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芳笑了笑，没再解释和反驳。一般来说，赵静芳说的话确实是事实。可是时代在发展，战局在变化，未来的女军官可是有很多都是能带兵的。或许她们先天条件不如男兵，可后天努力是可以补足的。男兵能执行的任务绝大部分女兵也能够执行，而有些女兵能执行的任务男兵是绝对不能行。她的目标可不是毕了业去某部队机关办公室做什么文员，她可是想要做个名符其实的“军中霸王花”。
“哈哈哈，好啦好啦，问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小尹各方面条件不好的话，也来不了这个集训队。对吧？”向慧充当和事佬打了两句哈哈。说实话，这赵静芳说话的语气真难听，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你管人家将来干什么的呢？也就小尹岁数小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跟她锵锵起来了。又不是你手下的兵，谁怕谁啊？不就是个排长吗？谁不是呀？傲个什么劲儿吧。
赵静芳瞟了一眼向慧，“嗤”了一声没说话，拿起本书坐着翻看起来。
尹明芳默默整理好自己的内务，见屋里的其他人都各做各的事彼此之间不再交流，心里不禁暗暗叹气。这才只是集训开始的第一个早晨，彼此间的气氛就搞得这么僵，接下来的三个月可怎么相处啊？
“立正！稍息！大家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束海东，是你们这个集训队的队长。我知道，你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大军区，在部队里都是拔尖出色的人物，军中的骄子。可能有些人现在的军职还挺高，后台也挺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有什么样的后台有多大的官职，在我这里，你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归零。你们在这里没有名字，我不管你是谁，你们在我眼里就只是个编号。早上发给你们的袖标都看到了吗？上面的号码就是你们的代码你们的名字……”
尹明芳专心致志的听着队伍前的队长训话，眼睛瞄了一下胳膊上的袖标，莫名的仿佛感觉像是在拍电影。这队长和电影电视剧里的黑面教官好像差不多，说的话都跟剧里的台词都一模一样。都说戏剧来源于生活，这……还真是没差多少啊。
“报告！”
“什么事？说。”
“队长，可不可以给我换个号码？”
“是谁在说话？出列！”束海东看着站出来的38号，问道：“为什么要换号码？早上四十人里你第三个就跑趴下了，你还好意思提换号码？你换了那别人怎么办？”
“队长，只要不是38号，你给我换什么我都乐意。就是41号，我也没意见。”38号满脸讨好。早知道会摊上这么个编号，他就是累断气跑断腿也会再坚持跑一会儿的，哪怕、哪怕37号也行啊。
“报告！”又一个声音从队伍里传出来。
“14号，你又有什么事？”
“队长，我愿意和他换编号。”14号大声的回答道。
“队长，那个我该是不要14号了，你给我弄个41号吧。”什么破号吧，14就是要死，不吉利，还不如自己的38好好听呢，换了还不如不换呢。
“咋地？我都不嫌你那编号太靠后，你倒还嫌弃我的号不好了？”14号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哦，说想换号的是你，不愿意换号的还是你，你当部队是你们家开的啊？说换就换。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14号，我谢谢你，真的是非常谢谢你。我、我、我……嗐！我怎么就说不明白了？”38号觉得自己的想说的话别人怎么就不懂呢。
“行啦！当这里是什么了？你们都在部队里是怎么当的兵？军人最基本的服从命令不知道吗？谁的编号就是谁的，不想要就滚蛋！归队！”束海东气急了。都是军官又都当了那么多年的兵了，为个编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是！”14号和38号都灰溜溜的归队不再言语。
“今天我们是第一天训练，早上的开胃菜不知道你们吃得开不开心啊？呵呵呵，我也不跟你来虚的，既然有了开胃菜，那接下来就开始吃大餐吧！”束海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要出国去受训学习，首先得通过他这一关再说，否则出了国也是给国家丢脸摸黑，不如不去。
