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跟卫子夫描述了他对于大汉水上商路的期望,但也知道这不是可以一下子能够办到的事情,限于大汉的国力和方方面面的制约,摊子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铺开,再说也没那么多的人手给隐月商会。
刘彻看着一条长20多米、宽约7米的运输货船徐徐朝渭河岸边靠过来,整艘船只在船尾有个驾驶舱和船员休息用的休息室,船体剩余部分全是一马平川的甲板和货舱。
船上没有划船用的桨,没有高高的风帆,全靠船尾的舵和发动机驱动隐藏在船尾底部的螺旋桨在推动它前进。
“这是中型货船,可以装两百吨左右的货物,也就是载重四十万斤。”刘琦站在刘彻旁边,笑道。
“这船居然是铁做的!”刘彻的脸不露声色地抽搐了一下,这得多败家?
“正因如此,你才看得出我的诚意嘛。”刘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上去看看?”
“上。”刘彻看了他一眼,点头,带着一众侍卫和官员上船。
“居然挺平稳的。”
“当然,载货的嘛,不平稳不行。”刘琦笑道,“这船远程近程行驶都可以,用柴油做动力,嗯,柴油是一种燃料,想必商会的负责人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就不多说了,开动船试试效果如何?”
刘彻看了一眼啧啧称奇的官员们,回头点了点头。
船不是没见过,比这货船更大的船他也登上去看过,但像这么光秃秃一片平坦的古怪货船他还是第一次见。
最重要的是,居然不用几个水手就可以把船自由地开来开去。
这也太夸张了。
“这船操作上没什么复杂的,可以说是相当简便的了,傻瓜式操作,叫上几个水上讨生活的船家培训一下都能学会怎么开。”刘琦道。“就是维修需要专业人员,不过隐月商会里有驻扎维修突击小组,这点可以放心。”
“最重要的是可以逆流行驶。”刘彻眯了一下眼镜,点头道。“这船,拿来运送士卒都可以了。”
“可以是可以,加上马匹那些的话性价比着实不高就是。”刘琦道,“我拿这船纯粹拿来载货的,载人的话没有顶棚那些,风吹雨打容易闹病。”
“隐月城那边运货出来的也是这么大的船?”
“没,比较小一些,最大的也不过载重一百吨左右,毕竟那条河可没渭河大,渭河并排这种船十艘都没问题。其实我觉得,你如果用这船拿来去海边把盐运回来卖的话肯定赚钱,而且是暴利。”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让海边郡城用晒盐之法得到大批的可食用海盐才行。”
“愿闻其详。”
刘彻肃容请教,刘琦也不藏私,把海盐的制法介绍了一遍,还给了个制盐法的小册子给他,大汉缺盐,或者说虽然有采井盐和煮海盐的技术,但还未能大批量的生产,甚至普通百姓想吃上盐还得花上不少钱,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的话,只有到了宋明两朝盐业才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从内心来讲,刘琦是巴不得大汉物资越丰富越好的,这样的话他只要让隐月商会出钱购买神乡缺少的物资就好了,不用自己亲力亲为,比如说盐这一方面就是,即使对他来说把海水提取出大量的盐不是什么难事,但让他跑来跑去地为隐月城的盐仓忙活也实在是烦人。
同理,糖也是一样,这个时代物资的缺乏着实让刘琦经常想骂娘,尤其在有一大堆人要养活的时候。
刘琦为什么看重隐月商会和水上商路的开拓?还不是因为他想甩锅?
“我说,儒家那一套什么‘与民争利’你假装听听就好,只有不事农耕、不织有衣闲着蛋疼的人才会去空谈什么孔子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饭吃饱了才有精神讲究道德和仁义,饭都吃不饱叫嚣这些纯粹是脑残。”刘琦与刘彻并肩而立,讨论起有关政府是否该实行盐铁专营的时候大汉朝廷的反应,刘琦不屑地哼了声,“我以前说过,儒家的道德体系是不错,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有个系统而相善的处理方式,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事物都能用儒家的道德体系来处理,治国如烹小鲜,哪可能只用一种方式方法就能长治久安的,儒为表法为骨才是主流路线,且不能拘于古法,时代是会变的,任何政策都要考虑到适合时宜,与时俱进,若做不到这一点,也就代表这个王朝开始僵化准备没落了。”
“盐铁官营,酒水官卖有何不可?这种大宗且关键的物资在朝廷限制在民众可以负担的范围之内进行售卖,民众得了实惠,朝廷充实了国库,这是双赢!狗屁的与民争利,我隐月城如果不是盐、糖由参议院设立物资局进行专卖,那些孤儿老人能吃得起才怪。”刘琦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你好脾气,如果是我,哪个儒生活得不耐烦了敢说这样的做法会导致国富民穷,直接一巴掌拍掉他满嘴牙。”
“和上仙这般说话就是痛快。”刘彻抚掌放声大笑。“也是,如果不是看在公孙弘那老货的面子上,朕还真恨不得给那几个大臣两巴掌。桑弘羊看来还是相当有远见的,便让他去主持这些官营事宜罢。”
“说真的,我是巴不得大汉越富裕越好,隐月城收养的孤儿、灾民越多消耗的物资越大,单靠山里耕作的作物根本不够养活那么多人,所以我才不得不让隐月商队出来经商获取物资支持,都怪我家子夫和丫丫那几个弟子太心善,弄得我都不得不放弃清修出来奔走,我说你也是,别老想着打匈奴,赶紧帮忙把大汉弄富裕点才是真的。”刘琦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刘彻哭笑不得地道:“这你得叫匈奴别来老是攻打大汉边郡才成,不除却匈奴的威胁,大汉国怎么可能安心谋发展。”
“那也是,你尽管把卫青和去病两个往死里使唤,让他们把匈奴打残,俘虏的统统拿来做奴隶帮忙开山修路修桥垦荒,别浪费了。”刘琦摸了摸下巴,挥手道。“丫的,老是让匈奴来劫掠大汉百姓怎么行,我说,其实你可以鼓励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士族组织捕奴团去草原上抓匈奴嘛,抓到的运回来给他们做奴隶买卖,他们肯定很乐意。”
“朝臣可能不会太乐意,他们还是比较要面子的,大概又得说什么有伤天和。”
“得了吧,他们也就假惺惺地做表面功夫罢了,回头比谁都积极,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汉什么最火?人口买卖最火!否则哪里来那么多逃难的野人。”
刘彻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刘琦说的又是事实,只好假装没听清,又点头应了下来。
刘彻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朝刘琦笑道:“上仙,反正你那隐月城越来越大,不若上仙来朕这里挂个国师的名,朕把秦岭马召镇到天桥镇这一段划分给你做封地如何?”
