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戴峰而言,与母亲李铃的约定,还算信守诺言,睡了一天的他,晚间接了几个电话,都将应酬推辞,而现在接听的电话,也已经是第八个。
“兄弟,明儿有事,今晚就不出去了。”戴峰委婉的拒绝邀请道。
“哟呵!什么大事,居然让我们的戴少,一下改了兴致,连妞都不泡了?”电话里传来戏谑的声音,显然因戴峰的回绝而感意外。
“哎!别说了!别父母逼着,明早要去参加体检?”戴峰心痒又失落道。
“体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挡不住我们吃喝玩乐,没事,出来嗨一下,兄弟刚刚弄到了好东西,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弄来的,赶紧的,刺激的很。”声音很是兴奋的催促着。
“什么好东西?”戴峰犹豫着,小声且好奇的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哪那么多废话,别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赶紧的,大伙等着你开席。”来电的声音依旧催促。
紧随其后,一道尖锐的麦声,隔着电话传到了戴峰的耳里,可想而知,大伙又在包厢里,开始了放荡的夜生活。
戴峰迟疑了下,思想在剧烈的挣扎,众人款款相邀,自己到底该去不去,沉默的几秒内,电话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道道叫嚷的相邀声。
“我说戴少,你到底在想什么,犹豫个屁啊!你就这么不给面子,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不耐烦的声音,带有威胁的胁迫传来,似在逼迫戴峰做出选择一般。
“我看,我还是不去了,你们玩。”想起早间对母亲的承诺,戴峰强压下内心的蠢蠢欲动,还是咬牙回绝了邀请。
之所以,戴峰有这样的决定,是因他更是深知,时刻的父母,必然在外面等着,以防他的出逃。
“我勒个去,这么不给面子,到底是鸟事?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不就是去体检嘛?”声音变得埋怨而不悦。
“哥们,是参军的体检啊!父母逼得!根本就出不去啊!”戴峰无奈,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我勒个去!又没打战,去参军,你这是吃饱了撑着,无事找罪受,我看你家二老,脑袋锈到了。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嗨,你就一个人乐吧!”电话里头的声音,说道最后,叹了一声,直接很是干脆的挂掉。
“哎,这事办的!”看着手机,戴峰突然有些后悔,早间跟母亲说逃的交易,回想起一个个朋友的话,他总有种自己进了火坑,走上绝路的感觉。
“我这么一下就糊涂了,早知道,就提交易了,本想让母亲知难而退,却不知,把自己搭进去了。”戴峰想着,变得心绪不宁,现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明早的参军入伍体检不过关。
这一夜,对戴峰而言,显然是种煎熬,在他看来,夜也从来没有如今晚这般漫长过,漫长到让他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
躺在床上,每每想起参军入伍的事,戴峰就变得心烦气躁,忽然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一般。
很明显,带着这般烦躁的心情,戴峰根本就难以入眠,不过,夜再漫长,总归要迎向曙光的时候。
就在天际泛白之时,戴峰才勉强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睡意,昏昏沉沉闭眼而睡,直至听进微弱的敲门上,才睡眼惺忪的疲倦开眼。
“妈,我才刚睡下呢,你就过来敲门,还让不让人活了?”开门的戴峰,十分不爽的埋怨道,说完,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赶紧起来,难不成,你想赖账。”李铃进门,好气又好笑的提醒道,“你可别言而无信啊!你爸正在外面等着呢?别让他看你妈我笑话。”
“妈,我都一宿没睡了,你让我多睡会儿,行不。现在,我真的困死了。”戴峰困乏的呢喃道,似没有想起床的意思。
看着戴峰一脸疲倦的样子,李铃无奈的笑笑,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时间还算早,便放弃了强行叫醒戴峰的想法。
“好吧!一个小时后,我再来叫你!”说完,李铃直接掩上了房门。
见到妻子从房间里独自出来,早已穿着完毕,等着出发的戴天徳,神色变得纳闷而显质疑。
“还没起来吗?”戴天徳收起笑容,疑惑的问道。
“他说,他一宿没睡,想多睡会儿。”李铃笑笑,露出挺无奈的笑容,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打算以此来消磨一小时。
对于,一个疲惫困乏在睡的人而言,一个小时很快就转眼即逝。
当母亲李铃再次推门而入后,靠在床背上的戴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穿衣。
从母亲第一次敲门惊梦后,戴峰已然疲惫到没了睡意,而这一小时,他纯粹是傻愣的在消磨时间。
“可别在磨蹭了,你爸在外面等着呢?”李铃看着心疼,见戴峰起身便退出了房间。
“还没起来。”戴天徳不自然的皱起眉头,看着退出房门的妻子李铃。
“起了,在洗刷呢?”李铃一笑而过,越想越心疼儿子,甚至,无端的开始担心,戴峰今后在军队的生活。
不多时,戴峰慢悠悠的从房间出来,他的穿着,依旧如往日般慵懒,一身的休闲装,可脸色此时却显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病怏样。
“早间,要抽血,还是别吃早饭吧!”戴天徳一脸平静道,转身就出了门。
李铃勉强的笑了,脸上透着无奈,戴峰默不作声的赶紧其后,心中埋怨的同时也是有所忐忑的祈祷。
下楼出了门,三人坐着车,一路无话的便是直奔凤阳镇政府。
轿车抵达凤阳镇政府,已是九点,此时的政府门前,已是人潮涌动,而道路的两侧,依旧不断的有车子停住,下来了不少陪同儿子来体检参军的父母。
因为是凤阳知名企业家的缘故,所以,戴天徳的出现,到迎来了各异目光的相待,大家都极为好奇,家境丰厚的戴天徳,为何也会将儿子送去参军,这让他们极其难以理解。
不过,看到戴天徳,众人到没多议论什么,除了迥异的目光之外,就都纷纷前往,政府临时腾出的体检房间,而那里正有不少的军医,开始逐一对符合参军入伍年纪的青年,进行严格的体检。
来到体检处,在101房间领了表格填好了后,戴峰依照指示,先去了102房间,排队等候抽血化验,之后,便前往103房间进行正规的体检。
由于参军体检的人数众多,使得各个房间的人数,都是人满为患,犹如门庭若市一般,也使得戴峰的体检,根本就无法在早上完全检完,所以,匆匆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戴峰又加入到了入伍体检的大军中,直至下午三点多,才将参军入伍的第一关,体检检查完毕。
随着体检完毕,除了血液常规未出报告之外,其他的项目,对戴峰而言,就犹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看着体检单上满目的合格打勾,戴峰的内心近乎崩溃,那双手都不禁颤抖起来。
“不是吧!”戴峰内心悲凉的嘀哀,仿佛所见的世界黑暗了,就连洒向自己的阳光,也失去了色彩,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向关注自己许久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