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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唾弃者

序言

亲爱的亨利埃塔

我看了你寄给我的故事,我承认确实很精彩,不过它太荒诞了,我很难想像你居然可以把一百年前的神迹编撰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法师所为,恕我直言,这是僭越。不过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会帮你把这些都整理好,而且我觉得你在章节开头加上圣言书的段落是很新颖的想法。愿洛卡与你同在,荣耀归于洛卡。

你的朋友

图塞尼奥.拉文拜尔

第一章

我,赛弗尔.提里玛瑟斯在此为北境诸国的命运做第一个执笔者。诸国将团结一致,共同抵抗南方的威胁,坚持信仰,警惕团结,神圣的光辉永远是诸国唯一的拯救

——《圣言书第一章提里玛瑟斯书第一节》

王廷历218年4月9日,距救赎日还有五个月

在结束战争三年后的边境小国斯摩尔,火热的太阳依旧炙烤着这片污秽不堪的废土,高温蒸发了水分,也蒸发了人们生存的希望。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除了几只食腐鸟和野狗之外,还有一个来自格拉蒂恩的法师,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洛斯特。魔法的污染让这片土地寸草不生,树木纷纷枯萎凋零,动物变异死亡。洛斯特每走几米都能看到挂在树上的死尸,他们的胸前都挂着牌子,凄惨的死相证明了他们生前的罪孽,不是偷盗就是杀人之类的罪状,用鲜红的字迹昭示众人。这些尸体在无人清理环境下疯狂腐烂,血液与腐肉散发的气味吸引了那些肮脏的蚊蝇,纷纷在这些尸体上疯狂滋生。如果把诗人口中的邪恶荒芜之地与这里对比,那么那里简直就是天堂。这里就是瓦恩大陆边缘的边缘,斯摩尔的欧文镇。

法师必须去死!洛斯特又看到了这样的标语,自从他从法师之岛格拉蒂恩出发来到瓦恩大陆后,这种诉说和宣泄对法师仇恨的标语哪里都看的到,两年的时间里,他早已麻木了这个世界对法师的指责,甚至跟曾经那些的比起来,这句标语的措辞已经很“文明”了。这句话被挂在一具深度腐烂的尸体上,凄惨的死相和依稀可分辨的痛苦表情,诉说着这位法师的罪孽深重,就算早已腐烂不堪,但还是证明了法师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活路的。不过这让洛斯特从酒精的麻醉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这具尸体,出于同行的怜悯,他往地上倒了一点酒,然后用燃烧术火化了他。洛斯特回过神来,望向前方戒备森严的哨站,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皱起眉头,无奈的又喝下一口手里的酒。这是一种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的,叫做玻弗瓦的禁酒。用变异植物根茎瓦酿制,气味浓烈且口感粗涩。却在这种贫瘠污秽的土地上十分受那些非法人士的欢迎,因为所有的法术都需要从土地中汲取能量来释放,然而在这种已经被污染干涸的土地里,已经很难直接汲取到奥能,所以大部分法师在一般情况下,只能靠这些深埋地下,专门吸收奥术能量的变异植物来使用法术。

不出所料,前方的哨站在安排盘查,看来需要用点别的方法进城了。洛斯特放下了酒瓶,开始寻找进城的方法,就算可以蒙混,但是满身的酒气很容易被人怀疑身份。然后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有一辆停在路边载满酒桶的马车。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打量着这辆马车任何有可能的藏身点,突然,一个人扯住了他的衣袖。“嘿!穷鬼,有钱买酒没钱滚蛋。芬利?哈!原来是你小子”洛斯特急忙回头,因为没几个人知道这个他在黑市的代号,一看,这并不是别人,正是黑市里最大的禁酒贩子:法比安。他是洛斯特在黑市最熟悉的奸商,他说话的声音很尖锐,就像一把能划破你钱袋的小刀,一身简朴淡蓝色的短衣,和黑色的礼帽,虽然镶金的纽扣和怀表表明了他的身份,然而他富贵的气质却被他沾满土灰的脸所讽刺。洛斯特发现是熟人,便开门见山的问到:“嘿,法比安,帮我个帮,我想藏在你的车里进城”洛斯特摆好了一副讨价还价的姿态小声说到“你知道的,我是干那种活计的,他们查到我就会疯狂的追捕我”

“100个铜板,没得商量”法比安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你知道,如果我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你们法师怎么都能逃跑,而我,只是个商人”

“只有25,多了你就别想了”洛斯特掏出了25枚铜板,又抖了抖口袋,表示自己已经身无分文。

“那你就另寻他法吧,我可不做25铜板的买卖”法比安对年前这个年轻人的请求毫不在乎,一边说着,一边清点自己的货物。

“嘿嘿嘿!法比安”洛斯特还是不肯放弃“看在你我多年交情,我若是被抓,你不就少了一个客人买酒么?”

这个啊“呵呵,我可不差你这一个主顾,这片土地的法师可还没死绝”

“那就30个铜板”

“不,100个”

“那我进了城就给你,怎么样”

“那可不行,我要看着你掏出100个铜板,然后我带你进城”

“法比安,你这吸血鬼铁公鸡,你看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被你拿走的么?”

