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在床上,检查过衣物无损,师北北微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打量身遭的环境。
不大的房间,唯二的家具是身下的床和床边的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炉熏香,不知里面燃的是什么,屋里的味道浓郁得有些刺鼻。除此之外房间里空无一物,没有门,没有窗,也没有人。
试着运转了一下灵源,很顺畅,再活动一下腿脚,很灵便,原本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在,师北北有些讶异。
她好说也是个灵巫,居然就被这么随意的关起来了?这里的人意外的粗疏大意啊。
“师伯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
“我是怎么昏迷的?”摸了摸后颈,摸到两块小小的血痂,用了水镜术一看,那伤口模样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周围微微发红,有些轻痒。她忍不住挠了挠。
“中毒。”尹天奎意外的给出了答案。
师北北微愕,再度检查了遍,身体内外毫无异样。
“我中毒了?是有人给我解了吗?”还是这毒竟潜伏的如此之深,让她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夺天冥王诀。”尹天奎淡淡的提醒。
是了,夺天冥王诀善能融合异种能量,看来这小小毒素也是不在话下。心中有些庆幸,难怪她醒了这么久也没人过来,想来把她关在这里的人是没料到她能醒这么快。
为什么抓她,抓她要干什么,这些可以以后再想,眼下最重要的是该怎么逃出去。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师北北忽然听见墙壁另一头传来吱呀的房门开合声,隔着墙壁,不甚清晰。
她侧耳听了听,后知后觉的一凛。这间房间没有门窗,说不定这面墙壁就是进出的机关,如果那边有人过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暗袋,冥王剑的碎片还在。唔,提前准备巫术灵源波动太大,如果真有人过来,直接给他一剑!主意已定,师北北悄悄走了过去,贴着墙壁听取对面的动静,听着听着,脸色便古怪起来。
墙壁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响起一个娇媚的女声,听上去断断续续的,带着轻喘:“嗯……轻点……还是这么猴急……今儿你不是才得了个美人儿。”
接着是男子的调笑:“唔……什么美人都比不上你……”
我去,成听墙根了!师北北微囧,待要退回去,转念一想,先听两句也无妨,当然不是为了听墙角,而是希望能听取情报啊。默念了三遍只是在收集情报,她红着脸又贴了回去。
之前的女声轻笑:“听说那丫头被桃夭儿的宝贝咬了,怕是还没醒,不好下手吧?”
男子佯怒的口吻:“知道你还说。”
“啊……好哥哥,我错了……嗯……“轻笑声,”人家还不是怕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嗯?小醋坛子,你何曾见过我跟别的女人好过半月以上?不过是老规矩,先玩上两天,腻了就送去后山。”
“也是个灵巫呢,不觉得可惜吗?”
“灵巫啊……”男声的声调有些奇异,“是挺难得,凡人的精血蜈先生大概也吃腻了,这次换换口味,兴许一高兴就成功晋阶了呢,这样一来,我们就好回去交差了。”
凡人的精血……**血的蜈先生……消失的村子……师北北蓦地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寒意。咬了咬牙,开始认真考虑能不能冒险杀了这两个祸害。或许对这魔窟来说,少了这两人无伤大雅,但于她来说,至少能少平胸中之气,待逃出去之后想法子,或者等修为有成,再来把这里连根铲除。
尹天奎冷哼了一声。受以前看过的很多小说熏陶,听到害人取精血之事,师北北下意识就觉得这是魔修,她的念头尹天奎都能感觉得到,作为一个最正统的魔修,尹天奎又暴躁了。
接下来都只听得到娇喘和轻哼,间或有一两句调笑。师北北考虑良久,仍然下不了决心杀人。我毕竟是法治社会出来的好公民啊……师北北默叹。既然不准备趁机杀人,她便准备趁机逃走。
这时,那边渐渐又有聊天声传来——
只听女声说道:“听说桃夭儿终于按捺不住,给那人种了桃花蛊?”
接着是男声漫不经心的回答:“怎么关心起这个?你也看上那小子了?”
女子娇嗔:“冤家,我早都是你的人了,日日跟你一起快活的很,哪会有心思想别人,只不过那毕竟是道门的人,道门势大,我们巫门眼下万万招惹不起,桃夭儿囚了那人这些日子,我这心里啊,一直七上八下的很。”
巫门!师北北几乎惊得呆住。这里竟然是巫门吗?那个叫桃夭儿的难道是巫门当代的门主?可巫门总坛不在这里啊……
她心里有淡淡的失望。在巫马哓的讲述中,巫门虽然从没有过什么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门规,但至少行事还算正派,从燕江豪离开巫门到现在只得800年,现在的巫门竟然已经是这种做派了?奸淫掳掠?蛊毒害人?唯独那股子软弱劲儿倒是没变,连做坏事都做得这般畏首畏尾,真是……叫人无言以对,只想除之而后快。亏得巫马哓心心念念盼着复兴,他究竟知不知道巫门现在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