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呼吸机不断发出沉重缓慢且不怎么规律的呼吸声,并且时不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
病床旁边的意思显示着她的心跳、血压等等身体数据。时而红色时而绿色的心跳数据,三条曲折毫无规律可言的线,屏幕上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个女子的身体已是到了强弩之末,所剩的生命迹象不过是靠着大把的钞票换来的这些仪器和昂贵的特效药的支撑下来的。
她是谁?为什么躺在这里?为什么独自在这里接受治疗没有家人陪同?
旁人无从得知。
偶尔有医院里调皮的孩子跑到这个偏僻的房间外,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住院治疗的孩子们间盛传这里头是地狱之门,据说有孩子在晚上偶然看到这里面穿门而出一些装束奇异的人,还不时传来刀剑之声。只不过,那些来此冒险的小孩子们,看过之后都不屑地说:“什么嘛,一个插满管子的姐姐在那里而已。”
这天,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来到医院,表示是来看望这位久无人问津的女人。
护士带着他走向病房,一路上向他说着这个女人的情况。
到了门口,护士握住门把,回头神色有些埋怨地对男子说:“这位病人躺在这里这么久了,每个月我们都只能收到说是她治疗费的打款,并且说不管什么费用,要一直给她用最合适最好的治疗,当然我们也一直对这位病人很尽心。可是,从她住院到现在你是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已经快两年了啊。”
男子微微躬身,礼貌的看着护士对她说:“好的,非常感谢你们对孙颜的尽心,以后也请继续。”
小护士撇了撇嘴,微微不情愿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然后打开门把男子让了进去。
她做护士也有几年了,从他刚才的语气看来,他走之后估计很久都不会再来了。这位病人真可怜,听医生说虽然身体现在没有醒来但是意识已经醒了,而且从体检结果来看,她的大脑此时非常活跃,使得她的身体难以维持能量供应,才使得她的身体越加虚弱。
这时,一名约摸五十岁的医生急匆匆地赶到病房门口,轻轻推门而入。他额头微微冒汗,喘着气示意护士可以离开了。
“您是……”男子有些不解。
“我是孙颜的主治医生葛汉文。”
“哦哦,您好。”
“请问您是谁?您和和患者是什么关系?”葛汉文有些急切。
“我是……她的朋友。”男子低下头神色不明。“我叫王世瑜。”
“嗯,病人躺在这里两年,你能来看她,说明和她的关系也许不错。这段时间她除了治疗费用每个月打来,基本处于没有人联系的状态。”葛汉文严肃地说。“本来她刚送来时,病的很严重。大量的致幻剂令她的身体受到非常大的损害。经过我们的治疗,其实是已经没有大碍了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好了之后人迟迟不醒,然后各项机能又开始退化。我们仔细检查发现,她的大脑活跃异常,甚至比正常的清醒的人都要活跃几十倍。这样高负荷的运转是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来的。这也导致了她现在只能凭着这些仪器吊着命而已。”
听到这里,王世瑜面上出现了了些许焦急悔恨之色,小心地问:“那……她还有救吗?”
“这……现在她身上的仪器如果拔掉,你知道她还能心跳多久吗?”葛汉文道,“两分钟都不到。”
王世瑜震惊在原地,这话代表着什么,已经非常明显。
“再过不到三个月,插着这些仪器,她也会……”葛汉文没说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世瑜一眼,转过身向外走去。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尽快通知家属吧。”
医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王世瑜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呆愣在原地。
“颜儿,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
余下的话渐渐被哽咽打碎,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