法比安略带嘲笑开始打量他面前这位法师,这个落魄的穷鬼一无所有,仿佛刚被人劫了财,脸上还爬着两条刚结痂的伤疤。一身黑市里买到的赝品传道士长袍,以及挂在腰间的三个酒瓶,也实在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你又添新伤疤了!”法比安笑道“是走路摔到脸了?”然而洛斯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我听说,你混赖了刃手的账?”法比安继续追问。

“呃……并不能算混赖,一分价钱一分货,我只是按标准给了他。”

“所以你被打了。”法比安一脸戏谑的说到“刃手的账,也是混赖的?你可真有种。”

“不过我可没赖过你的账,法比安先生,在我看来,黑市里最好的商人就是你了。”洛斯特围绕在法比安的身边不停的恭维,然而法比安却只是清点酒桶数量。他的身高略矮,有时候还得跳起来,每跳一次,他的钱袋就会哗啦啦的响,这声音和法比安的沉默让洛斯特感觉有点尴尬了。

“法比安你想想,如果你拒绝,你可连30个铜板都捞不到呢”洛斯特突然来了信心。洛斯特突然跳上了车,打开了一个酒桶,也不顾法比安的阻止就大摇大摆的喝了起来。“嗯,烂掉的李子混合杜松子,跟玻弗瓦一样的味道,也只能骗骗三流法师和乡村萨满,但你骗不了我。”洛斯特此时脸上写满了得意。

“钻进去吧,我带你进城”法比安最后妥协了,他拿出一个空酒桶让他钻了进去。

“谢谢,法比安,愿洛卡保佑你

就这样,洛斯特有惊无险的进了城。守卫们在看完了通行证后,甚至都没有仔细盘查。这让洛斯特觉得自己三十个铜板有些吃亏,并且一路上的颠簸,和酒桶里浓烈的酒味也让他想吐。法比安找了一个角落让他下车,在确定没人发现后,洛斯特一脸感激的和他握手拥抱。

“愿洛卡保佑你,善良的法比安先生”洛斯特满脸堆笑的说到“一路平安,我们还会再见。”然而法比安并没有跟他多聊几句,他不满的抖了抖钱袋便扬长而去。

“30个铜板还算便宜”洛斯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谢谢您的慷慨,法比安先生。”说罢,他拿出了那个原来属于法比安的通行证。这玩意他在握手拥抱时候就顺了过来。

这个小镇的人口还算不少,街市里满是从内陆而来的商人和传教士,用粮食和水换取欧文镇的矿石。这里的空气总有一种难闻的味道,不算刺鼻却令人恶心,这种味道在有矿石的地方尤为浓重。而传教士们就站在那些气味浓厚的地方,慷慨激昂的诉说着法师的罪恶和对土地的污染,而他身边则站满了等待吃免费饼干的孩子,和几个得了腐蚀病的矿工。

“法师们的肆意妄为已经几乎染指了整个大陆。他们肆无忌惮地吸收大地深处的奥能,又毫不顾忌的倾泻各种法术,释放后的多余奥能就暴露在地表,在阳光的作用下畸变,污染土地,腐蚀活物,甚至腐蚀我们的身体!”说到这里,传教士的眼神显得格外愤怒,仿佛他理解并体会过这些人遭受的苦难。“最后我们的土地因污染难以耕种,我们因腐蚀导致各种疾病。”说罢,他望向人群里那几个矿工,说到“放心,王廷的祭司将会在救赎日赶到,准备好贡品,他会治疗你们,并净化这片片土地”

洛斯特一直在远处听着这些话语,然而他并没有心思一直听这个家伙胡扯,他又不是等免费饼干的孩子。不过在付了奸商30铜板后,他需要找些活计了,于是他径直往城镇中的告示板的方向走去。他本以为告示牌前会贴满了通缉令和悬赏,然而这里却只有些家畜失踪,清除鼠害的私人悬赏,并且悬赏金额不足50枚铜板。洛斯特十分无奈,但为了生计,只能撕下几张赏金还算说的过去的,他不仅要帮人完成这些琐碎的小事,还得时刻小心,不能暴露自己法师的身份。虽然洛斯特从未犯过何罪行,但是只要暴露,那多半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以现在的土地来说,法师的路已经越来越困难了,没法从土地中吸收能量,只能靠烈酒这种收效甚微的东西,或者别的什么。

在撕下几张后,他发现了两张被埋在这些小悬赏下面的通缉令,这两张早已被雨水的洗刷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通过法师的特殊视觉,他还是看清了原来的字迹

第一张是通缉:原斯摩尔王储卡莱.欧文狄格斯,生死不论赏金5000金币长期有效——联合王廷宣

第二张则是警告:仍有法师流窜在附近一带,目前以发生多起儿童失踪,警惕任何陌生的可疑人员,看管好自家儿童。如果捉拿法师或者找回儿童,一律赏300金币详情请联系北部斯科特庄园的皮埃尔.斯科特领主。长期有效——联合王廷宣

儿童,法师,洛斯特明白,这两个词汇碰在一起,是绝对没有好事情发生的。

这件事情引起了洛斯特的兴趣,他决定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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