面前分心?凶恶的鹰在跟你说话呢。”
他假装凶恶的语气对我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不真实,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你离开了我,你独自一人去了外面的世界。”
当时心脏的疼痛感我现在还能感受到,他思考了一会,用手势让我靠近一点说话,我顺从的靠近他想要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谁知,他直接毫不留情的嘲讽我,我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他,当我伸手要打他的时候,他很迅速的避开了。
“娇生惯养的天鹅,现在还没到晚上呢,说什么梦话。”
他托着腮问道,他的眸光晦暗不明。
“嘿,上一局游戏是从地窖里面逃出来的,并不算真正的逃走所以被送回了宿舍,下一局如果我们真正的逃走的话,你到外面去了想要做什么。”
奈布·萨贝达的目光看向了窗户外面,我们就像被关在囚笼里面的人,时常会想着外面的世界。
我吸了吸鼻子。
“我啊,会去买一架飞机,飞到有天鹅的地方去看天鹅。”
“噗嗤,天鹅小姐原来是要见亲戚呀。”
4.
他每天都会来找我聊聊天。
不过艾米丽·黛儿小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她似乎对奈布·萨贝达这个名字很抵触,每次奈布·萨贝达来的时候,我喊了他的名字。
她就会立刻躲得远远的,当我问奈布·萨贝达他是不是惹了艾米丽·黛儿小姐不高兴时,他一脸无辜的对我说没有啊。
身上是一些不重的伤口,过了三天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新的一场狂欢游戏也要开始了,我有信心能够跟奈布·萨贝达一起离开这个荒诞的庄园。
奈布·萨贝达跟我很快就在游戏中相遇,我们俩直接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我原本打算跟他一起破译密码机的时候。
他却摇了摇头说他很容易炸机引来监管者,他让我破译,每隔一会他会摸一下密码机,防止乌鸦飞到他头上来。
“你听见了六声敲击的声音了吗?”
奈布·萨贝达的话语让我警醒起来,我点了点头,那么我的队友差不多都上了椅子了。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了眼前的密码机上,只口不提救人。
队友一个个被挂上了椅子,他都没有要去救的意思,好陌生,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奈布·萨贝达。
要是平常的奈布·萨贝达肯定会去救人的,因为能够快速破译密码机的队友全都上了椅子,破译的速度大大减慢。
“我要去救人。”
我的语气强硬,他也似乎料到了我会说出这句话,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好啦好啦,我去救,你安心破译密码机。”
他转身离开,与梦境中的他好像又重叠了,那种失去感好像再次来临,我的心里有着浓浓的不安。
5.
队友已经全部升天炸成了璀璨的烟花。
剩余2台密码机未破译,地窖已经开启,我也不知道奈布·萨贝达是怎么救人的,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救下来?
虽然心中有着疑问,但是我现在必须得找到地窖,然后再去找奈布·萨贝达。
心跳预警响起,许久没有摸过机子的我引来了乌鸦,乌鸦在不停的给监管者透露我的行踪。
心脏缠上了荆棘,监管者每靠近一步都带着剧烈的疼痛,我捂住了心口,准备翻窗加快速度逃离的时候。
“哟,原来是玛尔塔·贝坦菲尔啊。”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那个哭脸小丑裘克的声音,他拥有着火红色的头发,面容极其狰狞,是一个喜欢拿着电锯砍人的杀人狂。
他钟爱着黑色幽默,他自认为自己的黑色幽默能够让别人捧腹大笑,结果笑的人只有他自己。
“上一次让你这个娘们在我的手里跑了,要不是那个奈布·萨贝达过来救你,死的人就是你了。”
我连忙翻过窗子,提升我逃跑的速度,谁知他的锯子就像永远拉不完一样,我只能开枪。
“砰”的一声,信号弹应声而出,红色的浓雾将他包裹,他的拉锯被打断,他发出了魔性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他是个疯子。
我的枪已经交掉了,我现在没有什么自保的道具,我要快一点找到地窖才是。
我跑了半个场景都没有找到地窖,浓浓的绝望感涌上,我也没有看见奈布·萨贝达,他到底去了哪里啊?
“嘿,现在停下来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温柔的死法,比如说大卸八块?哈哈哈哈哈,暴力美学。”
恶魔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畔回响。
我无路可逃。
6.
意识模糊,我被那个疯子砍倒在地,血液不断的从我是身躯中流失,还是没有找到奈布·萨贝达。
“嘿,我来给你讲个有趣的笑话,如果你觉得不好笑的话我就杀了你,如果你觉得好笑的话,我也照样杀了你。”
那个疯子又在胡言乱语,我倔强的扭开了头,不愿意继续跟他这个疯子对话。
“你可伤害了裘克的心。”
他用一只手粗暴的揪起我的头发,而另一只拿着电锯的手把电锯给扔下,抓着我的衣领把我给提起来,逼迫让我与他对视。
“上局游戏,一个叫奈布·萨贝达的人救了一个叫玛尔塔·贝坦菲尔的人,然后......然后他就死在了我的电锯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吗好笑吗?”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奈布·萨贝达,他明明就没有死,他之前就在我的身边。”
我反驳他。
“嘿,你在做什么梦呢?一局四个求生者,敲击声响了六次,在抓住你之前已经死了三个人,哪还有奈布·萨贝达?”
“真好笑,真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奈布·萨贝达的存在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啊。
真好笑。
怪不得,艾米丽·黛儿小姐对奈布·萨贝达这个名字那么抵触。
怪不得,奈布·萨贝达他去救人一个也没有救下来。
怪不得,奈布·萨贝达不愿意接触发电机,不愿意与我肢体接触。
都是梦啊。
.......
6.
被挂上了椅子。
我意识模糊的看向了大门。
那儿会不会有个逆光的少年出现,就在是在梦里一样,如同神祗般出现来救赎我。
“嘿,娇生惯养的天鹅。”
“娇生惯养的天鹅,你要到门的外面来找我,知道吗?”
我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张了张嘴,在狂欢之椅即将升天的那一刻,我喊出了两个字。
骗子。
骗子,你明明不在外面啊。
........
烟花璀璨的在天空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