尹明芳是头一次参加这种集训，她想象中的集训应该是扛大圆木啦、摔泥潭啦、野地生存啦……等等后世电视剧中那些套路。可当她拿到日程训练规划表那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她琢磨出来的魔鬼训练和这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武装泅渡、攀登、跳伞……这些她可是一样都没接触过。游泳，她只在游泳池里面游过；攀登，在“猛虎团”曾经爬过三十多米的悬崖，不过因为安全问题，他们选择的地方不是很陡峭；至于跳伞，她上辈子连跳楼机都不敢玩，这辈子还能有机会从好几千米高空跳到地面……有降落伞应该没问题吧。
集训队的训练紧张忙碌得让尹明芳没时间去思考和周百川到底应不应该相认。训练期间里，她和周百川有的也仅仅只是战友之情，陌生得连句像样的对话都没有。或许是分别的时间太长记不清她的长相，也或许是她把头发剪的太短变得和以前的尹二妮不一样，再或许是周百川压根就装作不认识她……总而言之周百川没有认出尹明芳，就连对她的名字都仿若未闻，对这个名字连个表情都没有。
尹明芳心里是憋了好大好大的一团火。行，不认识我是吧？好，那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认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于是，在训练的时候，虽然都是男女混合训练，但是尹明芳却从未和周百川搭上一句话。周百川在前她就在后，周百川去左她就去右，尽量减少和避免能够接触的机会。
“天啊！你杀了我吧。这都什么鬼东西啊？滴里嘟噜一大串，说得舌头都打结，却怎么说都不标准。好好的人话，怎么就这么难学呢啊？”李娜学的头昏脑胀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嘘！你小点声。你是紧怕别人不知道你笨是咋地？那么大声，一楼的男兵肯定都听着了，你就不怕他们背地里笑话你？”赵静芳白了李娜一眼。外语哪个不是嘀哩咕噜的？要是好学谁都学了。不过，这西班牙语真的是好难，什么动词变位、单复数一致、大舌音、颤音、虚拟、阴阳性等等，学起来比跑十公里还费劲。她宁愿跑二十、不、三十公里也不想学这个鸟语一样的外语。
李娜“哼”了一声没搭理赵静芳，扭过头去问尹明芳：“小尹，这句话怎么读？你再给我说一遍呗。”
赵静芳“嗤”的笑了一下，拿过李娜手里的笔记挖苦道：“李娜，要我说啊，你还是放弃了吧。你瞅瞅你的笔记，记得都是啥啊？亏罗一日爱欧拉瓦勃？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学外语的呢。”就这样翻译的外语，估计人家外国人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啥吧。还找厕所呢，别厕所没找到反倒指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李娜一把抢回自己的笔记本，爱惜的把有点卷边的纸张抚平。“我、我没学过外语，我用土办法学外语不行吗？谁规定这种办法不能用了？你别多念了几年书就看不起人。咱俩的水平都一个样，半斤八两，谁都甭笑话谁。”外语学的最好的是小尹，别以为你样样都比谁强。
“哈，跟我半斤八两？你什么时候把那读音读准了再和我比吧。”赵静芳最烦的就是李娜了，什么事都要跟她比，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在四个人里，不论是体能还是各项技能都没人能够越过她去，出国的那个名额她是志在必得，谁都抢不去。
“你……”李娜还想争辩几句，向慧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别冲动。
李娜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和赵静芳吵嘴的次数和结果，也挺没意思的，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重新拿起笔记，默背那些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西班牙常用口语。
尹明芳只是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书，对于李娜和赵静芳的吵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只要没人理会搭茬，这两人也就是互相怼几句酸几句。都是多年的老兵和队里的骨干，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倍儿清楚，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吵几句嘴也只是点到为止。
对于学习西班牙语，尹明芳个人觉得比英语好学。只要发音念准了，时态搞正确了，很容易就会学会。背诵，在她看来真的是最轻而易举的事。整整一本书她前几天就已经全部背下来了，现在差的就是口语熟悉度了。只要多说多练，西语日常的对话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