“卧槽,你还真够大手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刘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刘彻一脸黑线,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有这么对皇帝说话的不?
刘彻还着实拿刘琦没办法,道:“这不是匈奴这些年着实祸害得大汉不轻嘛,这些马背上的匈奴来去如风,对西域地理了然于胸,而大汉有张骞出塞获得了不少西域资料,但还是会出现军队在路上迷失方向不能按时到达战略地点的情况,上仙爱徒几次救援得力才挽救了不少战损,是以朕希望上仙能与朕合作,共灭匈奴。”
“你这命题可就太大了啊,我是有些能力不假,对上上万军队也得跪,战争这东西,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是能够轻易主宰战局的。”刘琦没好气地道,“我那隐月城不过是个乡镇罢了,要那么大地方来干啥?好心收留那些累赘都够我受的了,还得为此参与到战争中去,我才不干,你若不乐意我带着那帮难民在山中生活,我搬走行了吧?”
“别,朕不是那个意思,朕不是想让上仙你明言正顺地拥有一片领地来安置那些人嘛。”刘彻忙道,“您得相信朕的好意,朕这也是遇到了难题,寻求点帮助,不过分吧?”
“行,那不如这样,我让丫丫、召重、王山三个出山帮你打匈奴,我另有事做,而且也不在这星球上,顾不上你大汉的这些事情。”刘琦想了想,道。“我在你那挂个名也行,不是什么大事。”
刘彻大喜,笑道:“朕与上仙都姓刘,祖上定是一家,索性把那块封地作封国给予国师好了,就叫隐月国如何?”
刘琦翻了个白眼,郁闷地道:“一个城镇的诸侯国?这可算是有史以来最小的诸侯国了吧?随便你,反正我无所谓,行吧,你看着办就是,我说,我们不是商量着这船的问题吗?这扯的得也太远了,赶紧的,你怎么个说法?”
“好说好说,国师优惠些卖几条给朕就是,朕也的确需要用于这些便捷的船只运载物资,隐月商队想组建船队通过水路开拓商路朕也准了。”刘彻大笑道。
“好吧,陛下在盐业方面多下点功夫,那可是聚宝盆,而且说真的,隐月城以后的盐可都靠你们这边生产购买了,为了弄盐给城民,我都烦了好一阵子了。”
刘彻满面笑容地连连答应,在他看来,以前想尽办法没法接近刘琦,反倒是草原上一群难民丢给他之后反而把这个现世真仙逼出了山,先皇没办法让他答应做国师的事情反而让自己做成了,这简直是滔天大喜。
就怕没机会跟他拉上关系,只要答应了做国师,这关系不就近了嘛,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更加好说话了。
这不是人家都答应让仙家弟子出山帮忙打匈奴了!
那么一块没人敢深入都是毒蛇猛兽的莽莽山脉换个与大汉亲近的仙人出来帮忙,这简直是赚大了赚疯了!
对比之下,船运之事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刘彻生怕刘琦变卦,办事那个叫神速,回了皇宫就召集朝会定下黄道吉日奉刘琦为国师,颁布隐月国为刘琦封国,一应仪仗印玺很快交到了刘琦手上。
在未央宫举行的国师典礼很隆重,大汉朝廷百官和隐月城参议院内阁诸臣均参加了,东方朔等人红光满面,内心澎湃不已,没想到当年在大汉不过是个中下层官员,如今地位竟然跟三公九卿差不多了,即使这个封国堪称有史以来最小的诸侯国,但他们相信,日后这个小封国的发展,会繁荣得连大汉都比不上。
他们现在都已经看出这个发展的苗头了。
刘琦是真的不在意,在他看来,国师也就挂个名头罢了,便于日后隐月城发展壮大后跟大汉朝的沟通,奈何卫子夫等人却是极为重视,认为与大汉朝交好对于日后的发展非常有用,不管是人口还是经济交流都能够得到很大的帮助,有了刘彻的册封,很多事情都能更好地展开来做。
这点倒是没错,刘琦也就默认了,即使礼仪稍微繁琐了些也忍了下来。
不过他事先跟刘彻说好,大汉朝的朝政他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的,他很忙,分身乏术。
刘彻也乐得如此,反正只要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多帮一点就行了。
他还巴不得刘琦对朝政没兴趣呢。
这说明人家根本对世俗的权力没兴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