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
是夜。
再那处熟悉的院子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不过不同的是外面放满了白色的挽联。
“奶奶!奶奶!呜呜呜~~~”郑岐在那灵柩前哭的的不停。
在灵柩的旁边跪着披麻戴孝的郑大树,往日里很是精神的男人,已经满目沧桑麻衣孝子。
“翠萍,你先带着小岐去休息吧。”嘶哑的声音。
还在烧着纸钱的翠萍看了看已经几天未眠的丈夫,虽说心疼,却也不想打扰自家男人,安慰式的抚摸着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嗯。”
郑大树拍了拍翠萍的手,没有说话,依旧是那么庄严的跪在那里,哪怕是腿麻了。
翠萍过去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小声的哄着。
郑岐脾气一向就比较倔,哪里会听别人的话,不过在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小孩子,闹了这么一天了,精力是不予许的,早早的就累的直点头了,翠萍趁机把郑岐抱回了屋子。
原来啊,这郑家老大死讯很快就传回了家里来,李相如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从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一朝变成了一个四方小盒,悲痛欲绝,又加上年龄大了,晚上竟然就那样的去了,等到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郑大树气自己的不查,竟让自己的老母亲走的不明不白,在这灵堂上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腿都要废了。
郑家人担心郑岐年纪太小接二连三的知道这些事情会不太好,就没告诉他,把他托付给翠萍的娘家人照顾了,没想到,这小子胆子巨肥,大晚上的偷偷跑回家来了,就出现了刚刚的一幕。
翠萍把郑岐抱回了自己屋,以前的时候郑岐和李相如住在一起,郑岐年纪小,她怕他粘上不干净的东西,便带回了自己屋。
一连忙活了几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撑不住,翠萍也就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睡得迷迷糊糊的翠萍忽然被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给惊醒了,她疼的把自己的身子都蜷缩成一团,脸色煞白,冒着冷汗,她想大声的喊出声来,却只会发出呜呜的声响。
好在郑岐迷迷糊糊的听见,一睁眼竟然看见自己小婶蜷缩成那样,郑岐害怕极了,害怕这个样子的翠萍也会离他而去,他以前养过一个小狗,那狗误食了吃药死了的老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很快就没了生息,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他还是强忍着哭意,像个小豹子一样冲出了房屋,大声喊着郑大树,同样也吵醒了隔壁的邻居们。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很热于帮忙的,纷纷跑了过来。
“大树,你媳妇是怎么了?都疼成这样子了?去医院看看吧!”隔壁的刘大叔说道,
“对呀,大概是吃坏肚子了,我那时候也是这样,医生说是什么肠胃炎来着。”
“对,赶紧过去医院吧!”
“带你媳妇去看看,家里面我们给看着.”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郑大树刚刚给翠萍拿了片止疼药,现在翠萍感觉自己已经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她苍白着脸说道,“大概是吃坏了肚子,不值当的,大树还得守夜。”
其实在这地方一直就有个风俗,那就是家中的孝子要在灵堂中足足的守上三天的孝,用自己的生气来给新丧的亲人抵挡那外来的恶灵,直到自己的亲人入土为安为止。翠萍便是担心这个。
不过这止疼药也没抵多长时间,翠萍很快又疼的直冒冷汗,旁边的大姐看她有些支撑不住了,知道她担心什么,便自告奋勇的要送翠萍去医院,迫于无奈,郑大树只好接受了大姐的好意。
只是没想到的是,翠萍一去便没能回来。